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的样子

冬天是个哑巴

冬天是个哑巴

人们爱她

但是

她太自私了

把雪吞进肚子

不给其他季节留下一片

什么也不言语

冷的样子

一根钉子在冬天冻成了冰

一颗种子在冬天冻成了冰

一块冰在冬天确实是一块儿冰

在冬天

所有的一切都是冰

然而

我的心在炽热热地燃烧

等待着夏天的到来

屋顶的雪

雪 悄悄爬上屋顶

却发现自己下不来了

最后

它们死了

化成一摊水

掉了下来

冬天派来的间谍

春天下了一场雪

我猜

这是冬天派来的间谍

它想占领春天

重返自己的时代

人们看到春雪会想起冬天

但雪化了

就再也不会想起它

不再爱它

间谍行动以失败告终

秃顶

秃顶的银杏树

在秋天徘徊

寻找秋天

因为秋天把它剃成了光头

它畏惧冬天的到来

冬天赶走了秋天

银杏树将永远没法要回头发

致秋风

秋风

你吹走人们喜爱的一切

现在

你也要被吹走了

我们却不再爱你

冬天第一场大雪

会将你彻底埋葬

你将会回到家乡

孤独地死亡

再拖一会儿

妈妈给我讲了个邪恶的故事

一名清洁员为了扫树叶

竟把树上的叶子摇干净

我给她讲了个邪恶的故事

一位妈妈因为孩子不写作业

而摇傻孩子

我妈差点信了

其实

孩子和小树都想来一句

再拖一会儿

再拖一会儿

别

从炽热到冰冷

秋天的尸体

躺在窗外

变成落叶 露水 霜冻

以及

大地下面藏着的冰雪

这里的秋天没谁知道

这里的秋天没有谁知道

树还是绿的

草也是绿的

水还是那样静

秋天毫无保留地一屁股坐下去

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坐到哪里

带来什么

这个迷糊的东西

让我流鼻涕

让所有东西都变黄

都流鼻涕

但好像没人在意

大使馆的秋天

秋天到了

北京飘满了秋天的气息

可是人们

为什么在大使馆区拍来拍去

我百思不得其解

去了一次后

我明白

最美的秋天在这里出没

头顶的银杏树

编织出

金子一样的秋天

谁出卖了春天

花出卖了春天

它悄悄地露出了笑脸

小草出卖了春天

它悄悄把自己染成了绿色

小雨出卖了春天

它变成牛毛

把信息撒落人间

其实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把秘密出卖

对不起

春天

春天的指甲

春天的指甲长什么样

是不是嫩绿色的树叶

是不是鸟儿的羽毛

是不是儿童的汗珠

我问过春天

指甲用不用修剪

它说不用

因为这是自己的美好留念

喜雨

这不是喜雨

这是一个醉汉

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终于想解决一下

在夏天方便

而不是在春天下一个喜雨

果然

醉汉不讨人喜欢

北京的第二场雪

春天来了

北京的第二场雪开下了

一看他就不是什么正经雪

这是老天挠出来的头皮屑

和我小时候挠在课桌上的头皮屑一样白

一样细小

我对天发誓

这一定不是正经雪

至少对北京对来说

他不是正经雪

它挑起了所有人的拍摄兴趣

展现完美丽的身姿

就回去了

春天的味道

夏天是辣的

它让我不停出汗

秋天是酸的

它让上火

冬天是苦的

它让我难过

我最喜欢春天

它是甜的

花儿微笑

蜜蜂采蜜

我的心随着春天的甜

化成一潭春水

流入万物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