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初识黑暗 择一而行
更让利利川侧目的是，方励此刻面目扭曲，血管一根根隆起，眼窝出现一圈红色凹陷，周围皮肤如经历风霜的褶皱树皮。
黄褐色的眼球在漆黑中渐渐浮现。
拳头大的鼓包如老鼠一样在皮肤下窜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磅礴孕育，急迫的想要喷涌。
“你只能靠自己，挺住。”利利川眼也不眨的紧盯。
方励清晰的感知到那个体内乱窜的东西引得每个纤原体细胞都在躁动，它们贪婪的从太空中汲取原力，同时混杂这一股股幻觉侵入脑中。
那是无数死亡的面孔，畸形扭曲的释放着愤怒、抑郁、痛苦、恐惧、嫉妒等情绪。
这些平日里藏起来、压下去的情绪一拥而上充斥脑海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意识撕裂成碎片。
方励痛苦的面容抽搐，妈的都滚啊，他放声大喊想要调动原力镇压驱赶却无法指挥一丝一毫。
咔，一声脆响极其微小的缝隙出现在灵魂上，但难以言喻的痛苦却让他窒息，意识中纠缠的负面情绪也在这痛苦之下被压制。
他全身青筋暴起，肌肤寸寸崩裂，血流如注。
“石鼓，我需要你！”
他心底忍不住呼喊，可这个他最重视的底牌却没有响应，从帝都之战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响应。
如果不是还在增加的属性，方励会以为它消失了。可现在无论他如何呼唤，石鼓依然不出现就像真的消失了。
痛苦愈加剧烈他无法抑制，一幕幕画面开始回放，那是他的过往，我要死了吗？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画面支离破碎，无数碎片漫天飘荡。
突然间一块碎片开始吞噬其他碎片，迅速壮大，成为唯一。
那是一株宏伟无匹的闪电巨树，随着他的出现，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蹦出来，主宰了他的灵魂，杀光一切，我胜敌亡！
杀！
这一念头如飓风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重新唤醒，发散出同样的意念。
无数微小又庞大的念头聚集，如灵魂中炽热的烈阳消融了一切负面情绪，主宰方励灵魂，净化原力。
杀！
纯净无暇的念头成了灵魂中的唯一。
此时纤原体细胞吸收的原力也不再污浊，久违的力量再次充盈全身，强大无匹。
杀！全身原力连同灵魂被这一念头牵引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释放，却找不到通道出口。
只能化作十数团鼓包在身体各处游走。
“糟糕！失控要自爆。”利利川一脸焦急，方励此时像个气球一样被鼓包不断撑大。
怎么办，怎么办！她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喂，你不能死啊！”她焦急的大喊引得韩·维克、柯本侧目，紧接着两人也被这超出认知的恐怖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死？
是啊，我不能死，任务还没完成啊。
方励脑海生出一点清明，无尽柔和的微风从中飘散，他们拂过躁动游走的原力，让其连同杀念瞬间安静。
但被鼓噪奔涌的气血却在极静极动间互相冲突，他的皮肤再次崩裂，喉头一痒大口鲜血喷吐出来。
“你没事吧，我们马上都要死了。”韩·维克猛拉操纵杆，宝拉号极限飞行躲过攻击。
密密麻麻的秃鹫、三角战机已经将他们围困。
“死不了！”方励再次闭眼挣扎着使用原力，一口老血再次喷出，周围的几架秃鹫战机失控相撞，引得周边阵型纰漏，一道缝隙出现。
“不能再用原力了，必须先平复气血！”利利川阻止方励。
“就是现在！”韩·维克抓住机会，一推到底，宝拉号猛然提速穿过缝隙。
身后战机紧随缝隙瞬间扩大，整个阵型被撕裂，漏洞频出。
宝拉号亡命奔逃，在各个漏洞缝隙钻进钻出，一团团秃鹫、三角战机相撞的火光接连出现，此刻阵型彻底拉扯破坏更大的空档出现。
一道足够完成跃迁加速的空档。
宝拉号瞅准机会，骤然化身闪电消失，只留下仍在绽放的火光。
“一群蠢货，竟然自己破坏了阵型，放跑了送给圣殿的礼物，你们应该被送去熔铸。”莫蒂议员训斥舰桥上的B2机器人，语气却是平淡。
两名负责作战调度的B2互相对视。
“刚才是议员在指挥吧。”
“当然，他总是这样，我的前任就是这么被送进熔炼炉的。”
......
空域中一片片零碎的战机残骸正在被打捞清理，一艘X翼战机突兀出现。
塔里克看到狼藉的战场面色立刻阴沉，莫蒂的通讯接入。
“大师，通缉犯逃脱了，我的部队拼尽全力也没能阻止他。”
莫蒂一脸歉意，作战影像中贸易联盟的战机刚开始还占有优势，但是不大会就被牵着鼻子走，自毁阵型。
“愚蠢的机器。”塔里克收敛情绪，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的，它们总是这么愚蠢。”
“议员先生，弑星者的秘密已经泄露，你必须做出应对。”
“大师请放心，联盟已经启动紧急预案，警戒范围将扩大至4000公里，防跃迁装置36小时内会运达核心区域。
这里会固若金汤。”
“希望如此。”塔里克撇了一眼莫蒂，启动战机离开。
莫蒂细长的脖子战术后仰，对身边的机器人自言自语道。
“绝地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真烦人，要不是你瞎追瞎忙乎，他会飞到这来吗。”
两名B2对视耸肩。
......
博尔米亚星区，宝拉号出现一头扎进小行星带。
“呼，安全了。”韩·维克解开安全带，方才一番极限操作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就算在跃迁中他也没放松。
现在脱离苦战他终于松了口气。
柯本和利利川早就围到方励身边，他浑身血污但眼眶周围的异状都已消失。
“喂，你没事吧？”利利川露出关心的神色，看到方励摇头表示没事后，紧接着到。
“你看到了什么？”
方励站起伸展身子全身骨头嘎巴作响，他拍拍了柯本示意自己一切都好。
柯本不善言辞，他憨厚一笑回到座位上。
方励这才看向利利川。
“那是什么？”
“黑暗，你在第一次接触黑暗。告诉我你得到了什么，嫉妒、愤怒还是痛苦。”
......
良久，方励开口缓慢但坚定。
“杀，杀光敌人，以杀止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