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帮我杀个人
回忆思绪渐渐飘远，月光隐匿在层层迷雾中，我又哼起了《小狐狸》。
可是我清楚的明白对于那些逝去的人和物他，她，他们都不会回来了，他们都消散在过去的时光历史的长河中了。
对于那些逝去的人们，我想他们来人间走一遭，从我漫长的生涯中走过大概是为了教会我一些东西。
我习惯了分离，但没人教过我怎么遗忘。
对于这些我都清楚的记得。
鬼王大人说过：“人是不会真正死亡的。只有当世上存在的最后一个人都忘记了他，那才是真正的消亡。”
那时我还是鬼王大人的灵宠，我一点也不明白，对于他说的那些无端的话，我很迷茫。
唯独到此刻我才渐渐明了。
忽然一道黑影从房柱后闪过，我又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妖气。
我赶紧追了上去。
他跃上屋顶，我也跳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追到了，结果他居然化出了原身，居然是一只黄雀。
他就这样从我眼前飞走了，我气的抓狂，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当然了。刚开始我以为那是戚砚，所以想抓来问问清楚。
结果不是，所以我也不在意。于是就转身回房了。
总有机会找他问清楚的。
那样危险的人放在皇儿身边我终是不放心的。
回房后老皇帝还在酣睡，只是梦中呢喃，神色痛苦。
有人轻敲窗柩，我心想还是来了。
我打开窗，有一少年立于窗前。他眉深眼长，长相妖娆。穿着一件灰绿色的袍子。
他说：“姐姐，我们见过的。”
“哦?是吗？”我不置可否，我可不记得了。
“大漠塞外，揭硕军营。”他悠然道。
那看来确实是见过的。
“说吧，你此番寻我有何事。”
“我要姐姐帮我杀个人。”
我不由分说，我把窗户摇上了。
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我还管你的破事。
他化作原身居然从屋顶上的洞飞了进来。
我抬头看他。
无奈，只得示意他出去说。
他一跃飞到桂花树上，他立在树枝上，而我立在树下。
月下美人静立桂前，庭院深深深几许，禅房花木深。
这一幕完完整整的映入了少年戚砚的眼帘，令他许多年后都久久不能忘。
我们浅色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下对视着。
“姐姐，崇阳帝活的太久了，他该死了。”
“很快了。”我唇角一勾。
天光乍现。
次日，一行人摆驾回宫。
我刚回到宫中，便有一个眼生的宫女来参拜，送了一盆海棠花盆栽给我，我问她哪个宫的她也不说，只说主子命她送来。
我从剑鞘里抽出剑一把架在她的脖子上，我向来谨慎，从不乱收人东西，这人即知我喜欢海棠花想必是投我所好了。
“要么说，要么死。”我盯着那个宫女满脸都是审视的意味。
那宫女淡淡一笑：“你以为你是皇后就能掌控所有吗？不妨告诉你吧，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话毕就要自尽。
“控制住她，别让她死了。”我惊慌道。
她看着我眼里满是胜券在握，她癫狂的笑着随即便嘴角便留出一口血沫。
剪心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回娘娘，死了。”
我诧异不已赶忙去翻看她的舌根，她果然是把舌下的毒丸咬碎了。
经过这么一出我已经明确的知道在这深宫中有人要害我且十分胆大包天。
有些人就是这样压根见不得你好。
“做干净了，别留痕迹。”我吩咐到。
那盆海棠花自然也是留不得了。
这天，雨下的大落在红墙黑瓦的宫墙上，噼里啪啦如鸣在耳。
我百无聊赖的倚在榻上看书，还在回想当日之事
剪心湿了半边身子从屋外进来收了伞拎进来了一黑一白两只兔子。
我起了些兴致。
“二皇子托人带来的。”剪心说到。
“哦。”
这两只兔子毛茸茸的很可爱我放在手上把玩，不由的想起远在塞外的他来，只是过去这么久了他竟连书信也不曾有一封，终是不够爱吧。
我看着窗外连绵的雨，默默的叹了口气。
那个老不死的已经好久没召见我了，我倒也乐得自在。
只是听说这老皇帝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
那天上早朝，有个老臣放了个屁，被脱出去打了20大板，而后，他又看上个穿红衣的官家女子，那女子不从，遂拖出去砍了，又看上有夫之妇，那你说人丈夫能愿意吗？他给人说他是皇帝，那男子依旧抵死不从，遂斩，那女子随之而去，到死他们都紧紧相拥。
他又看上个异域歌姬，说她歌声好听，人吐蕃毕竟是藩国，当即就送他了。
可他当晚饮酒纵情后，自己不行，砍歌姬的头，还用她的腿骨做了人骨琵琶。当宝似的供在床头。
我看不懂，容妃却是看懂了，她说他想先皇后了。
我沉默不语。
小太子最近几日老往画师寝宫跑，说是要练武，俨然一个武痴。
顾祈澜是他的师父，他常常被小太子领着来我宫里教他练剑。我也就喜笑盈盈的看着。
没什么报酬给顾祈澜，我打了个剑穗送他。
剑穗是用红绳混着银丝打的尾端我系了几颗红豆。
他点头一笑算是谢过，他在漫天飞舞的杏花下舞剑，我赠他的剑穗随着他的身姿飞扬，他一直舞，仿佛不知疲累，他身姿轻盈似梁上燕，丰神俊朗，他教导下的小太子剑术也日益精进，拿着把小木剑学的有模有样。
练累了，他便拉着小太子在一旁念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只……”
次日，我拉着宫人和小太子一起在院墙旁种月季，小太子调皮，拿了柳条在地上抽打随意插种着，压根没个正经，这脾性倒是愈发像他师傅了，这时，来了个小太监从袖袋里掏出一幅画。
我知道是他送来的，我命人将画收起来，继续忙手头的事。
老皇帝越来越糊涂了，已经开始尿裆了。
他开始酗酒说胡话殴打宫人太监。
他嘴里一直叫着小枫，小枫，一边在寝殿里乱打乱砸。
宫人们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上呢？
忙完后我进屋打开画轴，那是一幅栩栩如生的杏花图，我将它挂在了显眼的位置。
容煜回来了，他乘夜入宫。
“母后可想死儿臣了。”他说。
“以后你不必再来了。”我沉静的说。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只当我在欲情故纵，又上来环我的腰，我一脚将就他踹了下去。
他楞住了，看着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母后宫中的这幅杏花图可真好看，可当真是红杏出墙开呢。”
我浅色的眸子盯着他，眼睫上扬。
我微微勾了下唇角。
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我不喜欢他了，一点也不喜欢了，或许是从他中秋宴抛下我那次，或许是他求娶顾嫣求我帮忙，我知道他对她是利用可这对我和她都不公平，又或许是这么久了他从没主动给我写过一封信，又或许是他看我的眼神里永远充满了功利和占有，我很清楚那不是爱，说到底，他只爱他自己。
我推开了他。
倒无他，可是失望是一点点积累的。
次日晚，我去了顾祈澜宫里
我轻扣门扉，顾祈澜亲自来开的门，他环着手轻倚在门框上，挑着眉，痞笑着看着我说：“我记得娘娘第一次来我这是硬闯的。今天这幅打扮是打算夜袭吗？”
今天的我穿了一袭黑衣，腰中别了把剑，将头发高高束起了，俨然一副江湖侠女打扮。
我面上发烫，不去看他的眼睛，说：“我想让你给我画个像。”
他把手背在头后，声音懒洋洋的说到：“不画。”
而后又转过头来说：“娘娘不怕我再画个嫦娥3代吗？”
“尽晓得贫嘴。”我嗔怪到。
他还是给我画了，他画的仔细，洁白的宣纸在桌案上铺开来，他不发一言，一笔一划的勾勒着。
画到一半。
有宫人来报，老皇帝急召我过去乾华殿参宴。
我有些不舍的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着我那双桃花眼笑的眯了起来：“又不是不见了。”
踏出顾祈澜的启华宫时，我看到天边乌云翻滚，这天下，怕是要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