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倪磐坐在车子上回头张望，风铃吧的门口陆续来了几辆警察，红蓝光闪得刺眼。
幸好警察及时赶到，否则不知道要和那班人打到什么程度。
倪磐的心砰砰地跳着，悬在喉咙的一颗心仍旧没有回落下来。
呼——
寒风迎面而来。
倪磐浑身哆嗦了几下。
因为没有戴头盔，披肩的卷发四处飞舞。
她连忙按住两旁的头发，猛然想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提包扔落在酒吧里。
倪磐：“哎，借你的电话给我！”
风声呼呼作响，前面的人没有回应。
倪磐凑到他的耳边，提高声量：“把你的电话给我。”
也许是风声太大了，湛宇仍旧没有回应。
十一月，深夜的云宁接近零度。
倪磐身上只穿着一件防寒内衣和两件单薄毛衣，风像刺针一样穿过毛衣，刺入她的皮肤。
她双手抱胸，蜷缩身体，尽可能躲在湛宇的后背。
垂头，她瞥间湛宇大腿旁的裤兜鼓了起来。
男人好像都喜欢把手机放在裤兜里。
她犹豫了一会，想起她手提包里的东西。
不行，
得赶紧打电话，否则包就被人顺手牵了。
倪磐伸手去拉开拉链，然后摸进男人的裤兜里。
衣物面料光滑，裤兜很深，她摸来摸去没摸着手机，手自然地往裤兜的更深处探去。
即使是零度以下的天气，男人也没有穿两条长裤的习惯，倪磐的手往深处摸去，不自觉的碰到了某个令男人颤栗的地方。
湛宇厉声：“你干什么！”
“找手机！”
摩托车的车头左右摆动了两下：“你把手拿出来。”
“你这裤兜太深，我还没找到手机。”
湛宇喉结滚了滚：“你先把手拿出来。”
“我再找找！”
车子忽然急刹，倪磐猛地撞上男人的后背，额头和鼻梁最遭殃，疼得她眼冒金星。
“怎么突然刹车了。”
湛宇掐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裤兜里拿出来。
倪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我要借一下手机。”
湛宇把车开动路边处停下，他从车上下来。
倪磐：“我的包还在酒吧里，我要给酒保打电话，让他给我保管包。”
湛宇：“现在警察都在酒吧里，他没时间接你的电话。”
倪磐：“也许他有时间，警察又不抓他。”
湛宇：“包里有重要的东西？”
倪磐使劲得点头。
他拉开大衣，从内里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
嘟嘟几声。
“宇哥？”
湛宇抬了抬下巴，手机递到她面前。
倪磐抽了一下鼻子，接过手机。
“小李啊，我的包……”
确定酒保找到自己的包后，倪磐才安心挂了线。
“谢谢你！”倪磐向他笑笑。
湛宇：“手机。”
倪磐没有递给他。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划过一丝狡黠。
“手机给我。”湛宇向她摊开手掌。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数下，才放回他的掌心上。
湛宇狐疑地瞅了一眼手机屏幕。
屏幕上显示正在呼叫一串陌生的号码。
倪磐：“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可以保存一下。”
湛宇按下屏幕上的红色键，中止呼叫。
倪磐：“我们今天早上见过面。”
湛宇把手机塞回衣服内：“没印象。”
倪磐：“你救了我，还帮我挡住了从货车上掉下来的箱子。”
湛宇：“不记得。”
男人的态度比天气的温度还要冷，不过倪磐不介意。
她继续勇往直前：“你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酒吧。”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湛宇岔开了话题。
“阿？”
湛宇：“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
倪磐：“怎么能说是多管闲事，你没见那个小女孩，被那个人渣灌得不知云云了。”
湛宇：“你认识那个女人？”
倪磐摇头：“不认识。”
“你不认识她，又怎么知道她是被糟蹋。”
“而不是自我糟蹋。”他站在光影的暗处，黑幽的目光尖锐无比。
倪磐一怔。
双目对视之间，她似乎明白了湛宇话里的含义。
那女孩在做社交联谊的工作。
不会吧，那女孩才19岁。
怎么看都是个大学生。
但倪磐也知道有些家里困难的女孩子，迫于无奈走上那条路。
想起那女孩的模样，她心里叹息了一声。
“就算是那样，两个人也是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至少也该互相尊重，哪能像李大山那样拼命灌人家女孩喝酒。”
“他分明是在要她的命。”
黑色口罩内传来一声冷笑。
倪磐：“你笑什么”
大路上安静地出奇，他在灯光的背影里，眸色隐藏得很深。
倪磐看不懂他的情绪，不过显然这个话题令两人的气氛陷入一种紧张。
倪磐换了个话题。
“你脖子怎么样了。“
坐在车后座时，倪磐就留意到他后发根下方的脖子处有一些红迹。
应该是他替自己挡玻璃瓶时被玻璃碎片划伤。
“我没事。”湛宇上了车。
“骗人！”
倪磐伸手扯住他的衣领。
湛宇：“你做什么。”
倪磐：“别动。”
他穿的衣服不多，一件外套，一件毛衣和一件保暖内衣。
幽暗的灯光下，脖子处的一片模糊的血红异常狰狞，是被刚才爆头的玻璃瓶碎片刮伤的。
两人之间只有不到半个拳头的距离。
女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湛宇很不自然。
倪磐仔细端详伤口后，把他的衣领重新抚平。
“我们上医院擦点药吧。还有你的后背，今天早上被箱子砸到的地方也要拍个片看看。”
湛宇：“没这么矫情，那几个箱子轻飘飘地，没感觉到。”
倪磐突然嗤声一笑。
“你刚才不是说没印象，不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