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怀屈原

想不到历史会以这样隆重的方式

铭记一个人

一个被祖国流放的人

一个自绝于人世的人

屈原，一个清瘦的诗人

即使在战国的烽烟里

瘦成一把刀

还想为他的荆楚刮骨疗伤

即使在史记的黄卷里

瘦成一根针

还想为他的汨罗江针灸穴脉

端午，北方收麦江南插秧

农桑和初夏的瓜果一起飘香

包粽子挂艾草

赛龙舟佩香囊

就在这最美好的五月

一个胸怀美政的人抱石自沉

甘赴国殇

这位忧国忧民的三闾大夫

眼见浑噩无主的君王

在奸佞群小的谗言里纸醉金迷

河山大好的国度

在同流合污的阴谋里步步沉沦

从心急心伤一直坚持到心死

该有多么深重的悲凉和绝望

——满怀的悲凉和绝望啊

如同一个人为爱或者尊严

最后只能选择自戕

一个自绝于祖国和人民的人

他的死何其悲壮

他要先于祖国沉沦

用决死激起的沧浪之水

为后世洗心革面

他是懦夫还是英雄

我一个当年因秦灭楚逼屈子走投无路的秦人的后裔

羞于说出简单的答案

泽畔行吟《离骚》的太息

是谁饱含热泪的绝唱

屈原，一株不屈的秧苗

插进两千多年深厚的年轮

依然在

分蘖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