第35章 两同寒窗苦读
月考的日子慢慢缩短，苦读“十年”寒窗的六中学子们今日便迎来了新启蒙以来第一次月考。
相对来说初二的月考比初一多一门科目，多就多在那物理身上。
B城的条件特殊，初中三年都会有化学，并不会像别的城市一样将化学单独设在初三。
詹池提早来到教室里坐好，还将桌面干净地收拾一遍，静静地抬起头往窗外那间教室瞻仰。
初二三班的教室这时候已经安静地在复习，月考是在九点准时一同开考，距离也只剩下一个小时。
“北煦！”陈拾来到教室先是懵然一会，然后快步奔到宋北煦旁边差点跪下大喊。
宋北煦在做题，根本没时间搭理他，随口应了句：“嗯。”
陈拾也没有在意，只顾着自己的目的哭爹喊娘道：“北煦，你一会可要救我啊！月考我不上圈可是要被我爸妈混合双打的！宋爸你要怜惜一下我！”
宋北煦这时候笔停下，看着习题忽然笑了声又转过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考试上圈过？”
他居然无言以对了，像个委屈小姑娘一样抹了抹眼眶的水：“北煦你就算不帮我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啊……我不要面子的了吗？”
“你的面子？”宋北煦皱起眉回想，“不是在比赛的时候已经败坏英名了吗？怎么？现在才开始想挽回点颜面，后悔了？”
“还不是为了帮兄弟我才这样大幅度牺牲，可是我既然为了你牺牲这么多，哎好兄弟！要不然你这次就也为了我牺牲一点吧？”陈拾说这话时表情像个猥琐男一样狰狞，如果没认真了解况且恐怕还真的会有人把他当猥琐男抓到公安局。
宋北煦再次被他的话逗笑，眯小眼轻轻指了指他的“小宝库”：“人家都是苦读寒窗十年中状元的，你是什么？苦饱瘟饥十年中壮元吗？”
宋北煦的话一落尾音，班内复习的人突然瞥个眼过来听到后还抖擞着肩捧腹大笑。
陈拾的脸羞得冰冷，连忙冲到位置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假吹的，陈拾的“小宝库”宋北煦平常也只是偶尔瞥两眼就劝他减肥，真想不到有一天还真像怀孕一样胖了，他这个父亲居然也有做得不称职的一天。
虽然说是月考，可初一七班的女同学都可以开始悄悄闲聊起未来了，比如：考哪所学校？以后会不会还是一个班？中考的时候大概多少分？平均分多少？
詹池本来也不想参与进去，可还是有个女生搬张椅子跑过去询问她那些和刚才一样的问题。
这个女生还真就很大胆，明知道现在处于早读阶段，宋北煦很有可能就会拿着个晨检表来晨检登记，她还就这么悠闲地聊天？
一会月考就这么自信笃定自己考满分？不用复习了？
詹池聊着突然没了兴趣，整个人焉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如听唐僧念经一样，味如嚼蜡。
她现在倒是想跑去初二三班串门，顺便去看看宋北煦在做什么，特别是想看他做题时的认真专心，简直让人看一天都不会腻。
她也知道今天是月考，所以在昨天晚上也去荷花池跟荷花仙子许愿了，不说满分吧！最起码历史要上个一半分她就已经偷笑了。
她就趴在桌子上玩弄起橡皮，脑子里胡思乱想个不停，不得不说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只不过恍惚间听到身后有人谈起能吸引她注意力的事。
她的后桌是两个女生，可似乎性格跟刚才搬椅子坐在她面前的女生是一个天一个地，并不会对自己的未来有过多的期待和幻想。
“我今天早上听初二三班的学姐们说，煦委今天突然得了个改卷的权利。”
那个女生的同桌漫不经心地说：“改卷虽然是老师的专属，但是你也不看看咱们煦委是谁啊？校老头捧在手心头的肉，什么好处不先给他？”
“可是他自己都还是个学生诶！学生改卷靠谱的吗？万一……我只是说万一哈，万一煦委包庇的话……”
她的同桌又开口：“那也要看看是谁，谁还没个心头肉。”她说着，眼神就已经开始往詹池身上望去，摆明话中有话。
她的意思不就是暗示了宋北煦如果包庇的话也就是将詹池那份试卷全包，心头肉谁不是看在眼里埋在心里？
詹池倒也不惊讶，无意间再次往窗外的教室看了一眼，寂静得跟个全班休学一样！
现在才一个区区月考，宋北煦的所有新消息都已经满校皆知，万人瞩目，等到中考那天的压轴戏一上场，他们岂不是要喜疯了去？
这简直比贴吧还管用，一旦有人从初二三班那边得出点哪怕一秒前的新消息，恨不得一传十，十传百闹嚷得跟明星来六中开校会一样。
现在的每一天都没有再听说“煦委叛逆地站在操场抱臂一句狠话让所有人都忧心忡忡，连主任都低压不了暴戾少年”的新闻。
校委这个位置真的让他变了很多，不单单止性格，在某种感觉上他更像是在被这个职位束缚着。
跟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打闹天宫的场景基本慢慢符合：
先是宋北煦新入学（孙悟空出生学艺）
然后再送给六中第一架作为贺礼（孙悟空野性浮暴大闹天宫）
最后主任都低压不了这个叛逆少年请来校长教育（孙悟空大闹天宫玉帝无能为力请来了如来佛祖制服孙悟空）
后来他毫发无伤上任校委管辖六中（孙悟空被压五百年后奉命保唐僧西天取经）
早读结束的铃声响起，距离开考又近了一步，剩余十五分钟。
宋北煦也停下笔将东西收拾好，将六中都巡查一遍考前准备情况。他到初一七班的时候身体顿了顿，检查了一下后又出来身子从窗边倾入。
他的声音很轻：“小差生，考试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今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历史和政治。明天上午数学，下午生物和地理。后天上午英语，下午初一考化学，初二初三的就是化学物理了。”
他抬手揉了揉小脑袋宠溺地对她笑了笑：“历史，记得考好点，用尽全力认真考试！加油！我的小差生。”
他话尾的称呼让詹池一脸懵然，用了好长时间才消化那句“我的小差生”，她还是第一次见煦委说这么肉麻的话。
过了一会，宋北煦巡查完毕回到教室，初二三班的学生已经将考试的文具准备好，监考老师将试卷也在分发完毕，正坐在讲台上等着监考。
“考试开始，请考生答卷。今天上午的语文考试时间为九点到十一点，请考生们抓紧时间答卷，争取考得好成绩！”
广播一结束，尾音还在回绕，六中已经寂静无声了。
换做往日，此时应该是书声琅琅的校园氛围。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六中的头一回寂静还真就掷在这。
詹池虽然有周考做铺垫，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过这么密的卷子，填空题的题目差点要黏在一起，根本难以审题。
她小学时语文还是蛮好的，属于中上水平，作文更是没低过三十三分。
可能是因为初中要背的内容多什么怎么的，平时用一个小时能写完的试卷这次却用了一个半小时。
宋北煦在会正在检查，虽然每次看到他在专心地写数学题，但是他语文还是掌握得很好的。
陈拾这一个半小时过去才写到第三版，初二的试卷几乎比初一的还要更密一些，简直可以让他直接在考场上崩溃地抓耳挠腮。
他这回叫宋爷爷都没有用了，无奈地往第一排宋北煦的位置那看。考场上不允许作弊和左顾右盼，触犯一点就零分处理。
宋北煦的考位排在靠走廊窗的第一排，刚好可以看到詹池考试时的一举一动，詹池也一样可以看到他。
詹池将语文卷子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觉得差不多了后无意间往窗外的教室看。
她将卷子干脆利落地塞进抽屉里，似葡萄般水灵的瞳眸顺势往窗外望出去，目光停留在那间教室，她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一个男生的侧脸。
那个男生看起来很认真地检查，低着头看着那张卷子。不过就是觉得越瞧越像宋北煦。直到那个侧脸抬起头也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已经确认完毕是宋北煦了。
詹池也不知道宋北煦的考位会有调动，更不知道竟然会调到靠走廊窗口的第一排，他们还可以互观。
被回视的詹池突然间回过头将抽屉的卷子抽出来假装在认真检查，眼睛也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再次往那边看，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了个慌乱。
她都想不到自己人生中偷看还能被抓包，而且她敢笃定，宋北煦考完试肯定要把她痛训一顿。
她为了确认情绪，眼睛再次往那边瞥了一眼，宋北煦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上扬，很是迷人。
她这个时候就像以前那些不能读书的闺房小女在学堂窗外偷看小书生读书后被小书生发现以后的样子。
詹池的瞳眸渐渐适应了这种目光，也不应而回视过去，两人虽然隔着半个操场加两扇窗的距离，但却像就在身边看着对方温柔地笑了笑。
他的那种目光很温和，不由地也能感觉出来还夹带着鼓励和期望。
他们的一个对视如“两同寒窗苦读，今朝瞩目”般惊艳了整个苦读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