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心人兼霞苍苍 好事情白露为霜
天南市教育体育局召开全体会议，讨论市体校学生莫英朗的去留问题。
莫英朗在市教体局举行的运动会上多次获奖，在少年组长跑比赛中更是表现突出，取得800米，1200米，5000米的长跑冠军，被省体育专业学校看中，特发函点名要莫英朗来省体校学习，继续深造，继续挖掘更深的体育潜能。
“莫英朗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就这样白白送给省体校？不甘心啊！”
“看你说的，胳膊能拧过大腿？你有能耐找关系说情，把他留下来？”
“这次省体校只是建议一下，说他们那边有更好的训练资源，可以最大限度挖掘学生的潜力，这是好事嘛！”
“大家别争来争去了，还是问一下家长的意见，如果家长支持，我们这边没有反对的余地。毕竟，莫英朗自己已经得知消息了。”
会议不欢而散。
消息反馈到莫英朗的妈妈管雅芝这儿，她也拿不定主意，就问爸爸管君颜的意见。
管君颜拍双手赞成，妻子严淑芬不同意：“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到那么远的地方，谁管？衣食住行，日常生活？都是大事情！”
“孩子有深造的机会为什么不去，难道就是为了保护他吗？俗话说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起风霜雪雨磨砺的！”
“就你能耐？想当年上山下乡，你都已经二十出头了，要不是我暗暗出力，你能熬出来？”
“净说那些没有用的东西，说正事儿！”管君颜打断妻子的滔滔不断，要知道，当年的上山下乡是他生命中的败笔，就是遇上了这个管得宽的老婆！
“要我说，去，可以，我们得先去省城看看，距离省体校比较近的地方买一套房子，我去陪着外孙上学。”
“买房子？现在国家查这么紧，敢买？”
“那怕啥？用外孙莫英朗的身份信息买，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严淑芬一锤定音，管君颜哑口无声。
山区小山村的一个农舍里，苏苏和儿子施有财收拾行李准备出发。马上就要开学了，还要先去天南市解决吃住的问题。
这时候，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国家特殊部门的甄新库和搭档贾德胜，他们两个负责西部地区的安全工作。
不知道是谁，把施有财嗅觉灵敏的事情传播出去了，村子里，集市上沸沸扬扬，众说纷坛：有人说四狗子不亏是四狗子，嗅觉比狗都灵敏，十里洋场，哪一家炸油条，哪一家蒸包子，都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有人说四狗子是沾了老爹的光，老爹坏事做尽，老天爷看不过去，于是给了四狗子一只灵敏的鼻子，来弥补一下。
更有甚者，说四狗子是天庭二郎神的哮天犬转世，就是下凡来报恩的，正好，苏苏救了他，就把恩情回报到她身上了！
也是巧了，甄新库和贾德胜二人刚刚在天南市处理完一个有着特殊视力的孩子，就接到任务说了山区施有财的事情，他们两个不敢怠慢，立马赶到这里，幸好，苏苏和施有财还没有离开。
点明来意之后，苏苏沉默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身具异能的人还需要备注，受国家特殊部门的领导和管理？这件事情可好可坏，好的是儿子施有财被特殊部门招走继续深造，长大成为有用的人才。
坏的是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身自由了！如果这样的话，还谈什么理想与抱负？
看到苏苏踌躇不决的样子，甄新库说道：“施有财妈妈，你不必担心儿子的前程，我们会针对他的特殊技能来安排一个对口的单位接受培训，他不会受委屈的！”
苏苏还是没有应声。
“还有，”贾德胜接话说，“不管施有财被分配到哪里，你都可以随同。”
甄新库瞪了他一眼：啥时候国家有这样的政策了？
苏苏看了看两个人一眼，问道：“我们母子俩的生活怎么办？”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生活七件事，衣食住行钱活花！
这些东西都是需要考虑一下的。
“拥有特殊异能之人有特殊津贴，由国家统一发放。至于你，可以在单位附近找一份好工作，来养活自己。这一点你也不要担心，会有人安排的。”
“下一步我们怎么做？”苏苏问道。
“给，这是一千块钱，你们两个后天到天南市集合，到时候还会有几个人一起去省城的。还有，这是一份合同，你先阅读一下，同意后签字确认，当然，你不必担心，这是操作流程，每一个人都有，你放心，没有霸王条款，没有强人所难，有的只是为了你们的所得利益着想的事情。”
苏苏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同意签字，领了一千块钱的活动费用，甄新库和贾德胜任务完成打道回府。
黄阿莲和妈妈黄月娥一起，等候开往省城的第一班车。等她们两人坐上车后竟然发现了熟人：以前的同班同学莫英朗和外婆严淑芬，三愣子钱伟城和他的叔叔钱镇铎，最令人惊奇的还有同村的四狗子施有财和苏苏。
苏苏她是知道的，村子里的一个寡妇，人好看话不多，整天独来独往一个人住在村东头，施有财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待四狗子施有财说明原因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儿！
她同时也庆贺施有财终于有了一个正常的家，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莫英朗的外婆严淑芬在省体校的附近买了一栋别墅，属于天上人间小区管理，她听说施有财是外孙的同学，待问明情况后就说：“不如这样，你们几个孩子一起住到我家里，相互有个照应，怎么样？”
苏苏回答说：“我们还不知道到哪里去培训，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要是时间长了我还得找工作，毕竟，我们两人的衣食住行都需要钱。”
一听说找工作严淑芬高兴了，这不，机会来了：她看苏苏模样周正，收拾的又干净利落，知道她是一个爱干净做事不拖拖拉拉的人，就问：“苏苏，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只要能管饱肚子，有零花钱就行。”
“那好办，”严淑芬说，“如果条件允许，你儿子培训的地方离我家近，你就到我家上班，工资一个月三千，管吃管住！”
“这，这太多了吧，我有些难为情。”
“不多，平时你就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洗洗衣服，两个孩子回来了，照顾一下就可以了。”
“真的吗？我太感谢你了！”苏苏对着严淑芬行礼表示感谢。
“这不算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这样安排，这是我的手机号及家庭住址，随后联系。”
省体校坐落在黄河大桥旁边，对面就是国家驻省城的特殊培训基地。往左走一公里左右是天上人间小区，莫英朗外婆的别墅就在里面。
往右走没有开发出来，只有一条沿河大道，双向六车道，宽敞明亮，绿化漂亮，是小区市民晚上散步休闲的好地方。
送侄儿钱伟城进入培训基地，钱镇铎就离开了，他在省城的人脉广，朋友多，想找一个地方住很方便。说不定他在这里买的也有房子，只不过是体制内的人，不敢说出来罢了。
这只是猜测，谁也不知道有没有。
听接待的人说他们要在这里突击培训两三个月，苏苏就答应了严淑芬的要求，去她家做保姆。
黄阿莲的赛前培训是在市中心，有人专门安排她们进入半决赛的选手吃饭上课睡觉，这一系列的事情，前提是你要交钱。
黄月娥临走之前把小卖部的学生用品打折处理了，收获了一部分钱，回来做生意了再进货。刘鹏程干爹给了黄阿莲一个红包，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有不少钱，打开一看足足一千大洋，够花一阵子了。
还有，黄阿莲这次比赛是代表天南市去的，市教体局暗示天南市第一小学，由学校出面又给了她五百块钱的奖金。
这三个事情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千多块钱了，只要俭省节约够母女两个花了。
黄阿莲和妈妈被安排在市委招待所居住，等候通知明天早上去培训，时间一个月，然后参加半决赛。
如果晋级了，留下来继续培训，等待参加国家的比赛，如果被淘汰出局，那就打道回府，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无需逗留时间过长。
等去报名的时候黄月娥才发现，报名费需要缴纳一千五百块钱，培训期间不能外出，食宿由老师安排，就不要再次交钱了。
这时的她才意识到，准备的钱再多在省城这个地方消费，还是不够的！女儿去培训有人管吃管住，而自己呢？总不能住在破窑洞里吧？关键是一个月时间太长了，难熬啊！
三愣子钱伟城和四狗子施有财被分配到省城防爆突击大队进行培训。
培训的项目繁多复杂，早上晨跑，队列训练，上午进行体能锻炼，下午政治学习和文化课学习，晚上开会，训练总结。
星期六星期天早上拉练，基本上就是5公里左右吧。白天针对不同人群设计不同的训练科目。
例如，四狗子施有财嗅觉灵敏，就从这个方面入手，进行系统培训，每天需要去闻几十种的物品，诸如酒精，柴油汽油危化品，食用油酱油耗油等食品，这是液体。
还要闻多种固态物品的味道，气体的味道，液化气体的味道，等等。
这还不够，几百类常用西药，中药，中成药，也就是说，只要是目前世上存在的物品，都需要迅速嗅出气味并准确说出对应的物品。
工作量太大了，四狗子有些受不了，每天与不同类型的物品打交道，酸甜苦辣咸，有毒的没有毒的，奇臭无比的，香甜可口的，惹人讨厌的，令人喜欢的，无时无刻都在冲击着他的嗅觉器官，以至于吃饭无味，睡觉无趣，脑海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味道和感觉，日日训练夜夜难眠，快成机器人了！
想对比来说，三愣子钱伟城的培训就轻松多了，他只需要望望远方，告诉搭档方位，距离就可以了。
对了，他是狙击手的助手——瞭望手。
刚开始，他觉得挺好玩的，只需望一望前方，告诉搭档方向距离就可以了，谁知道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逆风顺风，方位角，下倾角，距离，俯角冲角，上行角，分切线，抛物线，双曲线，目标的物种，大小，移动的速度，时间，等等，把他给弄迷糊了！
还有，各个国家各个档次的瞄准具，性能优点缺点，什么距离需要什么样的条件，都是需要熟练硬背的！
三愣子彻底被现代的高科技打败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甘心呢不甘心！出不来训练成绩就白瞎了自己的这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不行，我要付出百倍努力才能发挥出来自己最好的状态来！
又是一个周末，黄阿莲回到妈妈所住的地方，她哭了！
自己学习失利，很多知识都是初次接触，以前连见都没见过，在培训中心上课，高手如云，随便抽出来一个学生都比自己强！
自己辜负了多少人的一片心？
回来后，看到妈妈的生存环境，又哭了！
妈妈黄月娥为了省钱，住在一个地下室里，窄小的房间摆满了高低床，真应了岳云鹏所说的话，住的是上，中上，中，中下，下铺，两个人不能同时下床，咋了？磨不开身子！
地下室里面散发一股股浓浓的混合臭味，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窄小的房门，做饭的时候还不敢开，为什么呢？
外面一个不大的走廊两边依次放着桌子，上面摆放着液化气，电磁炉，酒精炉，等各种做饭工具，一到饭点，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有人躲闪不及滑倒了，大声叫骂，说：哪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把烂菜叶乱扔？
地上全是水渍，油渍，污渍，烂菜叶，香蕉皮，啃了一半的西瓜皮，发霉的土豆茄子豆角西红柿，还有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可怜的妈妈，为了女儿能够成才，你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强忍泪水，黄阿莲问：“妈妈，你吃饭了吗？我们走吧，回天南市小卖部去，这里的生存条件太苛刻了！”
听了女儿的话，黄月娥“啪”的把手里拿着的腐烂土豆摔在地上，两眼直视女儿的小脸，一字一板的说：“阿莲，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的女儿是一个不服输的孩子，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不是一个满腹牢骚不思进取的人！莫非我看错了，你不是我的阿莲吗？”
黄阿莲看到妈妈生气的样子，脸若寒霜，双目似刀，一下一下砍在自己的心里，顿时慌了，扑进妈妈怀里，低声说：“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考好的！”
抱着羸弱的女儿，黄月娥如释重负，放下心来。
她不敢告诉女儿她在干什么，如何解决一日三餐的问题，害怕她担心。把女儿送进培训中心，她就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和廉价的住房。
走啊走，从早上走到中午，从中午走到下午，哪儿有招人的地方，自己心里一片空白，唉，这举目无亲的地方，这谁也不认识谁，一脸冷漠的大城市，活生生要逼死人啊！
饿一天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拖不动了，她看到一家小饭店，想进去找一点水喝，看到两个年轻人吃了一半的饭菜匆匆离开，四下一看没人注意就赶紧坐下来吃两口，谁知道两个年轻人又回来了，原来他们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看到自己的饭菜被别人污染了，大声叫骂：“你这个老女人，不识好歹，占便宜占到小爷身上了，不行，赔钱！不然，把你的腿打断！”
黄月娥惊慌失措，双手只搓不敢应腔，前台走过来一个老板娘模样的人，问发生什么事了？两个年轻人连说带骂说明了情况，老板娘是一个八面玲珑会事儿的人，连忙打圆场，并说这次免单，下次打折，终身优惠，年轻人这才熄火离去。
黄月娥“扑通”一声跪在老板娘面前，乞求她放过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讨一碗水喝。
老板娘也是一个菩萨心肠的女人，她听了黄月娥叙述的一切，顿起恻隐之心，安排她去后厨帮忙，管吃管住，一个月再给五百块钱。吃，跟着服务员一起吃饭，住，饭店楼下的地下室，勉强能住就行。
黄月娥连声感谢，回后厨干活去了。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几个孩子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四狗子施有财不仅能够嗅到十里之外的挥发气体，更是在一次任务中有突出表现，被评为优秀实习生。
有一次，施有财在睡梦中惊醒，他嗅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味：刺鼻，不是太明显，可是对于他这种嗅觉特别灵敏的人来说，好像就在眼前一样。
施有财一骨碌爬起来，询着气味的方向走去。气味越来越大，越来越重，不好，这是甲醛的气味，莫非是郊区的化工厂泄露了？
这可不是小事儿，应该立刻上报，以免事态扩大。
接到报警电话的消防中队迅速出动，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赶往化工厂。
这时候，119报警电话才响起来：“喂，我们这里是化工厂，储存甲醛的9号罐发生泄露，旁边一个下水道里面有火光闪现，请你们马上过来！”
“收到！已经到了两个消防车，再派去两辆！”
消防车疾驰而至，消防队员迅速下车，开始铺水管救火。
火势冲天而起，一个消防队员瞬时间被吞噬进去，情况异常紧急！
在这刻不容缓的时刻，又来了两辆消防车，快速反应部队过来了，立马加入战团。
这边在玩命救火，那边派专业人员止泄，都在与时间赛跑，看谁的速度快了！
约摸两个小时时间，火势被控制，泄露被制止，消防员被抢救出来送进医院，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事后，公安民警找到了第一个报警的人——施有财，多亏报警及时不然后果很严重！
有时候别小看那提前的几分钟时间，恰恰是提前的几分钟给了消防队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抢救，去灭火。
大功臣啊！鉴于施有财小朋友的出色表现，被评为最佳贡献奖的得主，奖金20000元。
苏苏乐的合不拢嘴！
三愣子钱伟城的学习态度可谓刻苦铭心，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不忘背诵数据，真的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当然，他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防暴队的狙击手都喜欢和他搭档，自然顺心不说，还能够快速读出准确数据，反馈给狙击手，给了对方临场应变的能力，有时候钱伟城不用望远镜就能报出一系列数据，既节省时间又方便省心。
有钱伟城做搭档，真好！
大胖莫英朗闹情绪了！只因为外婆管的太严，还不时的安排自己吃这吃那，全是大补的东西，把他吃的直流鼻血。
有一天晚上，莫英朗发脾气，摔桌子，震椅子，冲着严淑芬大喊大叫：“你不要强迫我了，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你把我养成一个大胖子，我怎么去参加比赛，怎么能够展现自己的能力？我的教练给我安排好了一日三餐，营养均衡，你别多操心了！”
严淑芬哑口无言。
在孙子辈面前，她比孙子还孙子！
黄阿莲周末回来看望妈妈，遇到一个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