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梦初醒

赫伯特的举动吓坏艾瑞斯，几乎要跳起来又不敢发作，生怕面惹怒了他忽然变脸，只敢弱弱地问道：“你……你在干嘛？”

赫伯特抬眼对上那双惊愕的眼睛，含笑说：“当然是熟悉你的气味，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要吻你吗？”

“什……什么？……我才没有那么想！”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艾瑞斯瞬间涨红了脸，恨得牙痒痒，但又好像没有真的生气。

赫伯特满意地眉毛一挑，朝她展示了一个完美帅气的笑脸，踱步到路中间，朝正前方挥手——原来是拖车来了。

看到工作人员时艾瑞斯不禁松了一口气，但也觉得索然，竟然有种埋怨的心态，心说来得真不是时候。

“怎么破坏成这样？你们没事吧。”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车子和满地碎玻璃直摇头，又问他们：“需要帮忙联络保险公司吗？”

赫伯特不清楚其中流程，望向艾瑞斯，艾瑞斯立即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就帮我送到修理厂，保险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工作人员狐疑地看了看艾瑞斯和赫伯特，再次确认她的行驶证等证件，确定她是车主才开始干活。

艾瑞斯松了一口气，见赫伯特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便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我们刚才骗他说车子被人破坏，那么碎玻璃应该车里车外都有，但你看碎玻璃大部分在车外围，要是保险调查员追问起来，你要我怎么说？——你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

想到艾瑞斯还当他是身份可疑的无业游民呢，赫伯特只是抿嘴笑笑不说话，了然地点点头——保险从14世纪发展至今竟然已经这么细致全面，看来要弥补的空白知识还有很多。

接下来一下午的时间赫伯特都陪在艾瑞斯身边，直到两人从修理厂出来。

艾瑞斯把维修合同装进随身包里，长叹一口气，回头看一眼第一次进行大型维护的爱车，感慨良多，从大学毕业就载着她南征北战的“小白”没想到栽在了灵河镇。

“你该回家了。”

赫伯特的声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艾瑞斯吓了一跳。才想起自己忙了一下午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在身旁做了一下午的人形保镖立牌。

“谢谢你。”

艾瑞斯衷心地说出感谢，其实经过这一折腾，他们关系缓和很多。

赫伯特微微颔首，一副老派的绅士作风，优雅地回礼：“不客气，很乐意为您效劳。”

艾瑞斯不禁觉得好笑，别过脸抿嘴轻笑，心里想着该怎么好好谢人家。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灵河镇的夜晚可不太平。”

赫伯特看向渐渐晦暗的天边，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俊朗的侧脸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感。

艾瑞斯想起与他对视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奇怪的浓厚兴趣——这么说有点怪怪的，她对异性的解读向来很简单：要么朋友、要么情/人、要不就是陌生人，爱就爱恨就恨，从不浪费时间在暧/昧这件事上。

但是对于赫伯特……她有点说不清楚。艾瑞斯不喜欢这种模凌两可的感觉，要么正面对碰，要么转身就走，可是这会儿她却想跟他多待一会。

而且今天出门主要目的是想到塔图尔·加里出事的地点去看一下，或许能刺激自己想起被袭击的一些片段来，结果一无所获，艾瑞斯很不甘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赫伯特见她没反应，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转头望向她用低沉的声音说：“你累了。其他问题，我们下次见面再说。”

赫伯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很有魅力，他话音刚落，艾瑞斯就感觉一阵倦意袭来，赶紧别过脸掩嘴打了个哈欠说：“那好吧，再见咯。”

这句话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艾瑞斯愣了一下，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她自己，可话已出口她只有礼节性地笑了笑，朝赫伯特挥手告别，转身走向刚跟修理厂租赁的灰色沃尔沃。

赫伯特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艾瑞斯，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段尘封许久的记忆，极少出现的惊愕表情慢慢在脸上浮现，他用力闭上双眼压制住冲上去追赶已经扬长而去的车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