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查
袁立邝赶赴那幽静府邸查探时,正值纪青鹤一行人打包尸体。见袁立邝过来,立时厉声呵斥:“衙门办案,闲杂人等立即退去。”
他没见过袁立邝,所以把对方当成了看热闹的闲人。
袁立邝冷冷一瞥,不作言语,径直走到吴东兴的尸体旁,随意摆弄,眉关却紧锁,毫无疑问,死因是被利器贯穿心脏,可这笑容,一脸的满足是什么意思?
“放肆!”衙役纷纷抽刀,纪青鹤冷着脸:“再不离开,一律按妨碍公差办案处置。”
袁立邝摸了摸吴东兴的手骨,头也没回地说:“你不过区区衙门一捕快,虽然兼任这一小队队长,说到底只是为了一口皇粮,何必执着呢?你这脾气,难怪冯策不喜,让实力和见识不如你的周仲廉担任捕头,所能收敛几分,总好过现在的处境。”
纪青鹤一怔,这家伙竟然教训起自己来了。
“职责所在。”纪青鹤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撤出现场,否则,纪某就不客气了。”
“倔脾气。”袁立邝瞥瞥四周,暗自摇摇头,那些捕快听他刚才的那番话,大概猜出此人认识县令,一时犹犹豫豫,举棋不定。
甩出一块令牌,袁立邝道:“吾乃六扇门赤字旗校尉袁立邝,奉命追查潜藏在高平县的崂山四怪,受冯大人委托检查尸体,你有何疑问?”
端详了令牌一会儿,纪青鹤恭敬地把令牌交到袁立邝手中,“卑职不知袁校尉光临,还请恕罪。六扇门查案,级别优先于郡县衙门,不过,依朝廷法度,若六扇门和地方衙门所查案件有所交集,衙门应当派人协助六扇门。”
袁立邝没说话,这个后天巅峰的家伙胆子确实很大。
他挥手清退其余捕快,问:“你先调查了许久,有何发现?”
纪青鹤道:“关于受害者身份,此人名叫吴东兴,年龄四十七,未婚,父母兄弟不可追溯。早年学了一身功夫,为谋生计曾给高平县一户大户人家看家护院,后入镖局走镖,十余年前买了这宅院,一直深居简出,听邻里左右描述,数日前,这房子里很是吵闹,约莫像是打架的声音,但由于吴东兴经常练功到深夜,左邻右舍都以为他只是日常练功,所以就没太在意,直到一个顽童捡纸鸢翻入院墙,才发现了吴东兴的尸体。”
“现场呢?”
“致命伤在心脏,除却那伤口,其余伤痕共计一百四十九道,虽不致命,却能让人流血昏厥。伤口为剑伤,杀人者是一位剑客,原因不明,但以吴东兴受伤却没选择呼救的情形来看,或许二人认识。”
袁立邝微微惊讶,这人虽不讨喜,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观察的细致入微,尽管忽略了某些细节,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怎么解释吴东兴的笑容?”袁立邝出了一道题目,“尸体僵硬笑容却依旧,说明他在临死前就保持这个动作,可对方是要他的命。”
纪青鹤指了指吴东兴身上的伤痕,“或许这些伤口可以解释。吴东兴无疑是一位武痴,他的实力很强,起码现在的我不是其对手。能让他放下防御交手的,自然也是高手,我猜测,二人恐怕是酣畅淋漓地切磋了一场,这些伤口就是证据,心满意足,吴东兴选择安然赴死。”
“很不错的判断力。”袁立邝一句话肯定了纪青鹤的本事,“你的本事留在高平县衙门屈才了,六扇门总领天下大案疑案难案,你准备一下,过些时日赴京入职。”
要说纪青鹤哪里让袁立邝不满意,那必然是实力。六扇门选拔的标准极高,任意挑一个人出来都是先天高手,似他这样的校尉,必是先天中的佼佼者。
可实力能培养,六扇门隶属于陛下,平日里恩赏极其丰富,要把一个后天巅峰堆上先天,分分钟手到擒来,但那份不折不挠的倔脾气和准确的判断力,却未必能培养。
纪青鹤连忙感谢袁立邝,言语却没太多喜悦,更没有恭维、奉承的意思。
袁立邝说:“你说的不错,吴东兴的实力很强,距离纯元境也相差不远。若我猜的不错,他修炼的武功拖了后腿。他死了五六天,丹田还保留一口先天真气,只能是先天境巅峰。”
“伤口的真气极淡,对手的境界不如他,先天境中期左右,或者刚刚踏入先天境巅峰不久。不过,对方修炼的武功很高明,真气阴寒,时而锐不可当,时而阴诡难测,时而一往无前,时而剑拔弩张。”
“凶手和吴东兴采取玩命的打法,双方都没有防御,那么,他受伤应该不轻,你派人查一查医馆最近几日县城里的重伤患者,尤其是内伤的。”
纪青鹤说:“半个时辰前,卑职已派人去查。”
袁立邝越看越顺眼,你小子很有前途。
观察了一会儿,袁立邝离开了。因为两人是闭门厮杀,一切线索都在房间内,他只是简单的检查,就把任务交给纪青鹤。
返回衙门,陈青青急匆匆地过来询问:“师兄,你去查的那位死者是否是江湖人士?”
袁立邝愣神了,顿了一下回答道:“确实是江湖人士,并且实力不低,野路子练成的先天境巅峰。”
“那就没错了。”陈青青抓着三卷卷宗递给袁立邝:“前八位死者都是武林高手,五名先天境,三名后天境巅峰,放在高平县也是一股很不俗的力量,可唯独这三人,却是普通人。商贾、打更人、乞丐,最有趣的是他们死亡的时间。”
袁立邝定睛一看,眼皮一睁,“三人是在庞绩、刁无命入城后死亡的。做的太刻意,尾巴露出来了。那位剑客和崂山四怪不是一路货色,否则刁无命也不会千方百计扯上那人,混淆视听。查一查三人死亡的地点,应该会查到一些有意思的线索。”
“我也是这个想法。”陈青青说。
“对了,那个叫纪青鹤的捕快我见过了,很不错,就是实力差了点,我打算收入赤字旗慢慢培养。”袁立邝道。
陈青青点头,“师兄的眼光一向不差,你看中的人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听说那人是后天境巅峰?”
袁立邝轻轻颔首,“嗯。推荐入六扇门的人不符合选拔标准,就必须要三位校尉的联名,还差一人,师妹有把握劝动徐真吗?”
陈青青笑道:“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