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涨价等于解气
鬼庙会所在的山峰背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
鬼庙会的街道布置就是一个长长的椭圆形，中间是一条小溪，溪上居中有一座石拱桥，椭圆形的一端便是进出口，而另一端是一扇紧闭的黑色大石门。
此刻程零和高开心就是从出入口进去，选择了先向右边去，从右向左逛，最后回到出入口下山。
刚离得近一些，便发现了有趣的事。但凡鬼庙会的卖家，都会戴着一副鬼面具，显然并不想让外人得知他们的身份，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们的传统。
而买家也有少数人戴着口罩，基本都是一些年轻女子。程零可不那么矫情，见这里人多热闹，心里的恐惧一扫而空。此刻尽显女人喜爱逛街的本性，她脚步飞快，奔向最近的小摊面前。
小摊面前围着一群女人，议论纷纷讨论着什么。原来是一家卖化妆品的小摊，摊主是一个身穿粉裙面戴粉色鬼面具的小女孩，黑发柔顺发亮，随意披撒在胸前及背后，从娇小的身段和小手可以看出她的生活并不如意。她虽穿的体面，可手上却都是茧子以及些许划痕。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鬼庙会，大家都知道正真的卖家是鬼，就凭这一点细节，她今天都不可能卖出一件产品，甚至都不会有人光顾摊前。
尽管那些女人在摊前讨论和议论她的产品，但她都无动于衷，就静静的坐在摊前，双手托腮一个人发呆。
摊前的女人都在议论产品的价格，因为实在是太贵了。尽管她们不缺这点儿钱，但也都很惊讶，在网日她们用的最高的一套化妆品也才数千，最多一万多一点儿而已，而这小摊里只卖一种小瓶涂抹液，却卖到十万一瓶，怎不叫人咋舌。
“啊呀，都说鬼话连篇，这鬼做的东西。用了不会出问题吧？”
“是呀是呀，卖这么贵，要是用出问题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到时候哪儿去找她说理去？”
“你看看那小姑娘，手上都是茧子，一看就是穷鬼人家的，保不准身后的鬼就是她妈，来这儿骗钱的。”
“我看也是。”
“嘻嘻……”
原本发呆的摊主小女孩突然站起来，盯着这群女人，双手紧握。可没一会儿，又渐渐松开了秀拳，走到价格板前，将十万一瓶的价格，改为二十万一瓶，随后在众女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下重新坐下发呆。
“她……怎敢？”
“我看刚才就没说错，就是穷疯了。”
“对，穷到骨子里的小杂种。”
谁知小女孩戴粉色鬼面具的小女孩又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价格直接加到五十万一瓶。
这时，基本没有人再随意说话了，此刻这里已经围拢了更多的人驻足，不少男人稍一打听，觉得有趣，也想看看小女孩能加价到多少。
之前骂过小女孩的妇女，生出赌气的心理，她打算自己反正不买，就骂的这小杂种自己把价格抬高，让别人都买不起，叫小女孩今天一瓶也别想卖出去。
这位红衣妇女正想开口，程零突然跑上前，双手伸出，左右摇晃，喊道：“别别别，你别说话。等我先买一瓶。”
妇女好奇的看着她，听她说要买一瓶，破口大骂，道：“你哪儿来的臭表子，这鬼玩意儿你也敢用？不怕闹死你？”
程零跟没听到似的，神情激动的挑选自己喜欢的桂花香的一瓶。随后一脸肉痛且不舍得将一张卡给了小女孩，又告知她密码。
程零紧握着小瓶，扭过头怒斥红衣妇女，道：“你个死八婆，居然敢坏了老娘好事，老娘好不容易存了五十万的零花钱，本来可以多买几瓶的，被你丫的这么一闹，要不是老娘及时赶到，今儿个连一瓶都买不到。”
程零左一口老娘，右一口老娘，那嘴像机关枪一样，不仅伤害性高，且声势浩大。
在人群中的高开心看到程零这暴脾气，终于明白之前路边那个年轻交警为什么刚来到程零时回不自觉的往后退两步。他不自觉的感到可惜，低语道：“啧啧，这不好找婆家啊。”
程零似乎听到了一般，恶狠狠的瞪来一眼，高开心心里咯噔一下，咳嗽两声，抬头数星星。
程零不等妇女开口，她又继续道：“你他丫谁家的？给老娘报上名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王八蛋会娶了你这猪婆，肥头大耳的老母猪。就算这瓶药液能保十年青春容貌，你也用不起也不敢用，呸！”
高开心啧啧称奇，暗叹女人的战争简直太君子了，能动口解决的，绝不动手。
“什么！这化妆品是药液？可以保十年青春不变？”
“真的假的？太不可思议了。”
一中年男人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以前听我家老祖也说过此事。只是我毕竟是男人，所以没有太在意。”
这时，他旁边的身材妖娆的女人使劲拍他肩膀，娇滴滴的生气道：“你个死鬼，是不是故意不想买给我？好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中年男人赶紧安抚，道：“没有的事，确实刚想起来，你看他招牌上也没写不是，不说出来，谁知道呢？别生气夫人，我马上给你买。”
妖娆女人摇头，道：“不够，得多买几瓶。”
“呃……好，好。”
中年男人一脸肉痛，那可是五十万一瓶啊。随后恶狠狠的瞪了红衣女妇人一眼，准备上前买药液。
“你还真敢买啊！这臭表子和那女孩肯定是一伙的，演戏骗大家呢。”
红衣妇人见自己吵架敌不过程零，所以转向目标，离间人心。继续说道：“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她们空口无凭，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还说里面是毒药呢。”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围客纷纷犹豫，觉得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中年男人看向粉色装束发呆的摊主小女孩，问道：“小老板，你能有什么证明自己卖的这些药是真药，而不是毒药吗？”
然而，小女孩就跟没听见似的，不搭理他。如之前一样，直接站起身在价格板上再次翻倍，如今已经达到一百万一瓶了。
高开心也对小女孩佩服无语，这是把涨价当作解气？
程零哈哈大笑，道：“笑死我了，一群傻子。”
中年男人脸色难堪，被一个小女孩无视，还被另一个女人骂，自己的女人还在身后等着自己呢。这面子不能丢，得收拾这女人。
“闪开，闪开，你们都给本姑娘让出道儿来。”
“快滚开，别挡着本小姐。”
正准备动手时，四个年轻女子一起从出入口处向这里跑来，她们争前恐后，谁都不肯慢一步，并列跑来。围起来的人群知道这四位肯定家中了不得，不敢得罪，立即给让出一条大道儿。
来到摊前，她们的眼睛看着药瓶就像看见亲儿子一样。
“哇，居然才一百万一瓶，老板妹妹，我全要了。”一身红裙装束的女子率先发话。
“不行，我先到的，都是我的，我全买。”绿裙装束的女子丝毫不让步。
另外两个女孩，一个黄群装束，一个白裙装束，她们都不肯让对方全部买走。
戴粉色鬼面具的小女孩摊主，左右看了看这四个人，然后不说话，继续发呆。四个女子也不在意，继续挣抢。
程零这时走上前，像一个大姐姐模样，建议道：“四位妹妹，姐姐有个主意，可以让你们都公平且和气的拿到药瓶，你们想不想听呀。”
四个女子差不多都还未满二十岁，且个个容貌气质都不相同，但性格却都相差无几，争强好胜。
听程零这么一说，再看她手中还拿着一瓶药水，她们眼前一亮，红衣女子说道：“姐姐，你说。”
程零认真的说道：“这小摊上一共十瓶药水，我买了一瓶，如今还剩下九瓶，而你们一共四个人，没人都必须要分到一样的数目，且不能少。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们每人买两瓶，剩下的一瓶留给小妹妹。俗话说，物以稀为贵，且像我们这样识货的人也不多，所以，留给小妹妹的最后一瓶药水，她可以再翻倍卖给其他人。至于翻几倍，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咦，这个好玩。”
“这个可以。”
“哈哈，留给小妹妹涨价，太有意思了。”
“我觉得该翻五倍。”
“你也太丟我们家的脸了，怎么也得翻十倍！”
“……”
四个女子七嘴八舌，边分配药水，边讨论涨价的事。很快，在众人的关注下，戴粉色鬼面具的小女孩摊主又收到了四张卡，每张两百万，再加上程零之前的五十万，现在她已经有八百五十万的资金了，也算是一个小富豪了。不，简直比暴发户还厉害，惊得路人目瞪口呆。
赚钱的没感觉，付钱的没在意，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最后一瓶药水，如今孤零零一个人立在小摊中间。
“死鬼，你还在干嘛？还不快把最后一瓶给我买回来。”
中年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在后催促，再加上刚才那四个女子那么一闹，现在谁还在意这药水有没有毒，纷纷挤上前，想要抢夺最后一瓶的拥有权。
“我出两百万。”
“我出三百万。”
“我出三百五十万。”
“我出五百万。”
“……”
程零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变成拍卖会。她本想着最后由摊主小女孩自己定一个高价，然后卖出去。谁知道，居然出现这种情况，简直不要太好！
而另一边，四个女子在药水前拦着，主持着拍卖会。
“六百五十万一瓶，还有没有更高的？”
“我，七百万一瓶。”
“好，这位美女姐姐出价七百万一瓶，第一次。还有没有更高的呢？”
四个女子玩的不亦乐乎，非常尽兴。而人群里除了高开心没有动作之外，还有两个人在后方看着这一切。
这两人，一个是年轻人，一身黑色正装，气度不凡，另一个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睛，他头发花白，但身材魁梧，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眼镜老人看着四个女子，和蔼的笑着，说道：“少爷，四位小姐今天可算没白来，不仅每人得了两瓶神液，还玩的这么开心。不过以后估计更加管不住喽。”
正装男没有回话，只是盯着粉色鬼面具的摊主小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