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魔神战争(3)
空(荧)元前3000年,风王的神位存在空缺,来自不同地域的两位魔神“高塔孤王”迭卡拉庇安与“北风之王”安德留斯为了争夺神位而开战。
安德留斯对高塔的孤王宣战,却也无法损伤王都分毫。
而王都内的众人对高塔上的孤王俯身也并非出于敬仰爱戴,而是被它的烈风吹得无法起身。
蒙德大地被冰雪覆盖,生存条件极其恶劣。大多数先民不得不进入暴风的王城,接受高塔孤王的统治来换取庇护,只有少部分流民散落在冰原之上。
其中有一位名叫法鲁希的男性带领族人来到了当时的雪山地区,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没有被风雪覆盖,而是保持着自然的苍绿葱翠,于是他们在此建立了王城。——沙尔·芬德尼尔便是这片土地的名字。
这个名称是北欧神话所使用的古诺斯语,它的意思是风所繁荣之间。
雪山不受冰雪覆盖的原因来自地脉的庇护——忍冬之树。
据说法鲁希在神使的引导下前往山中银白古树的所在地,之后就成为了这一族的祭司(实际上也是国王,他的女儿被称为公主)。
这里的人们能直接听到来自天空岛的启示。
在神使和地脉的恩惠下,芬德尼尔以极快的速度发展。
法鲁希祭司的女儿在银白古树下诞生。她的名字无从得知,但记载表明她的美貌与才德如月光般皎洁。
公主长大后结识了路过这片王国的勇者伊蒙洛卡。年轻的勇士和公主一见钟情,出身和地位的不同并没有影响二人的感情。但从天而降的长钉毁灭了一切。
天钉崩裂为三块,将整个芬德尼尔笼罩在风雪之中。
冻结天空的长钉降下后,过去的祭司登上了原本朝向天空的祭场,却没能听见天空的声音,也没能返回。
当冻结世界的长钉蓦然降下,连人们赖以生存的忍冬之树树也被其余波粉碎。公主取走了其中最完整的枝,想为荫蔽一国的树接续生命。但在最后,嫁接的生命始终没能活下来。刀刃般冰冷的风雪,最终将月光遮蔽了…
祭司之女将星银铸成的大剑(雪葬的星银)交予异乡的勇士伊蒙洛卡,风雪的啸声中,她说出的话没能传达给对方。
这里的第四幅壁画为你而准备,你的形象将会永远留在这面墙上。
为了这幅壁画,为了大家,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祈祷你的归来…
当雪葬之都的女儿与嫁接无果的银枝条一同凋零时,命定挥舞此剑斩开冰雪的异乡人正在远方寻求答案。皎洁如月光的她,最后的思念也没能传达给远行者。
壁画恐怕无法完成了。
我已经很久没看过晴空与绿地了。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蓝色、什么样的绿色,才能画出父亲想要的,冰雪消融的景象。
等他回来,一切都会恢复过去的样子吧。但是,太冷了。我已经不行了。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一直看着我们丑态的乌库(是王国的记事者)
伊蒙洛卡,如果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不满足于受保护的绘画少女,她向倾慕的人留下这最后的嘱咐:
假如天性中的胆怯与绝望将你压倒,令你终于不再归来,那么……请你活下去。请不要与我们共同走向灭亡,湮没于冰冷的遗忘
到最后,少女也没能等到勇士的归来。
很可惜,这不是一个勇者拯救少女的故事。
等到勇者归来,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异乡的勇士终于结束了徒然的旅程,漆黑的污血从大剑的刃上点点滴落,沉重的双脚踏上已变得陌生的雪径。当疲惫的异乡人终于归往山国殿堂,为他洗尘者却仅有报死的空幽回音。
「就连这里,也没有留下值得我守护的事物了吗…」
「天上的你们,只是想要看到生灵涂炭的惨状吧。」
「既然如此,就以钢铁与血的歌,给你们消遣吧。」
异乡人将少女交给他的,本应斩碎风雪的星银留在了壁画之间
然后下山寻找充满纷争与战斗的地方,能让他泼洒鲜血的地方。
很可惜,即便是芬德尼尔的繁荣依然没能永恒。
“在七神体系建立之前,一群不信仰神明的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了这个无神的国度。”
“我是最后一个。再也没有留守的必要了。听说何处有人正在建立无神的国度。那么或许他们也有对抗世界的力量吧。”
这就是无神的坎瑞亚。在雪山上的记事者乌库,在神明无法依赖的情景之下,想到了这个地下的古国。
一如远古时期,祭礼当年。
但是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对蒙德魔神战争有所影响。
约空(荧)元前2600年,彼时叫做「蒙德」的城市被飓风团团包围,连飞鸟也不得通行。风无休止,将城中的土地与岩石都磨成细腻如水的尘沙。
高塔之上的风之君王,乃是“龙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他脾睨着那些在无尽的吹息中躬下身子的臣民,认为他们顺服,对此十分满意。
他认为只要给予子民风的围城,则子民不受侵害,魔神战争也会平息。
尽管子民对此的顺从完全出自于魔神力量的压制。尽管另一位北风狼王也无法伤他分毫。
彼时的温迪,原本是北境大地上咆哮的千风中的一缕。
后来被称作「巴巴托斯」的他,当时并无魔神之格,只是风中细微的元素精灵,是一缕「能够带来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
在旧蒙德巴巴托斯结识了一位少年。少年懂得弹琴,渴望写出最好的诗。
彼时还有一位赤脚在白雪上行走的少女,追随乖僻的塔中君王的脚步。
他曾是她的所爱,但烈风从来无法理解凡骨肉胎的柔软。他曾是她的仇敌,但她的追猎绝非仅仅为了浅薄的复仇。
“我梦见海浪与细沙,我梦见青翠的森林与大地。”
“我梦见野猪在浆果丛嬉戏,我梦见高耸的尖塔。”
她曾用柔软的语调向他诉说,但神王却充耳不闻。从盲目的依恋中醒悟,她才发觉他原来没有真心。
正如他口中满是对人的爱,身边却只有如刀的风。眼中睥睨着在无尽的烈风中,直不起身子的子民,却认为他们表示的是对王者的敬爱与无边的顺服。
女猎手误以为自己曾拥有奴隶主的宠爱。
彼时蛮荒的蒙德冰原,古恩希尔德是流民中最强大的部族首领。
古恩希尔德的父亲曾是迭卡拉庇安的部属。他对孤王乖戾的暴政忍无可忍,率部族逃离了狂风咆哮的古城。但城墙之外的荒芜之地难以生存,出走的流民尽管逃脱了暴君的爪牙,却很快被困在了无尽的风雪中。
正当族人陷入绝境的时刻,千风之中的精灵听到了古恩希尔德的祈祷。就这样,族长年幼的女儿虔诚的求告与流民们被风雪掩盖的呼声凝结成为信仰。信仰集聚在风之精灵的身边,如同流水汇入清泉,为风之精灵带来力量。就这样,他为这一支部族提供了小小的庇护所,又将守护的力量分予族长的女儿。
父亲去世后,古恩希尔德成为了这支无名部族的族长与首位女祭司,自此至终守护着族人。
为了生在城中,未曾目睹过飞鸟的少年,风之精灵收集来鹰隼的翎羽。
此后,蒙德爆发了追求「自由」的战争。
在战斗的最末,在抗争之风吹起的时候,少女射手阿莫斯同无名的少年、无名的精灵(巴巴托斯)、无名的骑士(古恩希尔德)一同,登上如剑刺向深空的尖塔,挑战风中的乖僻王者。
然而聚拢的烈风将她撕碎。
羽毛藏在精灵的怀中,随少年一同在反抗的硝烟里见证了乖僻的君王之殁。直到最后,他都以为众臣爱他,一如他爱他们。
但即便得到胜利,精灵也未能将这片羽毛交给少年。因为少年也在抗争中为了诗歌、蓝天、飞鸟,以及与他一样生在风墙内的人们而死。
一直与迭卡拉庇安争斗的狼王安德留斯认为自己是讨厌人类的奔狼之王,自觉无法去描绘人类的幸福生活,因此没有资格成为尘世的风之王而放弃与巴巴托斯争夺成为风王的资格。
于是它选择了消失,它选择在生命的末尾,让自己的力量流入这片大地,以此永远守护大地与大地的住民。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它看着被抛弃之人的眼神是如此温柔。
它为了和平放弃了一切。
这是一种成全。
当风之神巴巴托斯向无心的孤王发起挑战时,古恩希尔德率领族人直面神的震怒;当巴巴托斯终于从狂风之下解放了暴君的臣民,也是她立下了「永护蒙德」的祖训并为初生的风神戴上了桂冠。
旧的神像崩毁,新神诞生。风神巴巴托斯体会到了指间流淌的力量。
他用这力量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以少年的模样重塑自身形体。——因为只有用人类的形体,才能弹好少年钟爱的竖琴。
他拂动琴弦,用神风吹散冰雪,劈开山峦。让新的蒙德成为自由之地吧,成为无人称王的国度。
他也会希望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吧,巴巴托斯想着。
风神还将智慧与力量悉心传授。他建造风车,教会人们加工粮食、酿造美酒;他编制飞翼,教会人们借助风力翱翔。
同时身为游戏与乐曲之神,他还留下了数不清的歌谣与庆典,让民众能够度过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