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景治帝三十五岁生辰第二天。

养心殿，寝宫。

珠珠：“皇上，该喝药了。”

景治帝：“拿过来，朕自己喝。你昨儿担惊受怕，一晚上没睡，也躺着歇歇。放心，朕没事。”

珠珠：“皇上，还是臣妾喂您吧。臣妾不累。”

景治帝：“躺着。不睡也歇歇神，陪朕说会儿话。”

珠珠：“是，皇上。”

景治帝：“昨儿可吓着了？”

珠珠：“嗯，臣妾吓坏了。皇上，您伤口可还疼？”

景治帝：“无妨，只是一点擦伤。过几天就好了。”

珠珠：“皇上……”

景治帝：“怎么又哭了，不要哭，朕只是太累睡了一觉，倒累得爱妃整夜陪着朕。”

珠珠：“皇上，臣妾无能。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反而总是哭哭啼啼的让您烦心，都是臣妾的错。”

景治帝：“珠珠不要这样，朕知道你的心，都是担心朕的身体。朕没事的。”

珠珠：“嗯，珠珠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哭了。皇上，大皇子那里也没事。”

景治帝：“……”

珠珠：“皇上。”

景治帝：“珠珠，怕不怕朕？”

珠珠：“皇上为何这样问？”

景治帝：“珠珠如此聪慧，应该知道朕的意思。”

珠珠：“哦，皇上原来是说这个。珠珠不怕，皇上做的都是对的。为什么怕？”

景治帝：“爱妃觉得朕做得对？”

珠珠：“回皇上，不是对，是很对。臣妾一介小女子，犹记得闵皇贵妃娘娘说过的话，‘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共主是皇上，皇上说的话做的事当臣子的必须要听。皇上想立太子自然会立，不想立自然也有不立的理由，哪里就由得臣子说了算了？更何况，皇上春秋鼎盛，哪里就那么着急了？这些人如此着急居心何在？珠珠委实想不明白。难道他们所想和珠珠不同？若是如此，其心可诛。皇上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国家社稷，何错之有？”

景治帝：“……”

珠珠：“皇上？皇上，臣妾是不是心太狠了。毕竟是皇后的家人，臣妾却恨不得他们去死。”

景治帝：“珠珠真乃朕的知心人。珠珠若是心狠，这世间就没有再善良的人了。珠珠说得对。陈家势大已久，朕本不忍心下手，毕竟是三朝老臣，为国建功甚多，于朕也有帮扶之恩。奈何……”

珠珠：“皇上，珠珠觉得您想得不对。”

景治帝：“哦？爱妃何出此言？”

珠珠：“皇上，珠珠不懂什么国事。可是有一个道理却是知道的。那就是做人做事不可太过拘泥于手段，端看最后的目的是否纯正。皇上身兼一国之重任。无数黎民百姓生死皆在皇上一言之间。皇上为黎民百姓，为一国之存亡，即便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那又怎么样？只要国是稳定，百姓平安，皇上就是对的。”

景治帝：“……说的对。没想到，朕的珠珠看得这样明白。”

珠珠：“皇上谬赞了。臣妾只是跟着八皇子读了一点书而已。”

景治帝：“哦？珠珠竟然跟着八皇子学读书了？朕竟不知道。”

珠珠：“回皇上，臣妾也是怕丢脸。八皇子聪慧异常，小小年纪已经读了那么好几本诗书了。臣妾作为母亲，若是一问三不知岂不是很丢脸？所以臣妾就跟着看看。”

景治帝：“嗯，也好。那，珠珠可读懂了？”

珠珠：“皇上……嘤。皇上不要笑话人家，珠珠读是读了，可是却读的一知半解，就只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往下看了。也算是读了个半懂。”

景治帝：“哈哈……”

珠珠：“皇上，您又笑人家了。”

景治帝：“爱妃别恼。朕是高兴呢。爱妃聪慧天成，不必拘泥于那些书本，自有所得。若是真的学成了那些老古董的样子，朕才是真的伤心呢。”

珠珠：“皇上，真的么？珠珠真的很聪慧？”

景治帝：“朕从不打诳语。珠珠是朕平生仅见的聪慧女子，其玲珑通透处更胜闵氏。”

珠珠：“皇上……珠珠谢皇上夸奖。”

景治帝：“嗯，怎么谢？就这样？”

珠珠：“皇上，皇上身上还有伤……”

景治帝：“无碍。珠珠的谢意朕怎么好不接受呢，嗯？”

珠珠：“皇上，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