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收玉米

今年暑假回老家呆了半个月，正赶上收玉米的时节，便也主动加入到收玉米的劳作中，再次体会到农民的艰辛和不易。

川东北的山区农村，采取的还是比较原始的耕种方式，虽然耕牛已经换成了小型农用机器，但收割大多还是靠人工。

收玉米需要从玉米杆上将成熟的玉米掰下来，可以在田间地头去掉玉米皮只拿玉米棒子回家，也可以连皮一起背回家再剥皮。我们家采取的是连皮一起背回家，再集中剥皮。我曾问过爸妈为什么回家再剥皮呢？爸妈说，我们家田地离家近，乘着早晚凉快的时候背回家，就不用顶着日头收粮食了，算起来比在田间剥皮速度更快一些。于是连续两天趁着早晚的些许凉风，我们家的玉米便全都收完了。

收完玉米就需要剥皮晒干了，剥玉米皮是小时候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之一，为了能赶上好日头晒干玉米，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剥完皮。往往一连好几个小时坐在那儿，手脚不停的劳作，手用来剥皮赶蚊子，脚用来抖动防着时不时爬上脚背裤腿的玉米虫，胖胖的玉米虫靠着腰腹的力量蠕动的非常快，一个不注意就到了你的脚上、腿上、腰上、手臂上脖颈上，虽然它很少主动咬人，但蠕动时带来的感触总让你忍不住泛起阵阵恶心。

剥完皮就开始晒干，这是人力所不及的只能交给运气，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就能让一家人忙作一团。小时候网络不发达，天气预报只能靠电视转播，如果错过了转播时间，就只能靠自己的观察了。今年晒玉米时也赶上了一场阵雨，当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正准备睡午觉，就听到了雨点打在地面的声响，赶紧起来拿了雨布盖在玉米棒子上。相比于小时候乱作一团的抢收，如今真的便利了许多。此后几天爸爸在院子里挂起了雨布，天晴就收到一边晒玉米，天雨就挂起雨布，雨水顺着雨布流到了院子外，整个院子里依然干爽，再也不用为玉米被淋湿而忧心了。

玉米棒子晒干就要开始剥玉米粒了，小时候剥玉米粒是一项漫长的工作。每天看电视的时候手边总会有一个簸箕，里面装满了玉米粒和玉米棒子，一个晚上能剥一大簸箕。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最喜欢看的节目是金飞说传奇故事，许多都市怪谈村镇奇闻都是通过这个节目知道的。遇到停电的时候，全家人便一起坐在院坝里照着月光，一边听奶奶讲故事一边剥玉米，山野的虫鸣鸟叫和着犬吠声能传到很远很远。远处黢黑的山，近处朦胧的树影都在月光下染上鬼魅的气息，莫名会让你心生恐惧。最害怕的就是去上厕所了，打着油灯从屋子里穿过，哪怕是自己家也心惊胆寒。一个人是不敢的，只得拉着姐妹们一起去。而如今几乎都用机器剥玉米粒了，我们家掰了两天的玉米，两个小时就剥完了。看着从一个口进去的玉米棒子，经过机器的一番挤压，被分成玉米核和玉米粒从不同出口出来，不由得为科技进步鼓掌叫好。

虽然我们家种的玉米不多，从掰玉米到玉米粒进仓也还是花了一旬的时间，这期间虽然机器帮了很多忙，但人依然很累，农村的小农经济终究只能自给自足，还得在年成好的时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