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女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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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殷莺

“瑾哥儿,你也别怨你阿爷阿娘,你那胞弟一岁时你你阿爷阿娘的疏忽落了水,之后一直落下病根儿,他们才无意忽视了你。”

“当年意识到你不见了后,钰哥儿病的极厉害,派人找过你,没找到,之后就是钰哥儿受了凉又得知你不见后病情更是加重,一年后便去了。”

老夫人拉着容瑾的手,温言细语,容殷氏拉着丈夫容元安的手有些不安,毕竟是夫妻俩的忽视导致他流失在外几年。

如今也是因为他来信自己一家这才亲自来接,他心里多少是怨自己的吧。

殷莺小心牵住容瑾的手,“是阿娘错了,阿娘因为钰哥儿忽视了你,往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容瑾扯出拉住的手不再理会,三人相识一眼没敢再多说什么。

老夫人想起之前的农女,对容元安道,“你有没有那女娃似乎有几分眼熟?”

容元安想了想,“确实有几分眼熟,但我们久住京城,何时见过这乡下粗鄙的农女,定是娘你想多了。”

几人出村口时,村里王琳婶子正好瞧见,“呦,赵家哥儿啊,这时候去哪儿呢,这些人衣裳华丽莫不是看上你,收去做娈子?”

容元安瞪向口嘴不干净的妇人,“来人,给我掌嘴,我儿容得你这市井泼妇编排!”

说罢,几人身后跟着的家仆拉住王琳就是几巴掌,下手极重,一时王琳嘴角红胀,有血丝渗出,脸颊也红肿的厉害。

王琳被打完正要破口大骂,只见不远处来了人,走进一瞧,竟然是知府大人还有同知大人等一干平素压根见不着的人。

只见知府大人带着衙门有门面的众人恭敬迎接,“大人,这可是贵公子?当真是人中俊才,生得儒雅。”

容元安瞧了知府一眼,“高知府,带路吧。”

王琳吓的有些呆滞,楞楞看着几人没敢多说话。

只见知府恭恭敬敬引路,见村民张望,“看什么看,这是京城来的大官接自家儿子的,你们这些刁民还不躲远些,别冲撞了贵人!”

看热闹围过来的村民又是一惊,随即往后躲了躲,只见知府引着几人往前离开。

容瑾走到村口,朝后方围观的村民看去,季富贵与赵子胥在人群处看着自己离开,平素没少挨自己打的姑娘红着眼眶。

人群里不少认识的人,这一去怕是此生皆不复相见,再过几年季富贵若没被家人接回去,定会嫁人生子,赵子胥或许也娶妻环儿,这些人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老夫人拉了拉回头张望的容瑾,几人在知府大人的簇拥下坐上马车离了身影。

村民见容瑾被什么了不得大人物带走了,皆围到季富贵与赵子胥身边,“赵家哥儿,赵容瑾是被那个大人物接走了?往后还回来吗?”

赵子胥没有理会,拉着季富贵就要往回走,季富贵想起李梅梅之前说过的,况且人心本就多疑,若不说清指不定往后会有人如何编排。

季富贵定下脚步,拉住赵子胥,对围观的村民说,“赵容瑾只是我们二人的义兄,他家人是京城做官的,故意送他体验民苦,如今差不多了就接回家了。”

“你们往后少提些,我们无事,若传到京城,京城的大官你们是得罪不起的。”

村民连连点头,且不说京城,就着来安县的知府就是可望不可即的,村长、族长、里正、衙门里的差爷都是平日自己平头百姓不能轻易得罪的存在,更何况是京城做官的。

有好事的村民问季富贵,“哪怕是义兄,接回去了,你们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季富贵冷笑,“怎么,想我走了,家里这些营生好送给你不成。”

村民见识破小心思,呵呵笑,“说送多难听,花几两银子盘给我多好。”

季富贵面无表情,“李桥伯,你还要脸吗,我一日就不止卖几两银子,你还妄图几两银子盘给你,想钱想疯了是吧。”

李桥有些脑羞成怒就要冲过来打季富贵,赵子胥把季富贵护到身后,被其他看热闹的村民拦住了。

去而复返的同知大人又回来了,瞧了村民一眼,“闹什么,京城来的大人发话了,这兄妹二人我与知府大人是要照看一二的,若谁想找事情直接去知府衙门谈谈去。”

“都散开,各自回家,村长,往后这兄妹二人若是有半分差池唯你是问。”

村长连连点头,轰赶着村民各自散去,同知见罢挥了挥长长的袍袖迈着步子离去。

现任村长并不是李海汉,李海汉因与高阿妹的事遭村里唾弃后又伤了两腿之间,村民后推举了新村长。

新村长是村里德高望重的李先生,如今先生做着村里的教书先生也兼着村长一职,他比李海汉会做人,村民很信服他。

季富贵与赵子胥回了家,看着房子说不出的感觉,房子还是那房子却又不是那房子了。

却了容瑾,觉得这家突然有了缺失感,看着灶房的饭菜肚子饿的响却索然无味。

李柏带着妻儿过来询问情况,才多会儿就听说赵容瑾被家里人接走了,家里在京城还做了大官,赵容瑾跟二人不是亲兄妹。

李柏带着家人来时,二人正坐在檐下发呆,了解情况后对二人安慰了几句。

虽然夫妻二人知道三人不是亲兄妹,没曾想过赵容瑾的家人竟然是京官,如今寻来了直接带走了赵容瑾。

李柏忍不住也问了村民问的话,“你们一起生活了几年,他既然家里做官,多你们二人又如何,怎么没一同去。”

赵子胥也看出来了,京城的人皆带着自傲,他们并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乡下人,若真去了,自己做了容瑾家仆从,自己也没法接受。

之前虽是乡下但三人还是平等的,若随他进了京虽然外人眼里是高人一等了,实则若自己真成了他的仆从,开始时或许会如现在般待自己,日子久了,自己与季富贵怕是他流落乡下的耻辱。

季富贵说的对,自己与季富贵跟容瑾并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季富贵对李柏笑笑,“我这样就挺好的,不是我的得来只会是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