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结束亦是开始
四海集团的大，超出想象，人多且复杂，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认识所有人，有的人甚至工作了一辈子，都不认识隔壁部门同样工龄的老同事。
每个子公司都有自己的发展方向，很难有深层次的交融，也只有后勤保障部成为了它们的枢纽。
晓芳回到工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她很疑惑，这杨小秋都好几天没来上班了，难道真的是畏罪潜逃了？不敢直面自己？可是他那神通广大的叔叔不是帮他摆平了么？以杨小秋的德行，不至于失踪吧。
晓芳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一次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田野回到电工房，正想要写一份工作笔记，忽然想道：“公司那么多电器，肯定有很多也逐渐老化，有时候维修甚至不如换一台新的，价格也高昂不到那里去，那我没有出任务的时候，是不是该去记录一下？”
直到下班，几乎所有人都离开公司后，田野拿起手电筒和笔记本，走出电工房。
抬头看着这座大厦，怕是有三四十层，最顶端几个巨大的发光字“四海集团”，十分耀眼醒目。
“那就逐一排查吧！”反正田野就算下班回去也没事做，而且又不是周末，没可能去那些店子里等人。
......
欧阳四海此刻站在顶层落地窗前，端着一杯茶水，俯视着下面，也正好看见田野站在下面。
陈淑华坐在后面沙发上，问道：“计划怎么样了？”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须要出现巨大纰漏才可以，等着吧，杨权跑不了。”欧阳四海回应道，只是目光一直盯着田野。
“你在看什么啊？那么久不过来。”陈淑华疑惑道。
“你过来。”
陈淑华无奈走过来，看了看外面。
“你看，那是不是田野？”
“嗯？还真是，这不是都下班了吗？他为什么还没回去？站在哪里做什么？”
“不知道，这里太高，也看不清。”
“要不我让侯助理去看看？”陈淑华说道。
“不用，我倒是很好奇，这小伙子要做什么，走我们去看看。”
“我们直接去看？那不是被他发现了？”
“你真傻，你觉得他能知道我们身份吗？”
“那要是遇到了，他问怎么办？”
“就说...我们是公司员工吧。”
“你可真是玩心不减，走吧，我突然很感兴趣呢。”
两人走出办公室，甚至把衣服都换了一身休闲一点的，直到来到总经办时，才发现还有灯亮着，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却见晓芳还一个人在那里敲着键盘。
两人没去打扰，相互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份莫可名状的笑意。
田野深深吸了口气，手里拿着每一层子公司的电子钥匙，这才踏进大门。
第一层是接待大厅，巨大的大厅正前面是前台，这里有很多电器设备，有冰箱、咖啡机、饮水机、落地扇等等，田野不再思考太多，便开始逐一观察，去看外观、生产时间、螺丝生锈程度或者涂漆磨损程度等等。
“冷柜，十年，三级能效，功率3200瓦，二十四小时工作，耗电72度左右...”田野一边计算一边记录，然后在后面标注是否该置换，换新机能节省多少钱等等。
这时欧阳四海夫妇从电梯中走了出来，也正好碰到田野记录咖啡机。
田野也正好看到欧阳四海两人，颇为诧异的看着两人，对于他们，田野也算是有了两面之缘。
“你们？”田野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原来我们在一个地方上班啊，真是好巧。”欧阳四海面带微笑的说道。
“你们也在这里上班啊，是很巧。”田野悻悻说道，不过田野不傻，看他们的气质，也许就是某个子公司里的高层吧，因此田野变得拘谨起来，那是底层员工面对高层管理天生的敬畏吧，总能感觉到那种层面的人能随意主宰自己这种人的命运。
自卑有时候除了自己的能力外，还夹带着阶级层次的压迫。
天生高贵的人，与生俱来的气质，这也不是暴发户能直接产生的。
“怎么下班了，还没回去休息呢？”陈淑华打破尴尬，询问道。
“是...是白天不太方便，人来人往的，会给别人添麻烦，所以我就等他们走了再来检查一下。”田野如实回答。
“那都检查些什么呢？起来挺好的啊。”陈淑华好奇的问道。
“就是...就是今天去总经办的时候发现那台空调老旧损坏，我去看的时候发现...发现不是电路问题，而是电器本身的故障，所以我也是担心一些老旧的电器产生不能预估的危险，所以排查一下。”
欧阳四海和陈淑华对望了一眼，默默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不过不要太晚，早点回去休息。”陈淑华微笑道。
“好的，你们慢走。”田野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拘谨的低着头说话。
两人见状无奈摇摇头，旋即离开大厅。
直到二人离开，田野这才吐了口气，旋即又开始记录起来。
坐在车里，陈淑华叹息道：“就是个胆小的孩子。”
“农村人朴实，不善交际，内向而又偏懦弱，喜欢做实事，小心谨慎。”欧阳四海给了个标准评价。
晓芳用笔杵着自己的脸颊，面前是一个笔记本，上面画着一个模糊不堪的头像。
“太不像了，哦，对了他嘴唇很厚。”晓芳灵机一动，又在嘴唇上涂抹的更厚一点，只不过更丑了。
看着这张丑到爆炸的画，晓芳会心一笑，然后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
“那...那我哄哄你吧？”那无可奈何的言语和神情，让晓芳忍不住撑着额头抽搐的笑了起来，若不是现在办公室没人，定然被人认为是个神经病。
“哈哈哈，你倒是哄我啊，真是的，傻不傻！”晓芳自言自语道。
那惊魂的滚落，那泥泞路上的背负，那自行车上的咬牙坚持，还有最开始风雪天的第一句话“抽烟吗？”
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随即一阵落寞，眼泪滴落在画面上，刚好落在那厚厚的嘴唇上。
晓芳瘪着嘴，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旋即自言自语道：“五一快到了，放假的时候，我一定去找你，知道吗？”
无数次夜里，晓芳都好想知道田野在做什么，是不是灰头土脸的在工地上工作，是不是一个人在厨房里炒菜，他有没有在想我？他会不会喜欢我？
“我那么不中用，什么都不会，真是的，你有什么好的？本小姐不稀罕。”晓芳坐了很久，直到夜已深，这才长长吐了口气，收拾下班。
走进电梯，直到电梯关上门，侧面楼梯间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田野拿着电筒走了进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