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月例
季长安看向季长清，“府中住的可还舒心？”
季长清笑了笑，“挺好的，都没改变多少。”
“前两年我在府完买了一处宅子，若府中太闷可以去我那里小住，府里只有我与季良，一个日常杂洗和一个管家。”
“院子大吗？”季长清很羡慕。
季长安捏了捏季长清鼻尖，“不是很大，二进小院罢了。”
季长清仰头看向季长安，“二哥，我能说我羡慕你吗？”
季长安浅笑，“院落离大理寺比较近，附近街市比较多，晚间比较热闹。”
“听闻你如今大理寺当差了？”
“是，八品寺人中郎而已。”
“二哥多加小心，如今季家风头太盛并不是好事，阿爹是一人之上的右相，大哥五品中书侍郎，免不了会有人眼红。”
“如今是圣人希望父亲与左相相互钳制才有这般局面，左相之子如今任何职？”
“太子侍读。”
季长清叹气，“这么些年下来，各方皆有押注，只在一方打破了平衡，便是倾覆。”
“我们都知晓，如今让父亲退下来他也舍不得，上头也不会愿意，我们会有分寸的，你只管每日开心即可。”
“好，我知道了。”
随即季长清又问自家二哥今日可有时间，见有时间有些为难道，“昨日静侯府落水不告而别，扰了侯府雅兴，想向二哥陪我登门致歉。”
季长安答应，“我今日沐休，回去换身衣裳便带你同去。”
“容府也去一下，昨日刑部容大人家公子曾下水施救，虽然是自己起来的，该做的场面还是不能拉下的。”
“行，今日二哥的时间便随你安排了，两府去了后，带你去长安城逛逛，这几年可是变化不少呢。”
季长清很高兴，桂双撤走早膳用过的器具，季长清免得随二哥季长安出府，便好好收拾打扮了一二。
挑了几件上好的首饰，到时候送给静侯府的温雅小姐，当时走的匆忙，也没说的上几句话。
记得以前三人也常一道玩耍，自己因着两世记忆，总有新奇想法，足不出户也能玩一些前世的游戏。
几年未见，毫无生分是不可能的，也因上次落水致歉，毕竟在她家落水，免不得旁边会落下话语。
此时二院周子瑶的芙蓉院里来了客人，三十来岁的妇人，身着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芙色的茉莉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
妇人点染蛾眉，眉目清秀，身旁还跟着一个男子，约莫二十余岁。
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
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银色腰带中，脚上穿着白色长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男子衣着打扮极出色，一身富贵，奈何五官平庸，国字脸、浓眉小眼、蒜头鼻、小嘴巴，无半分气质，皆靠一身华服撑着。
周子瑶看向二人，有些不耐烦，“你们又来干嘛？”
男子有些不悦，刚想说什么，夫人一把拦下，看向周子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跟你哥哥来瞧瞧你。”
周子瑶面无表情看向二人，“这个月这是第二回来，上回来已经给你不少银俩了，如今又来到底何事。”
夫人笑笑，“阿娘与自家兄长瞧自家闺女，能有什么事儿。”
周子瑶看向二人，“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会纯粹来看我。”
男子十分不悦，指着周子瑶，“周子瑶，别给脸不要脸，我跟母亲来了不见你看茶，反倒这般态度！”
周子瑶也冷着脸站起来，“我是不要脸，若要脸也不会隔三差五舔着脸来要银子了。”
见自己目的被揭穿，男子大怒，“给我点银子花又如何，你若不是生在周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如今自己快活了不想管我们，我告诉你，没门！”
妇人见周子瑶有些生气了，立即拉住儿子，对周子瑶道，“瑶姐儿，你也知道，我不会轻易找你，这是为娘实在没办法了呀。”
周子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二人，“说吧，到底怎么了？”
妇人瞧了瞧周子瑶，小声道，“你哥哥在博坊欠了银子，他们放话，若明日之前不还完便要了你哥哥的右手。”
周子瑶气急，“上月不是承诺再也不去那博坊了吗？如何又去！当真我是钱庄不成！”
妇人叹气，“确实没去，是旁人哄诓了去的，你只有这么一个哥哥总不能不管吧。”
“你哥哥如今还没娶妇呢，要真断了手那该如何是好，瑶姐儿，我跟你阿爹如今真的没法子了。”
周子意看着周子瑶，“说吧，到底给不给，要不给，往后我就没你这么个妹妹，如今你日子好了就忘了我这个穷哥哥了是吧！”
周子瑶冷冷看着周子意，“找我要银子还这般态度，你们就是无底洞。”
妇人叹气，“瑶姐儿呀，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找你，待你哥哥娶了妇，到时候能管着她就好了。”
“珠儿，都给了吧。”周子瑶别过头不再理会二人。
珠儿有些着急，“我们只剩这么些银俩了，昨日才领的这些月例，都给了，咱们怎么过呀。”
周子意一把抢过珠儿手里的银袋子，“子瑶都说给我了，还墨迹什么。”
周秦氏见目的已达到，不由笑眯眯拉住周子瑶的手，“你吃穿都是相爷府的，一个月不用月例也无事。”
“该为自己考虑了，过两年就该出阁了，物色个好些的世家公子嫁了，我们也能跟着你享福。”
周子瑶就这么看着二人，没说话，周秦氏叹气，“你如今生活在相府，两位公子也是不错，能争取入了季府，真正做了季家人更好。”
周子瑶抽出手，看向二人，“若无其他人便离开吧，一月几回，季家若知道了对你我都不好。”
周秦氏见罢尴尬笑了笑，对周子瑶道，“那好，我们便回去罢。”
随即又道，“上回我来时那茶叶不错，不晓得可还……”
周子瑶皱眉，语气冰凉，“珠儿，给她！”
在珠儿不情不愿中，周秦氏一把拽过茶包，领着周子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