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梧桐

周子瑶冷冷看向珠儿，“那两个老婆子亲昵喊她季长清姑娘却一直尊称我为小姐，如今你是不是也想入了她的清水阁？”

珠儿吓的立即跪下，“奴婢知错，珠儿万万不敢的，请小姐明鉴。”

周子瑶面无表情看向珠儿，“量你也不敢，若有什么小心思早早收起来，若闹了我发卖你去窑子！”

珠儿连连磕头，“珠儿不敢，请小姐明鉴。”

“起来吧，扶本小姐回院梳洗打扮，我若迟了宴会定不饶你。”

“是、是、是。”珠儿快速怕起来，扶着周子瑶款款离去。

齐嬷嬷见白翊不再用了，便立即吩咐其他人撤走早膳，许嬷嬷沏好白翊喜欢的瓜片茶，递过去。

许嬷嬷忍不住开口道，“娘子，如今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了，几年未见多亲近些，子瑶小姐虽陪了你三年，莫忘了姑娘才是你肚皮里下来的。”

齐嬷嬷也点头附和，“姑娘才回来，你与子瑶小姐亲近异常，姑娘心里难免会有不适。”

白翊皱眉，“我知晓，长清能回来我比谁都高兴，周子瑶好歹陪伴我三年，若长清一回来就与她生疏难免会寒见她的心。”

许嬷嬷叹气，“娘子你心软，我瞧着这子瑶姑娘说着最温柔的话却字字诛心，说不好会使姑娘与你产生隔阂。”

白翊想了想，“二人也没说几句，总归不至于的。”

齐嬷嬷看向白翊，“姑娘才回府，昨日姑娘还未说什么她便哭喊姑娘容不下她要赶她走，今日又是讥讽姑娘衣着寒酸。”

“子瑶只说长清衣着差了些，还把平素都舍不得穿的衣裳送与长清这是番好意，最多考虑不周二人身高罢了，她没什么坏心思。”

“况且，姑娘如今回府了，衣着也确实不能太差。”

许嬷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姑娘走时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你去清水阁瞧瞧姑娘吧，几年未回，昨日才回府难免会有不适应。”

白翊想了想，确实在理，“那我便去瞧瞧吧，只望这孩子离家几载别学坏了。”

“娘子多虑了，我看姑娘举行得宜，更甚从前。”

周子瑶一身鹅黄长裙，面敷珠粉，桃花妆，双咎弯月髻，外披撒花烟罗衫，金色累丝发簪，同色耳坠。

腰配云深雾浅银色鱼铃流苏配饰，一身打扮华丽晃眼，手持碧螺绣花扇，珠儿跟在身后，娉娉婷婷的出了府。

白翊带着许嬷嬷跟齐嬷嬷来到清水阁时，季长清正椅在院中桐树下抱着一本书卷躺在太师椅中，桂双正搬小杌放在一旁。

白翊突然觉得挺好的，似乎她的女儿一直以来并没离去，还是幼时那般喜欢窝在这棵梧桐树下玩耍，也庆幸自己没有叫下人砍去这棵梧桐树。

“看来你还是挺喜欢这树下玩耍。”

季长清侧头一瞧竟然是白翊，季长清起身一福，“母亲。”

桂双从里屋再搬出一张太师椅，放在茶杌旁，白翊坐下，梧桐花挂满枝头，此时正散发着香气。

淡紫色的梧桐花在风中轻轻的摇曳，像一串串紫色的风铃，和风低吟；又像是天上突降的片片雪花，绽放在枝头，晶莹闪亮；更像是空中朵朵飘动的云彩，停留在树梢，美丽绚烂。

坐在树下，阴荫下迎着阵阵花香，白翊看着季长清，“你小时候极爱这棵梧桐树，整日不是跟着你二哥到处乱玩便是在这树下像如今这般坐在树下吃点心。”

季长清浅笑，“那时候自己确实喜欢胡闹，府里怎的一直不见二哥？”

白翊道，“你二哥如今在大理寺任司直，掌奉命出使到地方复审疑难案件，若本寺的疑难案件，则可参与评议。

前些日子随寺正外出查案，宿在了大理寺，派人通知他你回来了，兴许这两天便会回来。”

“是。”

两人静坐无言，白翊看着眼前俏丽的长清，自己没见证她的成长，三年时间从一个漂亮的女娃长成了大姑娘。

“这几年你在外面如何生活的？”

季长清看向白翊，“都是几个哥哥照顾我，我们在来安县的一个小村庄里安了家，大哥负责做吃食，二哥负责去县城卖钱供我们三人生活。”

“我们本来四人的，三哥在我们落家那年村里男子受别人蛊惑他被杀了，就葬在我们竹楼后竹林里。”

“那你赵子胥是你几哥？”

季长清看向白翊，“他是我二哥。”

“那大哥呢？”

“今年二月底时被家人接回去了，我现在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如今容瑾不知道在哪里，赵子胥去从了戎，自己也回了家，或许再聚首时不知何夕了。

“你能如何相识的？”

“我们都被假和尚掳走的，假和尚喜欢绑架漂亮男童囚禁猥亵，我溜出来了，与大哥合力杀了那假和尚一起逃出去的，都没去处便一起生活了。”

白翊皱眉，有些不可置否，“你们怎么杀？”

季长清见白翊有些不信也难怪，几岁的孩子再怎么跟另一个孩子合力也不容易杀一个成人。

季长清笑了笑，“用的阿爷给我的那把精致的匕首，当时有些害怕，匕首还在尸首上没敢拔下来。”

“恪静侯府得知你回来了，今日特意单独给你下了帖子，你出去散散心吧，侯府荷花开的艳丽，可以去瞧瞧。”

季长清摇头，“我还是不去了吧，几年不曾去过，这般去有些不适应。”

白翊笑了笑，“都是你这般大的孩子，可以去瞧瞧，曹国公家姑娘还有其他几家你幼时常一起玩耍的姑娘皆在。”

“许嬷嬷给你带了几套成衣，可以穿了去，时间来不及，待回来再让绣娘替你多做些漂亮的衣裳。”

季长清看向白翊，“母亲，我院里外祖母以及往年生辰时祖母等人送的珠宝首饰似乎被偷了，府中似乎有人手脚不净。”

白翊皱眉，“是不是桂双那丫鬟偷拿的？”

季长清皱眉，“并不是她，她但房内首饰隔三差五被盗，如今没剩下几件了，首饰是小，切莫家中了贼，丢失式样以及时间桂双那丫头皆做了记录。”

“桂双，拿出来，交给许嬷嬷。”

桂双跑进房中，又出来，抱着首饰箱子以及一个小册子，许嬷嬷拿过册子，确实记录时间不一样，墨水的干枯程度前后记录不一样，字迹越来越好，这个是做不得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