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朕难道真的是昏君?
崇祯一脸的死灰,宛如一具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晃晃悠悠的朝着煤山山顶爬去。从他花白的头发上来看,根本就看不出崇祯只是一名三十多岁中年人。
而他身后的王承恩,则是一脸的心疼。他不是心疼自己的地位和荣华富贵,而是心疼自己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崇祯。
不多时,君臣两人就走到了煤山山顶,崇祯站在山崖边,眺望着紫禁城,一脸的不舍。只是不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皇位,还是舍不得这大明的江山。
“皇爷。”王承恩手中托着一个托盘,站在崇祯背后一丈,轻声的喊了一声。
“王伴伴,你说朕真的错了吗?”崇祯看着宫城,问道。
“皇爷。。”王承恩想要劝解崇祯,可是话刚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现在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了。”崇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可恨这满朝文武,尽皆该杀!朕后悔没能早日看清他们的面目!以致祖宗基业,毁于朕手。”
“皇爷!这都是大臣们的错,您又何故将罪责都揽在自己头上?”王承恩说着,还有衣袖抹了抹自己的眼泪。
听到王承恩的话,崇祯这才缓缓的回过头,看了看他。紧接着崇祯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想到,最后竟是你这个老阉才陪在朕的身边。”
“奴婢能够陪着皇爷,这是奴婢的福气。”王承恩听到崇祯的话,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老阉才,你还是这么会说话。”崇祯听到王承恩的话,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死以后,你就下山吧。”崇祯叹了一口气,郑重地对着王承恩说道。
听到崇祯的话,王承恩立马跪了下去,对着崇祯说道“皇爷!您不要老奴了?皇爷,老奴不走,老奴想要陪着皇爷。”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已经服侍朕大半辈子了,你该为自己活着了。”崇祯听到王承恩的话,叹了一口气。
“皇爷,您就是老奴的根,没了皇爷,老奴也活不去下,既然如此,老奴还不如陪着皇爷一起去,路上也好继续照顾皇爷。”王承恩跪在崇祯面前,低着头说道。
“唉,你既然执意如此,随你吧。”崇祯听到王承恩的话,也知道这个已经陪了自己一辈子的太监,不可能离开自己。
既然如此,崇祯也不愿意再劝,他缓缓地转过身,再一次地看向宫城,喃喃的说道“王伴伴,你说太子他们,冲出去了吗?”
“皇爷,太子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自由上天庇佑,一定是出去了。”王承恩听到崇祯的话,安慰着说道。
“上天庇佑?呵呵,上天庇佑?若是上天真的庇佑我大明,又怎会让大明成如今这个局面!”
“朕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竟然要如此对朕!”崇祯张开双臂,对着上天发问道。
“因为陛下错信了臣子!”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崇祯两人的背后响起。
“什么人!护驾!”王承恩听到这个声音,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挡在了崇祯了的身前。
这时,只见一名穿着闯贼衣服的人影,出现在了崇祯两人的背后。
“错信了臣子?”崇祯重复了一句,然后慢慢的把王承恩推到了一边,然后从他的背后走了出来。
当崇祯看到刘昊的时候,顿时皱起了眉头,然后说道“你是刘昊?”
“回陛下,正是末将。”刘昊见崇祯认出了自己,他连忙对着崇祯跪了下去,对着崇祯行了一礼。
“你投靠了闯贼?”崇祯看着刘昊的这一身打扮,皱着眉头说道。
“回陛下,末将没有,末将这身打扮,是为了混进京城。”刘昊低着头回答到。
“那定王呢?你把定王放哪里了!”崇祯盯着刘昊问道。
“陛下,定王暂时安置在了潭拓寺,那里的方丈妙悟法师,暂时收留了定王。微臣此次冒死进城,是想带陛下杀出去!”刘昊坚定地说道。
崇祯听到刘昊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刘昊说道“你先起来吧。”
“谢陛下!”刘昊先是对着崇祯谢恩后,才站了起来。
“你方才说,朕是错在错信了臣子?”崇祯看着刘昊问道。
刘昊听到崇祯的话,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他知道,按照史料上记载,崇祯其实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他害怕自己一说话,就直接把崇祯气死。
崇祯看出了刘昊的犹豫,他知道刘昊一定是有想法,只是他在担心自己的反应。
“刘卿,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朕只是想在死之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
“陛下既然问起,那末将就斗胆说一说,若是说错,还请陛下恕罪。”刘昊对着崇祯说了一句。
“说吧。”崇祯听到刘昊的话,点了点头。
“陛下的错,在末将看来有四条,第一是听信谗言,重用东林党,以至于朝廷失衡,百官纷纷加入东林党,而非东林党者,则会被排挤,一时之间,整个朝堂,都是他东林党的声音。”
“第二,陛下两线用兵,使我大明精锐,来回奔波,徒增消耗。”
“第三,陛下为了建奴和闯贼,不断给百姓加税,以至于使更多的百姓无果腹之食,迫使他们加入闯贼,间接加强了闯贼的力量。”
“第四,第四。。”刘昊说完前三条,他就已经看到崇祯的脸已经彻底黑了。而他身后的王承恩也不停地对着他使着眼色。
“第四什么!你继续说!”崇祯压低着声音,对着刘昊好说。
“第四,是陛下您自身的问题!”刘昊豁出去了,对着崇祯说道。
“朕的问题?你说!朕有什么问题!”崇祯听到刘昊把亡国之祸,最终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顿时勃然大怒,但是此时,崇祯还是强压着火气,他想知道刘昊最后到底能说一个什么东西出来。
“第四乃是陛下您自身!首先您刚愎自用,却又生性多疑!擅杀重臣!其实这才是我大明衰败至此的主要原因!”刘昊心中一横,把他心中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刚愎自用?生性多疑?擅杀重臣?”崇祯听到刘昊的话,顿时脸色变得惨白。
“难道朕在你们心中,就是此等形象?朕难道真的是个昏君?”崇祯脸色发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仿佛最后支撑他的信念,被刘昊无情地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