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默多克学士在哪
河湾城里今天显得有些非比寻常。往常的时候，城中随处都可以看到人。可今天，老渡鸦在空中转了很久，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没有人的冬天室外就意味着找不到吃的。直到它转来转去，一群人的嘈杂声音吸引了它。循着声音老渡鸦落到了一个很大的屋顶上。
抖落了身上的积雪，老渡鸦得歇歇气才有空看看那些人到底在干嘛。
刚从北方的寒风中逃脱出来，已经疲惫不堪了，它得补充体力，不然它飞不到荣光城就会变成掉落在地上的肉干，即使它已经飞了一半的路程了。
年轻的时候它每年都会从南飞往北，等完成了上天赋予它的使命，它又会从北方长途跋涉地飞回来。只是那时的它，是荣光城中最有魅力也最有体力的渡鸦，没有哪个公渡鸦不想与它更接近，繁育出优质下一代的。
老渡鸦这次凭借着超乎寻常的记忆力，找到了由北往南最便捷的路。在这条路上记忆中有最多的食物。
它一直是个爱观察人类的渡鸦，从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来了。由于机缘巧合，在它能飞以后，到了荣光城。在这里，让它对人类的了解更深。
对人的仔细观察，让它知道了沿途的人最喜欢干什么，他们最喜欢待在哪。
但院子里人，让它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老渡鸦看了很久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些原本在屋顶上停留的本地渡鸦们胆子太没有耐心了，它们早已经摸透了这里人的习惯。它们不敢在人类争斗的时候待在这里。
久待，不仅让它们找不到吃的，更有可能让自己受伤。它们宁可振翅往城外飞去了，到潮湿的草地和发臭的水里，找到那肥硕的毛虫或线虫，也不想在这里干等。
在荣光城里待惯了的老渡鸦，早已经不习惯那些原始的食物。它在荣光城里吃过太多好吃的东西，索伦海的白色金枪鱼、深海突刺鱼和八爪鱼总能刺激起它的口腹之欲。吃红色线虫长肥的淡水鱼已经不能满足它挑剔的味蕾了。
院子里的一大群人在对峙着。这些人中有一个特别显眼，长得特很高大的人，周围的人与他比起都有些娇小了。
这些人都有些畏惧他，离他远远的。他又好像只是一个人，与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突然，他就和周围的人又打斗起来，血水与尖叫声齐飞，眼看着是那个巨人占据了优势，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旁边的一个家伙被抓住了。见到如此，那个巨人就像被抓住了咽喉要处一样，身子跪了下来，准备束手就擒了。
老渡鸦的双眼瞪直了，它无法理解眼前的画面了。从它的理解，明明是这个巨人占据上风，最后竟然落败了，败得这么突然。这是老渡鸦万万没想到的，或者说这是在渡鸦的世界里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虽然不能理解，但不妨碍它留下来继续观看。并且它还觉得应该再等下去。因为这些人对待这个人的行为，让它意识到这里将会有饱餐一顿的机会了。
一个手里拿着寒光闪闪长刀的人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站到了那名巨人的身后。从他的眼神看，有些漂浮不定，畏畏缩缩。好像手里拿着的大刀，也无法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弗雷迪和霍克沃德都跪了下来，他们最终还是被格利乌斯的手下给擒住了。与此同时，格利乌斯和他的手下赢得也不轻松，并且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格利乌斯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一半的人还能自己站起来，其他的人要么彻底躺下了，要么只能露出挣扎和痛苦的表情。格利乌斯的眼皮跳了跳。
这是惨败，是他绝没有想到的惨败。他知道这个巨人有些不好对付，但也不至于死伤这么多人吧。格利乌斯必须做点什么，这样才能安抚自己的手下。不然的话，他的队伍眼看就要面临崩溃了。
这是一支来自于海女国的血统纯正的队伍。平日里，格利乌斯和这些来自海女国的手下维系关系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用最没有感情的两样东西——赛丝赏赐的金钱和河湾城里那些卖笑的女人了。
热爱海女国、为女王效忠的恶心话，格利乌斯是说不出口的，因为他本人就对海女国没有什么情感羁绊。这让他如何去说服这些生长于海女国的士兵呢。
在塔雷克公爵的眼皮子底下，保持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的身份隐秘，是很难得的。维持格利乌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和代价，当然这些开销都是海女国的女王承担的。
有时候格利乌斯都在想，这个财大气粗的女王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估计会是没有什么事做，长了很多肥肉的贵族女人吧？
不只是他这样想，在他手下的海女国士兵应该早已经忘记了女王的模样。一味的忠诚和金钱显然已经安抚他们受惊的心情了。顺风的时候，拿钱为女王悄悄的办事，他们是不会介意的。现在面对这个巨人损伤了这么多，让这些士兵不得不思考自己在这值不值得。
见到自己的手下或死或伤，格利乌斯也多少有些伤感。毕竟曾经都是长期相处的关系。他看了看赛丝，不管是从海女国这边，还是在河湾城里，赛丝都是他的主人，现在需要赛丝来做决定。
赛丝来不及看格利乌斯一眼，她的眼中只有查尔斯。他正躺在自己的怀中，鼻息微弱。
查尔斯不会有事的，他应该不会有事，赛丝不停地安慰自己。一边想，查尔斯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周围的世界仿佛安静了，这种感觉让赛丝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也是一个十分安静的晚上，她清楚地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漂流到康帝斯大陆之上。
也是那个夜晚，让赛丝迅速地意识到，离开了故土，离开了海女国，世界对待她是多么的残酷。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差点饿死。
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当夜幕最深的时候，她感到了一种窒息的孤独，她仍独自在无人的海滩上游转。
看到天上的繁星，她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即使她背负着很多东西还有太多的希望。
她知道这是女王的需要，但这样还是让她觉得难受，几乎不能再坚持下去。要不是因为后来遇见了特雷克，赛丝恐怕就饿死在路边了。
从那以后，赛丝发过誓，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种绝望的境地。现在查尔斯的样子让她又有了这种感受。
不，不，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弗雷迪，你该死，你是个该死的混蛋，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把他杀了！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