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牡丹搀扶有缘人 玄奘超度靠岸魂
古风《积善》诗曰:世事多筹谋，积善天自酬。厚储有盼头，挫顿事无忧。
唐僧晕厥在沉迷之中，梦幻般隐隐约约感到一股甜滋滋的气息聚拢在唇边，渐渐浸入齿舌间，润泽喉咙，灌通肺腑，抽紧的颈脖在松驰舒缓，肠道在蠕动，四肢痉挛，全身抽动一下，接着脖子伸仰，又一股气息直灌丹田，腹中传出“ 叽哩咕噜”沉响，肠腑隐隐约约的在躁动，嘴唇微弱地翕动，抽动的咽喉在轻微地断断续续地打嗝。
唐僧又隐隐约约听到婴儿时断时续“ 哼哼唧唧” 脆嫩的声音，轻鸣冗长。他只因眼前黑黝黝的，缈不可触，细听只觉跟前闻声，寻声欲睹，尤觉在天边，恍惚中似曾熟悉，是贯耳穿肠般依稀可闻，他隐约感受到搂抱的温馨和宜人的舒坦，只是睁不开粘合的眼睛，他睁扎起来，但眼前依然漆黑茫茫，只听闻婴儿的啼哭声愈来愈清晰，他竭力地伸展着挛缩的躯体，尤觉枵腹疲软，力竭难举。他的手俨然被一双大手柔顺地握捏着，落寞的心似有依傍，渐趋欣慰。
“醒啦，醒过来啦!”
“啊 一一好 、好!再喝半碗吧!”
唐僧睁开眼皮，但觉一片朦胧，灰蒙蒙的光也刺得他眼睛癣痒痒的，他又颓靡地合上眼晴，但觉唇边浸入甜滋滋的微椒的液汁，他有意识地张开了嘴，一口接一口地承吞起来，缓缓地咽下肚子，他这才感受到他在微弱地呼喘着气，身心渐渐地舒坦起来，缓缓地睁开疲乏的眼睛，看到几张朝他俯视的笑靥，他嚅动着嘴唇，欲说无言。
“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哼哼唧唧” …… 一阵阵婴儿的哭声扑面灌耳，撩拔人心。撑勺给食唐僧的那位长者搁下碗勺，憔燥地看着传出声音的那幅门帘，围守在唐僧周围的几副脸孔也不由自主地仰视着那幅门帘，倾注着喜悦的“ 呱嘎” 声，清晰脆嫩，冗长幽婉，接着垂帘的户里传出躁动的声音，“嚯咯” 一声牵掩门帘的声音，走出一位妇人，怀抱包裹好的婴儿，走到那位长者面前，笑嘻嘻道:“恭喜老爷，添个白丁，祝贺老爷万年传承!”户里洋溢着满屋恭维的祝福声，喜气洋洋。
“多谢接生妈啊，多谢接生妈啊!”那位老爷拱手道。
唐僧也分到了这份喜庆:婴儿轮番转到他的面前，但见几个红包附在婴儿的包裹上，他支撑着坐起来，自知无物可贺，心生愧疚，慌忙举手合掌，道:“阿弥陀佛，幸呵!幸呵!! ”
婴儿一阵“ 呱呱” 仰脖大哭之后即便戛然而止，红通通的脸上绽开舒坦的笑靥，忽然户里惊异得安静下来，只有垂帘里传出痛苦的呻吟声异常贯耳揪心，令人挂肚牵肠。
接生妈满脸愁容，道:“老爷，奶太太流血三天三夜，产得贵儿，不幸血山崩溃，恐怕保不住啦。 ”
屋里静得只缭绕着隔帘传出痛苦呻吟的声音。
“唉 一一” 那位老爷悲恸地叹惜，颓丧道:“前二次生产，保了大人，丢了孩子;这回保了孩子，要丢了大人，怎的这般倒霉不幸啊!”
唐僧闻言，挣扎着从衣袖由掏出一根母指长赤褐色的藤条，吩咐道:“切些许，用半碗沸水冲出液汁，待到温热时服下，可镇痛止血!”此乃“ 凝血藤” ，过蚂蝗冲前善心豺狼所赠，仅剩一截了。
那老爷恭身亲为，弄药去了，户里静悄悄，那帘里的呻吟声愈来愈乏力了。不一会，那老爷端上半碗鲜红的药汁，接生妈子接过碗便捧到垂帘的户内，几双目光目送着接生妈子的背影，凝视着那幅垂帘。垂帘内一阵忙碌的躁动，一刻钟后，垂帘内安静下来，“唧呖”一声垂帘轻鸣，半掩的垂帘之下走出接生妈子和二位老妪， 接生妈子径直奔至唐僧前赞道:“这药太神了，真是虽镇痛又止血，顶用顶用，奶太太有救了，她搂着公子睡着了，挺好的挺好的!”
气氛恰时舒缓起来，每张脸都露出欢悦的笑容，唐僧也激动得合掌祈告，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先生是位出家人？!”那老爷捧着唐僧的双手，一阵阵地紧握着，感激得双眼泛红，噙泪道:“真是位高僧啊，太有缘份了!”
唐僧愣愣地看着几张欢愉的脸颊，疑惑地问道:“贫僧如何到此？ 恭问堂上尊姓贵号？ ”
“草野庶民嗣承陆氏，名顺德，字畅达，草堂内几位姓氏乃钱梁安康，俱是邻里亲朋戚友，事有相求，从无巨细嫌微，更无畏艰惧难，相扶相帮，有唤即至，真是逢之有缘啊!”陆老爷逐一介绍，尔后指着门外，道:“高僧呀，你是从那边给搀扶回来的，请问你从哪里来呀？ ”
唐僧向来回顾迁思，追本溯源，恩纳渊源，他踟蹰地走到户外，手搭凉棚，翘首远眺，蓦然凝神贯注。
“就是迷茫的山坳那边，此去估计有四、五十里，来回要满天工夫!”安老爷轻轻地告诉唐僧，道:“多亏了陆老爷那份善心啊!”
唐僧简扼浅述，道:“贫僧本是大唐人氏，幸得唐皇垂爱，派遣前往天竺灵山取经，果是取得了大乘佛法三藏，已呈奉予唐皇，未想灵山佛老如来，察贫僧积德累功，忠勤佛门，心无旁观，复招至天竺灵山，册封赐席，容留灵山量宜所用。贫僧深受世间惠泽，更是垂念唐皇所赐恩典，顾复之恩安可忘怀？因此脱圣归俗，别过佛祖如来，自天竺灵山往东而返，亦不计走了多少时日方才到此，只记得饥馑难耐，空肠辘辘，晕厥迷糊，命悬溃世矣。莫不是恩人逢上贫僧难落深山荒野，扶危救厄，贫僧定遭狼叼豺啃，岂有命矣!”
安老爷笑着道:“那是陆老爷与你结缘呢!”
唐僧满脸惘然，心中不敢奉迎，存疑重重:自与狮驼国别过，至今方才通世入俗，缘不可轻许妄诺，悬恩拯救此缘弥深，负德辜恩此乃鱼弃水泽，切不可为，投缘必是天赐，感恩图报心始则安!
唐僧赶忙朝陆老爷合掌鞠躬，又朝众位老爷鞠躬致谢。
陆老爷捧上一碗野蜜银耳汤，道:“圣僧贵体尚虚，多食慢补，悉听我言。 ”
陆老爷告知唐僧，晓谕事由:前天拂晓，欲差人前往东山孤鸦禅林寺占卜，问安内人己十月怀胎，不见临盘迹象，欲讨个吉安祥兆，皆因此前已诞两胎，俱是男丁，见天即便夭折，甚是悲悯。 他刚迈出门槛，但觉天色特别晴朗，晨风送来一阵阵清新的气息，淡雅的郁香扑鼻而来，心旷神怡，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不经意间抬头远眺，但见迷茫的山坳那边，尽管苍茫遥远，雾遮云缭，竟然看到一颗貌似的花卉迎光盛开，鲜艳绚丽，栩栩如生，娓娓欲动，仿佛山似花盘，雾生露浇，绿叶扶枝，更有庆云飘绕，相得益彰，润泽雅芳，惹人眼睑。 他即唤四邻，遥瞻奇葩，说也奇怪，在其它地方看到的是空旷的山野，只有站在陆老爷门前方能看到这颗貌似的奇花，陆老爷更是感到蹊跷，便雇上几位乡邻寻那花儿，以讨个究竞，更奇怪的是那花儿让人越看越清晰越鲜艳，只是逐渐变小，让人感到就在眼前，大伙们也来了劲头，一口气走了四、五十里的山路，那是披荆斩棘出来的一条小路，终于闻到一阵阵花香，但花的影子消失了，大伙们心中犯疑不堪，几双目光在找寻着花的踪迹，只管东张西望，不顾脚下到处踩踏，陆老爷踩到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瞧一一踩着的是个晕死之人，他以手拭鼻，尚感气息甚微，只是孱弱不堪，陆老爷提议道:“不找了，救个人吧!”
大伙们围过来，商榷着道:“如若救不了命，反恐要贴棺材钱。 ”
陆老爷义无反顾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救不活，后事我承担，棺材钱算我贴了;若是救活了，功德算你们的，把他背到我家来!”
就这样众人寻花遇僧，唐僧躲过一劫，得救了，真正成为人间馔宾。
唐僧闻言，感激得频频合掌叩谢，道:“莫不是陆老爷竭力相救，众老爷合力扶持，玄奘命矣!贫僧无以为报，陆老爷有甚须用贫僧，玄奘竭诚而报!”
陆老爷深深感概，道:“如能把那颗美丽的花朵画下来，悬堂记念，该多好呢!”
唐僧道:“如有彩墨，贫僧依你记忆绘画成像。 ”
陆老爷差人很快找来彩墨，其实是染织的颜料，唐僧稍作调配，依照陆老爷的概述，描绘起来，花廓暂成，唐僧知是牡丹仙子显灵，笔下栩栩生威，一气呵成“ 牡丹花” ，并在花旁署语:花开富贵，落户荣华” ，陆老爷击掌惊喜，连连慨叹道:“真象，真象啊!”
从此之后，盛传开世，芸芸花卉之中，独以“ 牡丹花” 喻作富贵荣华之花!
陆老爷吩咐邻里戚亲诸朋，年轻者牺牲鸡羊，年长者布宴排席，以此款待他们。然后，陆老爷握着唐僧的手，回到家堂前，躬身便拜，道:“圣僧才是我陆家的恩人呢，母子平安，实是莫大的福祉了，不是际遇上圣僧，哪来这份福缘？今有一事相求，圣僧如能做到，劳累圣僧了，倘使圣僧做不到，让圣僧知之也算有了一份心意。 ”
“陆老爷莫要说外了，贫僧尽力便是!”唐僧慌忙搀扶起陆老爷，道:“莫要这般恭谨，愧煞贫僧了， 有甚求祈但说无妨!”
陆老爷详述家族陈历，他祖祉并非此地，曾祖父乃朱紫国相臣，德才兼备，职从太子铺师，文韬贯古今，博学雄才，朝中梁柱，口碑倾朝野，位高禄腴，方面显赫，荣耀鼎革。 更是人丁旺盛，子孙繁衍，家门祥和，育有九郎一娇，千金排行老幺，名唤敏儿，敏儿长得曲眉丰颊，端丽娴雅，秀外慧中，清声便体，分外绸缪，月下花前，柳娓漪涟，风缓令人爱而忘色。太子而立之年，纳敏儿入宫侧室，颇受宠爱，甚幸又得一子嗣，更受皇室宠幸。是年太子嗣位继业，次载敕封皇后，诰命敏儿入主正宫，继位皇后，于陆家委实充阊之庆。岂知世事难料，云雨无常，皇族之内盎孟相击乃寻常之事，原得宠于太子的正室，是当朝武相千金，其家族权倾天下，无不畏羡，只因育其尽皆囡仵，置位东宫娘娘，其家族倚权仗势，挟皇上改封东官为正宫，自是皇后易人。皇上岂肯改弦易辙，尤是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大凡逐利者巧施机关，兵谏在即，持戈执戟，刀剑霍霍，殿上谏者身首异处，皇上深知“ 文屈于武，顺承厉势，惜其玉碎，成其瓦全” 陆家难保，非他之过，皇上拿过一桃，咬掉一口，悄悄写上“ 御用” 吩咐内卫从速送往陆府，内卫乃陆家毗邻之后嗣，关系鱼水，从地道直奔诸基巷陆府，此时，陆家少闻风声，料其事态不至于趋劣成灾，长者睹其桃上牙迹御留血痕，顿觉大难临头，吆喝九族亲朋友戚，从速逃命，不恋钱财者幸获逃脱厄难，约或二个时辰后，官兵纷至沓来，把堵基巷围堵得滴水不泄，倾刻间刀光斧影，祸连九族，诛戮颇广，妇孺伯侄，幼累耆耄一概杀戮，顿时哭喊声吆喝声震天撼地，血溅尸横，街石巷壁，红沾赤染，户无一丁，家无一畜，接着拆屋倒墙，翻瓦掀梁，哄抢洗劫，转眼间，诸基巷变成断根绝种，颓垣断壁之境况，往岁繁盛荡然无存。与陆氏裙襟膝肘，沾亲带故，朋交友结者甚众，除及时侥幸逃脱的二、三百人，竟有十万之众惨遭诛戮，多为灭门绝户。在此后的岁月里，奸佞藉朝廷之名从无间断过对陆氏后裔的缉拿，欲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陆家为了保丁遗后，只能拆散逃难，粗分九路，各安天命，逃脱与否各不相知，自此音讯缥缈，素无往来。
陆老爷道出家族的沧桑沉浮，道:“此方散落二、三十户，皆与陆家沾亲带故，裔邑偏僻，地广荒芜，耕的是无主之田地，纳的是弃妞寡妇，藉寄影庇，自是假户名份，称谓挪占仙人之名讳，恍如隔世，已历三代，然而陆家守儒节操，倚礼娶嫁，后堂是糠糟之妻而无侈妾，单传四代，白丁无多，风雨飘摇，竟是这般濒危。 今幸逢圣僧，又遇后堂临盆，委实是我陆家的天幸，如若圣僧能坐坛开经，秉持祭祀，超度亡魂，我辈伊得心安!”
唐僧动容道:“陆老爷德重恩弘，挽救了贫僧性命，真是恩同再造，愿揭平生之力而为之!”
陆家上下尽皆欣喜!
翌日，陆老爷依旧集家小邀乡邻，摆设素斋，款待唐僧，恭候唐僧开启念经。
陆家的陋室草堂前，唐僧与陆家老幼净手拈香，秉承鞠躬，膜拜天地，礼拜家堂，烛光掩映，香火缭绕，鼓锣轻鸣，
唐僧以葫芦作木鱼，敲响击鸣，首诵净口业的开卷，承念净身心的神咒。接着，念白《度亡经》 ，承念《荐亡疏》 ，再祷念《金刚经》 、《观音经》 ，句句清晰，篇章明锐，涵盖切贴。稍憩片刻，便念《授生度亡经》 、《安仪天宝经》 ，接着又念了《劝修天宝经》 ，自早至晚，稍作间歇，子夜时分，献过九十九种香火，放了茅船河灯，也化了游龙纸马，最后烧了荐亡文疏，朗诵了《祈祷经》 ，佛事告毕，各自方才安寝。
真谓天地悠悠，尘缓杳查，鸿飞冥冥，是夜星光灿烂，陆老爷的高堂之灵，沉沦在阴森地府中得以敕免解脱，荐亡离苦，脱祸就福，厄劫尽除，先灵魂魄跚跚来到草堂陋宅，托梦与陆家长幼，告启道:“令尊在阴司里苦难难脱，日久不得超生，今幸得圣僧念了经卷，消了罪业，允我到中华富庶之地，托生德荫人家去了，你们好生谢圣僧，莫要怠慢敷衍，我等去矣!”这真是:魂牵魄绕爹娘形，像貌仪容脱似真，万法庄严端有意，荐亡离难脱沉沦。
清晨旭日东升，陆家老幼皆己醒来，个个喜颜悦色，俱说梦中真言，几无相差，大家心生藉慰，万般舒缓，一遍祥和气氛。唐僧适时来到堂上，陆家老幼纷纷拜谢圣僧，详述梦中际遇，道:“多谢圣僧超度令翁脱难超生，报答不尽。 ”
唐僧逐个搀扶起来，道:“贫僧也结了善缘，际遇了善人，匡救之恩不敢忘怀。贫僧也没甚能处，不敢受劳致谢!”
“咔嚓” 竹帘响了一下，麽麽抱出一婴儿，陆老爷抱过来，对唐僧道:“我命运多舛，虽前天赐二儿，命薄福浅，难育难养，相继夭折了，今望圣僧祈祷保佑小儿长命富贵，吉祥如意，恭请起个名取个号吧!”
唐僧抱过婴儿，抚摸小小的脸庞，在印堂上轻轻点了一下，略加思索，沉吟一会道:“人贵有天相，逢生德乾坤，永锡承祚胤，麟趾继呈祥。 名授三，号寿山，聪慧伶俐，家堂昌盛，螽斯衍庆，子孙和睦，世世代代斋僧敬道，以树虔诚，福荫源长!”
陆老爷抱过贵儿授三，跪谢道:“谢谢圣僧，谢谢圣僧!”
唐僧解下一颗佛珠，拧出一颗，轻捏慢抹，把刻有“ 唐玄奘“那颗佛珠扣在授三的脖子上，合掌祈祷，然后把最后一颗刻有“ 孙悟空” 的佛珠藏到袖兜里。
但见娇滴滴的婴儿授三嫩脸脂肤，粉色桃红，双目炯炯，神清气爽，莞尔而笑，靥脯可人。
陆老爷一家老小感激不已，复谢唐僧，道:“知遇之恩，子孙万代，绪胄留传，没齿不忘!”
陆老爷又摆盛馔衍奉，款待唐僧，陋室满座，洋洋高庆。
翌日破晓，晨曦迷蒙，唐僧启程，陆老爷躬身引导，跋涉三座大山，所过之处，缈无人烟，临暮时分，晚霞渐入夜色，天空隐隐黯淡起来，星星逐一眨起眼睛，闪烁着晶莹熹微的亮光，天空幽深无际。“ 呀、呀、呀” 灰蒙蒙的夜空中飞过一羽鸦影，依稀看到这孤影只单，翅膀匆匆，显然在择林栖枝，苟图宿安，自是憔悴仓皇。
陆老爷领着唐僧几人，掰开荒草，择路而行，脚下是嶙峋的小径，步履蹒跚，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房屋模糊的轮廓，脚下抬步踏阶而上，原来是一座寺庙，但听陆老爷舒缓地叹道:“到啦，到啦!”
唐僧迈上寺院的台阶，感到步伐轻盈，心情舒畅，尤似远游回归的感觉，但听陆老爷他们使劲地呼喊道:“方丈，方丈… …”
唐僧尤觉这是一座破落的庙宇，他在阔敞的门庭前却步伫立，仰视细瞧陈匾黯墨“ 归鸦禅林寺” ，尤觉似曾相识，竟这般稔熟，似曾面感过，好一阵愣若呆思，一时也难以理顺思绪中似曾的记忆，不知唐僧又逢甚样有瓜葛之际遇，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