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威胁
“真是一个蛇蝎美人!”
苏静鸢也不否认他对她“狠毒心冷”的评价,“堂堂一个学士,躲在房梁之上,没有站立规矩,试问该以何教养学子学生?”
谢嘉言耸了耸肩,“我不是教书先生,我只是替人照看几天学生而已。”
“不管是帮人照看还是育人先生,只要教一天学子就应以德以礼教化学子,若学子效仿了你,你岂非是大过!”
谢嘉言看着眼前头头是道的少女,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眼前的少女和方才那个“疯子”不是一个人似的。
根据她方才的表现谢嘉言都能想象到她要是杀起人来那绝对不眨一下眼,现在竟然反倒来教育他人生的德礼。
谢嘉言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如一汪春水,又明又亮,他试图把她洞悉。
苏静鸢上一世对谢嘉言没什么接触,谢嘉言是大楚的学士,此人又算有才华,跟博文堂祭酒元宣关系甚好,两个人为南宫汭的政务和军务共同出谋划策,也相当于南宫汭的军师,曾一度助南宫汭冲出陷阱。
南宫汭当时颇为看重二人,爱若珍宝,他的占有欲极强,甚至将二人藏于金屋,极少人知道他身边有两个军师,就是苏静鸢也很少见他们。
谢嘉言的结局要比所有助南宫汭登基的臣子结局都要好,苏静鸢临死的那年谢嘉言被封为了丞相,享受无线荣耀。
谢嘉言不知苏静鸢的心思,他想起刚刚,不免咂舌道:“你到底是跟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下这么重的手,尤其是对那个苏如雪。”
“她好像是你的妹妹吧,孔令馥打她时你不拦也就罢了竟还去帮助孔令馥,你这个女人的心还真是狠!”
苏静鸢的眸光一凛,他说她心狠,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苏如雪上一辈子怎么对待的她!
她上一世把苏如雪当妹妹,苏如雪最后是怎么对待的她?
联合苏震、白凤害死了她的祖母,她的好朋友也因她们死相凄惨,还有她的儿子也被她亲手带到了刑场之上。
比起苏如雪,她做的这些又算的上什么?
苏静鸢知道谢嘉言是不会明白的,懒得去跟他多说,她转身就要离开。
“你就不怕我把方才看到的真相说出去吗?”
谢嘉言想了想,“此时衙门兴许正好需要证人去阐述事实…”
苏静鸢回了头,微眯着眼睛,只觉他能说出这话当真天真幼稚,“你去啊,知府询问事发时你身为教书先生为何藏于房梁之上而对一片乱战袖手旁观,你该如何回答?”
“当然,你可以解释说你被我施了银针,所以有心无力、动弹不得,可话说回来我一个弱不禁风的深闺女子怎么可能会这等能力,你觉得你说了“事实”会有人相信吗?”
被苏静鸢这样冷冽的语气一怼,谢嘉言语噎,他自然是知道这些,就算自己去告状也并不一定会有人相信,他也并非真的有意去告状,他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女子,谁知到最后自己吃了噎。
“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谢学士也是一个聪明人,若是纠缠这件事不放,方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你也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女子将他堵在了桌子前,看着她那双溢满危险的眸子,他的心莫名虚了虚,还是用质疑的口气道:“就凭你?”
苏静鸢勾了勾唇角,“不信你就试试。”
苏静鸢离开,谢嘉言愣了许久,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去威胁他,而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看着苏静鸢渐渐消失的背影,谢嘉言倏然笑了出来。
出了博文堂的门,只见一辆青蓬马车拴在不远处的树上,紫碧从上面跳下。
“小姐。”
“上马车上再说。”
上了马车,紫碧拿着已经准备好的湿帕子帮苏静鸢擦拭着脸上的墨汁和血渍,擦得擦得她发现血渍底下有一块真实的划痕,她惊道:“小姐,您受伤了!”
苏静鸢拿过镜子看了看,她刚触到那块伤痕,刺痛感让她吸了一口凉气,“那样的情景受点伤也是难免的,更何况能把他们教训一顿,这小伤来的也算值了。”
紫碧忙着从马车里找出带来的外伤药,她沾了沾药粉,轻轻的涂抹在伤口上,“您忍着点。”
“奴婢在外面守着的时候看到几位捕头把孔小姐她们带走了,您说她们会出卖您吗?”
“若是孔令馥没跟苏如雪撕破脸时她会把我直接供出,可她已经跟苏如雪撕破了脸,而且当属她打的最厉害,这事一传出定会使孔家受一定的影响,为了维护颜面,她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苏如雪身上,她会对苏如雪勾引男人的事添油加醋。”
苏静鸢拿着帕子擦着沾满墨迹的手,“至于她为什么不会供出我,因为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不会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孔令馥已经跟苏如雪撕破了脸,孔令馥就算为了日后考虑也懂得此时应立敌为友。
苏静鸢倒是不担心孔令馥会出卖她,只要孔令馥不出卖她博文堂一大部分的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丁锦德和苏莲彤,就算说破了天也没人会相信他们。
回到了苏府,苏静鸢泡了澡,丫鬟将她发丝上的墨迹和污秽全部洗净时已经是夜幕之时了。
紫碧端来了晚膳,简单的用了晚膳,苏静鸢看起了书。
烛火换了几盏,紫碧走了进来,她提醒道:“小姐,夜深了,歇息吧。”
“我爹回来了吗?”
紫碧恭敬的回道:“门口一直没有动静,应该还没回来。”
“那就不急,再等等。”
紫碧有些不明白,她正要开口,院子里守着的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禀报道:“小姐,老爷来了。”
紫碧忙扶苏静鸢下榻,苏静鸢抬步出去迎接。
苏震刚从衙门回来,因为苏莲彤和苏如雪的事忙到了现在,他的面色有些沉闷,显然是处理的不太顺心。
“爹。”
“嗯,起来吧。”
苏震温声道:“为父担心你因今天的事而受惊,所以一进府就来瞧瞧你,为父就有几句话,也就不进屋了。”
苏静鸢点了点头,“父亲是从衙门刚回来吗,两位妹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