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作战计划
蔡不卦话说到这里，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有些惊诧。
非外勤期间，全体作战兵都需要去专门的场地做黑雾探测器适应性训练，蔡不卦特意去了解过，知道前辈们，譬如吉良科长和侦预小队，都是通过训练慢慢适应下来的。下个月才排到他们这期士兵，为以后的调查任务做充足的准备。
新兵的日常训练里是没有适应性训练这一项的，更无从得知仪器内部运转的原理，初次接触黑雾相关的工作，惊讶是正常现象。
正想追问，秦悟却没给他机会，直接出了蜂巢。
蔡不卦赶忙收拾相片和文件跟上去。
据他所知，军团的研究室全世界最先进的，比中央城还要严谨得多。黑雾就像是生存在节点城中的“幽灵”，不要说抓它，便是发现它都要废很大的功夫。区区几张照片里，难道还能藏着新发现吗？
看方向，秦悟是往电梯的方向，直接去上报总队长。
前锋军团最不缺的，就是义务留下来加班的士兵，尤其是科研人员和每个编队的总队长、副队长，只要不是深夜和外勤，基本都会在总部。
而一队队长詹森·西塞尔，确实却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结了婚，但却仍然有点不着家的存在。
不是他不想，而是害怕自己的模样吓着年幼的小儿子。
吉良科长休假暂离期间，侦预小队的后续工作都交由总队长处理。听说现在，为了第六节点城的事，蜂巢的杂货店一周就要多卖给他一条烟。
“老大，老大，喂......”
“吵嚷什么呢？不知道休息时间要保持肃静吗？”
“诶......莲队长好！”
蔡不卦猛地刹住，几乎是跳转着扭过身来，站定在莲见夕纪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秦悟微微一顿，也停下了脚步。
莲见副队长平时负责的工作很多很杂，比总队长还要大包大揽，但最主要的工作是制定作战计划。一天的繁忙工作都已经处理完毕，听到吵嚷，顿时觉得心烦气闷。
“你要跑哪去？慌慌张张的，赶着让别人查第一编队是不是？”
秦悟摇摇头，“没，找总队有事，你能办也行。”
情况紧急......所以根本顾不上所谓婉转了。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又把莲见夕纪惹急了——什么叫“我能办也行”？听着就讨打。
二人之间，蔡不卦的神情有些尴尬。
“副队长现在忙吗？”
秦悟苦着张脸，急切着开口问道。
“听着，给我注意点纪律，非常时期特别对待，不要乱往外跑，也不要大喊大叫的。”莲见夕纪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尤其是你们俩，刚从第六节点城回来，想让人把你们当疯子看吗？”
心里却又想，我叮嘱这小子干什么？若真是当个精神病抓起来隔离，反倒省心。
“是这件事。”秦悟走上前，说道：“我拿到一些照片，可是我总是理不清楚，有些事情，我需要回第六节点城验证，想去找总队长审批。”
莲见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一旁的蔡不卦没忍住，直接报告道：“队长，刚刚我们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这些照片上有很多信息值得挖掘，若是错过了机会，就真的错过第六节点城里的秘密了......”
莲见看着被打乱的相片，好像明白秦悟的意思了，神情反常地柔和了一些。
“每一次特别行动，首要条件只能确保调查人员安全，之后再谈其他。”她顿了顿，郑重其事说道：“深蓝中间人也不能打破这条铁律，没得商量。”
秦悟知道会是被拒绝的结果，默默舒了口气，“如果申请调查任务呢？我听说，可以申请一支三人的调查小队。”
莲见看定，凛声道：“吉良教你的？他是他，你是你。”
“不是他，”秦悟不假思索答道：“而且，我有把握。”
“我，第一编队副总队长，少校军衔，公认的最强作战兵，一年里有多少次没把握的任务，你知道吗？”语气里颇带着炫耀和教训的意思，莲见将相片拍回到蔡不卦手里，走到秦悟面前，“给我老实点，呆在总部。”
迎着副队略有不满的目光，秦悟沉声答道：“我知道外面的情况有多严重。正因为我在现场看到了，所以才更要去。”
这一刻，莲见的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真的很讨厌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子，但不得不承认，自从秦悟来前锋军团之后，她总觉得任何任务、任何情况，好像都变成了可控范围内的事情。
提到吉良克己，一想起当时的情状，若是自己晚到几秒，那家伙说不定就会不来了。反倒是秦悟，虽然是新人，却总是那么冷静，仿佛完全没感触一样。
五号大街远远比吉良负责的任务点严重得多，但到最后，却也是调查完成度最高的区域，詹森·西塞尔和秦悟的受限，是没有任何手段绞杀零号病原体。
超出想象的态势，前锋军团对此无能为力，再在城里检测到什么，都必须得在他们的接受范畴之内。
莫名其妙的，莲见内心萌生出一种“普通人真是太容易被打败了”的情愫。
申请调查任务这方面，自己确实有绝对的话语权。
以第一编队的名义向军团长申请，深蓝中间人作为本次任务的特别调查人，说不定可以......
“我有调查的思路，需要军团支持，是真的。”秦悟诚恳补充道：“第六节点城的调查仍有突破口。”
话音未落，莲见揪着他的制服领子扯到自己面前，厉声道：“调查思路，为什么不直接报告？秦悟，你有事情隐瞒，而且是有关黑雾的情报，是不是！”
“是有。我接了个悬赏令。”秦悟没有反驳，点头道：“有人在第六节点城兜售药物，可能跟上次任务中发现的针管有联系。错过现在这个时间段，我们可能永远也查不到线索了。”
“其实这方面，我很在行......”
秦悟还想继续汇报下去，但被制止了。原则上，这种外勤任务没得商量，但再三斟酌，好奇心和求胜心超过了纪律心，莲见决定主动试试。
“跟我走吧！”
莲见轻轻正了正衣服，声音坚定地说着。
秦悟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都激动了一下，“真的？”
“涉及到悬赏令，所以必须转为特别调查任务，需要三人以上的调查人员，并且需要担保人和独立援助。新兵期间，直属教官可以担任这项职务，但你的教官在休假，你去不了。”
场面彻底安静了半分钟。
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沟通，秦悟实际并不熟悉这位副队长，不过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简单说句话就能解决的。
“那你跟我一起去行不行？”秦悟尴尬地笑了一下，语气不敢太过强硬，“这样既算担保人，也算独立援助。”
“你们俩，”莲见瞥了瞥蔡不卦，“一起吧。”
“是，长官！”蔡不卦兴奋道。
加起来，刚好三个人。
行走在蜂巢通道里面的时间很长，莲见带着秦悟和蔡不卦顺着楼梯走到地上办公区域。大楼内部的人工通道前，新安装了监测拦闸，两侧摆放着一排一排高大的监测器，后面坐着一位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所有本层的士兵，都自觉地排成一条队伍，一个个过安检。
靠近办公室的地方，则是全副武装、缓步巡逻的士兵，明显不是前锋军团的人。
“他妈的，后卫军管的闲事儿真多。”莲见低声骂了一句，转头对秦悟道：“是前锋军团的士兵，就得记得自己是有责任的人，别随便接什么悬赏令，完成不了，败坏的是军队的名声。我去找团长申请，你现在去找詹森·西塞尔，武器，让他给你俩办。”
说罢，她瞥了瞥一脸激动神情的蔡不卦，“特别任务，缴械令下次再解。把这小子枪拿来，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