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亲,赌徒,死神来了
周八蜡犯了个错误,错误的信了自己那个青春年少的女领导,以为她真会在周末这种大好假期出来加班,真就打工人思维,格局小了,领导会加个锤子班啊。
商场里,冉秋然和燕儿姐挽着手高兴的一家家店逛着,后面周八蜡大包小包,给两个女人提包,什么叫公权私用啊。
但周八蜡跟冉秋然理论,说你用见赞助商把我骗出来,是不是不太合适,冉秋然底气十足的说,谁骗你?燕儿姐是海声乐器行的老板,租金每天五万的舞台音响,她免费借我们用,她不是赞助商?
嘶,周八蜡竟无言以对。
中午,找了个网红店吃饭。
两个女人在那边吃边聊的火热,冉秋然给燕儿姐看手机上,她前几天拍的视频,她宿舍里那窝猫猫。
“哎呀!真耐人儿啊!”
燕儿姐看着视频里一堆毛茸茸小萌物,挤着肉嘟嘟的脸蛋,吐着小粉舌头,虎头虎脑的挤在镜头前,那叫一个可爱。
“给你弄一只?”
“想要,但我们家那口子不行,他对这玩意儿过敏,而且我们婆婆也不能让,今年得备孕,婆家那边在意着呢。”
“呀,这就准备要孩子啦?”
“哎,快着呢,我这还感觉刚毕业了没几年呢,一晃眼儿的功夫,都该看小辈儿了。”
“啧啧,想想燕儿姐你以后再出来玩带着个小的,我该荣升冉阿姨了。”
“你快别说我,你也快趁早,省得你妈总念叨,诶诶诶,听见没,那个……小周,加把劲儿呀。”
听不懂,听不懂,周八蜡埋头干饭,听不懂两个女人聊什么。
下午,两个女人又是去找地方嗨皮,去看电影,看完电影接着逛街,周八蜡全程陪局儿,跟着两个买买买的女人后边拎包。
中途,燕儿姐去卫生间,剩他俩人,周八蜡好不容易坐商场的椅子上歇会,冉秋然黑丝踩着小高跟背手站他面前,笑眯眯道:
“累不累,我帮你拎点儿?”
周八蜡看她幸灾乐祸,一脸出了早上那事儿气的模样,还挺记仇。
“不敢让领导拎包。”
“嘁,这时候装老实了。”
冉秋然两手从大腿后捋住裙子,在周八蜡旁边坐下,看他两手拎包占着,给他递了刚买的果茶吸管口过去。
“我自己能喝。”
“啧?”
周八蜡无语,伸嘴过去从冉秋然拿着的果茶里嘬了两口,两人喂食一幕,正好被刚从卫生间出来的燕儿姐看个满眼。
哎哟哟,燕儿姐一脸姨母笑。
冉秋然唰就脸红了,周八蜡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是多油盐不进厚脸皮的人啊,听不懂,听不懂,反正听不懂。
正在这么个氛围很好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了点意外。
“然然?然然是你吧?”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冉秋然听到这个声音,如同回想起了什么刻苦铭心的恐怖梦魇,浑身一颤,脸色骤变。
周八蜡就在旁边,当然注意到了冉秋然的异常,疑惑怎么了。
循声看去,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叔,面貌憔悴涣散,浑身穿的有点邋遢,虽然上了年纪,但五官眉眼间,能看出隐约与冉秋然有几分相似。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你不是也答应了,别再见面,别再来找我了。”
冉秋然说话间似乎极力在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话出口仍然是颤抖着的。
“然然,别这么说……”
“你闭嘴!”
“然然!你帮帮爸!你现在这么有钱!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滚啊!”
冉秋然终于是压不住吼了出来,引得商场里不少路人往这边看,心说发生什么了。
周八蜡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旁边燕儿姐倒是似乎清楚些内情,上来打圆场。
“秋然你别激动,叔你也先少说两句,咱们先冷静冷静,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叔您看这么多人看着的,您别让秋然那么难看好吧,咱有话慢慢说。”
燕儿姐在旁边劝着,一边推开咄咄逼人的老叔,一边安抚冉秋然的情绪。
“不好意思,我这有点事要处理,你今天先回学校吧。”
冉秋然冷静下来,先跟周八蜡说道,然后跟那老叔说,咱们去旁边咖啡厅聊,燕儿姐也拿包跟了上去,走前回头跟周八蜡说:
“小周你先回去吧,今天不好意思了。”
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走远,去了旁边的咖啡厅里冷静冷静,坐下来说事情。
周八蜡坐那挠挠头,就给自己晾这了。
他看看远处咖啡厅里,冉秋然正和老叔隔桌争吵,但是太远了,还隔着商户玻璃,他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啧,周八蜡握拳的手张开,手心里出现一团毛茸茸的金毛小耗子,去听听。
嗞啦,金毛偷粮贼像条小闪电似的,瞬间就消失在周八蜡手心里,没影了。
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咖啡厅桌上的绿植盆栽里,没人注意的地方,探出一个小小的老鼠脑袋,耸动着一对大耳朵。
五感通觉,周八蜡闭眼,静心聆听。
“然然,注意你说话语气,我是你爸。”
“你好意思说是我爸?我没你这样的爸,当年妈就是被你给气病的,落的病根到现在还总难受!”
“是,我是对不起你们娘儿俩,但是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么。”
“哈?!我第一次听说为了家去赌博,还借钱去赌博,你为了这个家的表现就是招来一帮不三不四的人堵在家门口讨债要钱?!”
“那不是意外么,我本来能赢钱的,就差一点,我跟你说就差一点,我想赢大钱,赢了大钱给你妈和你买好吃买好穿的。”
“你放屁!你真为我们想你早老老实实去上班赚钱了,你赢钱也是为了再投进去赌更大的,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烂赌鬼,你在这里装什么装!”
“然然!我是你爸!怎么跟你爸说话!”
“诶叔叔,您别吼那么大声别拍桌子啊,这公共场所,你要么心平气和说话,要么人家店里一会赶人报警的闹的难看多不好。”
“那怪我吗,你看她眼里有我这爸么。”
“叔叔,秋然前些年可没少给您钱,您每次都保证,不赌了,再也不赌了,可您每次都食言,这不像个男人该干的事。”
“成成,你们都是一伙的好吧,我也不跟你们多说这些没用的谁对谁错,然然,你再借爸一次钱,就一次,这次我保证最后一次。”
“你从我八岁以后,就一直没往家里再拿过钱,都是我妈自己辛苦拉扯这个家,我这些年里里外外给你钱的也不止五十万了,我不会再给了,我的钱是以后给我和我妈养老的,你就是在外边饿死,让讨债的打死都不关我事,你别想再从我这拿到一分钱。”
“然然!你怎么说话呢!孝敬父母天经地义,你不给你爸养老谁给养,你赚那么多钱是要给谁去?给别人去?给刚才那小白脸?你这不孝女怎么没脑子的,亲爹不信,信外边的野男人!你把钱借给爸,等爸赢大钱回来,什么都买给你。”
“滚啊!你滚啊!我没你这个爸!”
冉秋然拍桌子崩溃了,她待不下去了,拿起包要离开,她爸跟着追上来。
“然然我告诉你!我就算有天大的不是,连血带亲,我都是你爸,你都是我闺女,我跟你说你除非死去,投胎找下辈子,不然你就逃不掉!”
血亲,对于幸运的家庭来说,是一种值得感激的恩赐,对于不幸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种想甩都甩不掉的诅咒。
两人一前一后,追出咖啡厅到商场里,冉秋然她爸面目狰狞的把冉秋然拽住,嘴里没别的就是要钱,后边燕儿姐焦急的跟上来拉人,让他别这样,再这样要报警了。
冉秋然她爸压根不听的,铁了心今天就是要跟这亲闺女手里要来钱,拽人拽不住,还要伸手去薅冉秋然头发。
但手在半空中,却被一只手钳住。
谁多管别人家闲事?冉秋然她爸转头,就见到周八蜡正站在他身后,一只手轻轻钳着,却异常的有力。
冉秋然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惊讶中又有点难堪让他看到自己家这一幕,道:
“你怎么没回去。”
周八蜡没回她,而是看看冉秋然她爸,松开了钳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淡淡说了一句:
“差不多得了,容易遭报应。”
话音刚落,手机上的灶王爷挂坠轻轻摇晃,商场的顶上有几排大吊灯,其中两人头顶中间的一个,刚好松动崩开。
轰隆!巨大的吊灯,贴着冉秋然她爸和周八蜡两人面皮掉下来,正好重重的砸在了两人中间的地上。
哪怕再歪一毫米,他和周八蜡都得被砸的稀烂,这简直是从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冉秋然她爸面若金纸,瘫软在地,吓得腿抽筋整个人都动不了地方。
旁边的冉秋然和燕儿姐也吓傻了,脸色煞白,可差点就出人命了。
周八蜡却是站在原地,没事人一样,扇了扇尘土,仿佛刚才差点被砸死的不是他,跟冉秋然说道:
“走吧,咱现在是回学校?还是跟商场要点精神损失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