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姚君君回到家，像往常一样帮着亲戚表嫂端盘子，忙活照顾客人。客人走后又一个人收拾打扫干净了店面，一直到深夜，这才关好店门。

正准备休息，表嫂过来和她讲话，很简单直白：既然现在又换了一个好工作，还陪老板出差了，那伙食住宿费就得涨了。

姚君君涨红了脸：“表嫂，不是陪老板出差，是项目组一起出差。您别误会。”

表嫂撇着嘴角不信地笑：“行了，也不是外人，干嘛藏着掖着的。陪就陪了，现在这个社会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又说你什么了，干嘛急赤白脸地解释？”

“不是的，表嫂，真的不是。”

姚君君连忙要接着解释。

“行。”

表嫂伸手一挡，不耐烦地制止她：“不是就不是。我信了。你就说吧，能给加多少？痛快点，我这累了一天了，还急着回去睡觉呢。没空在这儿和你这个大公司大白领闲磕牙。”

姚君君为难地想了想，道：“表嫂，要不然我多干点活行不行？每天早上的配菜都我来切，还有一切准备都我来做好不好？您也知道，我家里弟弟还在上学……”

“停，停！”

表嫂冷着脸打断她的话，嗤笑地接话：“我知道，还有一个酒鬼赌博的爹，任事儿不管的妈，还有那些定期上门讨债的债主是不是？得，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我不听你这个，你就说，加多少？”

“表嫂。”

姚君君忍不住眼眶发酸。今天一天累积下来的那些酸楚和委屈好像马上就要涌出嗓子眼了。

表嫂别过头，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总是这样？好像我欠了你的似的。”

她回头，上下看姚君君，眼里露出轻蔑：“你出去让别人看看，就你这一身，看着就值不少钱，没有五千，也有三千了吧？怎么就没有那三头二百的给你表嫂我加点打打牙祭，给你表哥加点买点酒喝？你说你没钱，出去说说，谁信？”

“表嫂，您怎么能这么说？这不是我的，您不是都知道吗？那天程小姐过来说是暂时借给我的，以后我也是要还的。”

姚君君忍着气硬声道。

“嗬。说得好听。”

表嫂冷笑：“说到这个，我还替别人程小姐叫屈呢。”

她眼神里的轻蔑都要溢出来了：“别人就是那么一说，客套话。我不信你听不出来？别人和你啥关系，你是人祖宗？人家要上赶着借给你钱买那些好衣裳，还请你吃饭做头发？你哪里美？你也是一个上过大学的人，这点道理人事不懂？”

这番话刻薄至极，刀刀见血。姚君君感觉心都被扎出血来了，忍不住哭出声来。

“虚伪。”

表嫂没趣地走去后面的房间，还不忘提醒道：“明天别忘了早起做活。你说的，全都是你准备。我真是心善，就是顾着亲戚情面，晦气。”

声音渐小，离开了。

姚君君捂住嘴，趴在桌子上痛哭。

白天那些同事的闲言闲语，程珠珠的天台谈话，一幕幕像过电影似的在眼前闪过，她不由哭得更厉害了。她做错什么了？要遭受这样的磨难和委屈？她什么都没干！

一直哭到眼干口渴，整个人都虚脱了，这才停下。

姚君君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自己住的小过道，一下子扑到床上，昏昏沉沉地就要睡过去。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把她惊醒了。

她拿起电话一看，是江总的。

姚君君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

后面屋子里传来表嫂的骂声。

姚君君连忙重新拿起手机，想了想，咬着唇关了机。

她也是有尊严的女孩子，程小姐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要是再接江总的电话，还要不要脸了？

她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