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心8
[家里没事吧？17栋的人有没有出现？]
[没有，我已经把监控打开了，今晚是老师和我守夜，有什么事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简单地说了几句后，秦默收起对讲机，就见沈幼安走到窗前往外张望，这里是二楼，窗外就是一楼的遮雨棚，车子就在楼下，万一有什么危险必须逃走，从二楼的高度跳下去也不会有危险。
秦默走到沈幼安的身后搂着她，“在看什么？”
“秦哥哥，这次发生的事和我经历的不太一样……”沈幼安微蹙着眉头。
前世U型流感流行时都快过年了，而且那时M国的疫情也不像现在这样从一开始就失控，M国抗疫还撑了近三个月的，包括后来病毒彻底爆发，Z国也是在过完年后才受到影响。
可是这一次，暑假就开始流行U型流感，而M国从抗疫到封国再到全线失控，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又忽然下起这么大的雨，她心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秦默作为微生物学家，之前又研究过U型流感的毒株，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病毒进化变异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能取了活体标本回研究所一趟的话，他还能再研究点什么来。
现在看着窗外磅礴大雨，他的心底忽然有了一个猜测，“有些病毒传播也会依靠水源的，我现在怀疑……等这场大雨过后，变异者会更多……”
安安之前和他说过，所有人都是被病毒感染了的，无论有没有被咬过，只要死了都会变异，但现在只是末世开始的第二天，或许多数人都还是没有被感染的普通人。
昨天停电又停水，现在电力恢复后自来水也恢复了，或许就是政府出的指令，先派遣人手恢复水电，让留守在家的群众能保障基础生活，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一计策反倒弄巧成拙。
六年前也发生过一次在全世界范围爆发的疫情，那一次靠着祖国强大的魄力和团结凝聚力，Z国是受疫情影响最低的国家，那一次抗疫也是全民配合，14亿人口都听从政府指令乖乖待在家中，整整两个月没有外出，所以这次的指令一出，群众也依旧听信政府信任政府而没有半点怀疑。
秦默走到休息室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或许是因为大雨的关系，水源有些浑浊，普通人或许察觉不到，但秦默能嗅到水里多了一些以往从没有过的气味。
水源八成已经被病毒污染了……
秦默想到这，连忙关上水龙头，用对讲机把心底的猜测告诉常逸，让他们不要用自来水的水源。
他沉着脸牵沈幼安下楼，他们方才检查过小饭馆，知道楼下厨房里还有些食材，程文霖一行人累了一天，又有两个伤员，他们或许会在厨房弄晚饭吃。
刚走到厨房，就见到程文霖端着面碗喂老三吃东西，小二早就饿了，呼噜呼噜几口就吃了大半碗。
“你们来了，我也煮了你们的份，在锅里……”程文霖还不知道水源被污染了的事，厨房里剩下的食材不少，他也没节省，炒了一大盘的牛肉和青菜，又下了一锅面条，正专注地喂老三吃东西。
“秦哥哥，怎么办……”沈幼安担心地扯着秦默的大手轻晃，她见到程文霖面前的面碗还没动过，心底多少放心了些，可小二和老三已经吃了……
她不知道程文霖能不能承受住两个弟兄都在自己面前出事的打击……
“水源可能已经被污染了。”秦默不想骗他们，如果水源确实被污染了，那这场雨过后，病毒扩散和感染人群，只会更多。
程文霖一僵，看向秦默的眼里有着不解，“啥？水源被污染了是啥意思？！”
沈幼安从包里拿了几个面包和矿泉水搁到桌上，“你是用水龙头的水煮的面就不能吃……”
秦默花了点时间和他解释，就见小二越听脸色越苍白，他握着筷子的手一松，筷子就应声掉落，老三的反应倒还好，他已经被咬了，不管水源有没有被污染，变异也是迟早的事。
程文霖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他猛地抓住秦默的衣领将他压制在墙上，朝他大吼，“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秦默抬手制止了沈幼安想把程文霖推开的举动，轻叹一声，冷静地看着他的惊慌和无措，“我猜测的准不准确，观察一晚看看就知道了。”
小二已经没有要继续吃东西的念头了，只脸色苍白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程文霖煮的面还在锅里，没人去动也都泡发了，沈幼安抱着唐刀，站在窗边，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手表。
一室无话。
倾盆大雨还在下，甚至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秦默上顶楼用望远镜看了一圈，附近几栋民宅都有透出光亮，隔着老远还能见到有人影在里面走动。
路灯亮着，时不时会见到三三两两的丧尸在晃悠，秦默收起望远镜，回到一楼的厨房，老三已经陷进半昏迷的状态了，他浑身滚烫，却不住地打着哆嗦，嘴唇煞白，程文霖守在他的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秦默看着手表数着他的脉搏，和普通的高烧不同，被丧尸咬到引起的发烧心跳会很慢，60秒也就30次脉搏跳动，他放下老三的手臂，对程文霖摇摇头。
或许就是这一个小时内，老三就会彻底变异了……
程文霖红着眼，哽着嗓音对秦默低声道谢。
一直观察着小二情况的沈幼安忽然坐直，唐刀出鞘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与此同时，众人都听见了角落传来丧尸低声的嘶吼。
程文霖这一下没忍住，眼泪从眼底溢出，他悲戚地看着已经异变的小二，冲沈幼安说道，哽咽着，“妹妹，刀……借我一下可以吗？”
沈幼安没有迟疑，刀口一转，把把手递给他。
走到肤色青紫已经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的小二面前，程文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双眸紧闭，握刀一挥，丧尸的嘶鸣声顿住，小二应声倒下。
程文霖跪在小二的尸体面前，低声的呜咽在屋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