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常理之外

赫伯特出身神秘又富有，且与传说中包括怀罗森林在内的大片土地的拥有者“怀罗·奎因”同姓，被人误传为怀罗领主的子孙，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虽性格孤僻，却在关注开采黄金的同时慷慨资助村庄建设，改善原住居民的生活，因此大家都把他当成新城镇的创建人之一。

后来怀罗村因开采出黄金日渐兴盛，被当时的政/府升为镇级，居民们为感谢那条带来财富的河流，便更名为“灵河镇”，赫伯特·奎因的名字正是在这个历史时期被记录在城镇发展记录中。

看到这里，弗朗西斯又跑了一趟当地档案馆，特别借阅了有关灵河镇的所有历史政绩记录，为此还做出了一番牺牲——违背自己的心意跟戴眼镜的档案管理员搭讪，就差把电话号码留给她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埋在散发霉味的手稿里，弗朗西斯终于找到一份与赫伯特·奎因相关的记录：他来到灵河镇后不仅参与开采黄金，还购买了大片土地，拥有多处房产，其中一处地址正是艾瑞斯现在居住的老别墅，百年来经过各种翻修重建已经大变样。

最难得可贵的是，这份手稿里附有一张当时重要人物会议时的场景素描，素描下有一行备注小字，写着“灵河镇的灵魂”，一共有五个人，分别附上了姓名，赫伯特的名字排在第三位，而素描中第三个人偏偏是图片里唯一一个侧脸。

黄金开采持续了不到五十年，聚集到这里的商人、工人们随着金矿的关闭相继离开，记录中清楚记载了当年携带大量资金离开的重要商人名字，但没有赫伯特。

那些离开的商人随后投入了其他产业的发展，有的甚至带着从灵河镇赚取的金钱创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在灵河镇的相关记录里，还能查到个别商人的后代饮水思源，给镇政/府捐过善款。

唯独这个赫伯特·奎因，他的名字好像随着淘金热的结束消失在悠长弯曲的灵河里，直到现在。

艾瑞斯仔细一页页看过弗朗西斯整理的文档，素描复印件上的图像非常模糊，她依然认真地看了又看，指尖划过那张侧脸时，眼前的景象缓缓改变。

现代化的灰白系开放式厨房被古朴简陋的会议室代替，好几个男人在用那时的语言交流着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她，好像她并不在那儿。

其中一个男人引起了艾瑞斯的注意，他穿着当时流行的长款风衣，头戴礼帽，嘴唇上留了两撇小胡子，眼神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赫伯特……”

艾瑞斯低声叫出那个名字，男人缓缓眨了一下眼，转头望向她……

艾瑞斯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周围环境又变回灰白色的熟悉的厨房。她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把它们推给坐在对面的弗朗西斯。

“这没有用，不可能的。这个赫伯特就算活在世上，也有五百多岁了。”

“我知道不可能。”

弗朗西斯身子往前倾，用温和的语气安抚艾瑞斯说：“我想这个人可能也看过这份文件，他用赫伯特·奎因这个名字接近你，也许有其他意图，也有可能只是一个神经病。”

艾瑞斯依旧摇头，如果今天下午没见过赫伯特，没发生过那件事，她会同意弗朗西斯的说法，可她现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神经病”。

“弗朗西斯，你有没有想过事情可能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比如她的尖叫声能震破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