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思念亲人
程又岸在赤优的房间里转了两圈,没有发现赤优的人影。
“奇怪,人呢?”程又岸低喃了一声,然后四下打量了一圈,托腮若有所思了一阵后,忽然脸色一变,大惊道:“这家客栈莫非有吃人的妖怪?”
不然如何解释人一个接一个的失踪?
程又岸越想越觉得有理,于是整个人忽然紧绷了起来,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就怕一会儿冲出来一个妖怪将他抓去吃了。
就在他紧张万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冷漠到发干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程又岸迅速转身,见说话的人是赤优后,送了好大一口气,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妖怪呢。”
赤优顶着一头鸡窝头发,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朝着程又岸走过来,然后问道:“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啊?”程又岸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双手将一千两银票奉上,道:“这里是一千两银票,按照你说的一天五百,我要住两晚。”
赤优拨开挡住眼睛的头发,抓过程又岸给的银票,确定无误后毫不客气地将银票揣进了兜里。
收完钱后,赤优见程又岸还站在这里,忽然恶声恶气地道:“给完钱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滚啊。”
程又岸:好气!
他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最终良好的涵养让他没有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程又岸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暗恨,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等老子事情办完了,非得让人踏平了这家黑店不可!
等程又岸骂骂咧咧地走了,赤优来到门前,面无表情地将门啪地一下关上了,同时落了锁。
程又岸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这震天响的关门声,被吓了一跳的同时,立马回头看,见是赤优将门关了,他也没多想,摇了摇头,轻骂了一声臭丫头,就下楼了。
房间内,赤优关了门后,立马快步来到内室的床边,之间她伸手将床板一掀,一个黑漆漆的洞忽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赤优从旁边拿过一盏煤油灯,缓步走入了那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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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秦凤华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反正她现在眼睛也看不见,睁开和闭上都是黑漆漆一片,为了不让自己老想着失明这件事,秦凤华索性就闭上了眼睛,当是在闭目养神了。
而旁边,秦左正在和叶元白聊天,聊了快有一个时辰了,秦凤华眼睛瞎了,耳朵却没坏,一开始听着没什么感觉,越听越觉得不对。
秦左平时就是个闷嘴葫芦,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两个大男人从天南谈到海北,从八十老母谈到呱呱小儿,真是只有他们俩不知道的,没有他们不能说的。
秦凤华就这样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听两个男人聒噪的说话,几次想要阻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秦凤华原以为叶元白会这样跟秦左喋喋不休地聊一整晚,不想,叶元白话锋陡然一转,快速道:“来了!”
这话题转得太快,跟他聊天的秦左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问道:“哈?谁来了?”
叶元白快速在地上躺好,然后语气急促地吐出两个字:“赤优。”
秦左一愣,突然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也跟着躺好?可是他也没在这儿饿上三天三夜啊,也不具备那个躺平的条件啊!
正犹豫不决时,赤优已经走下了地牢的最后一级阶梯,在煤油灯的衬托下,那双黑得诡异吓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秦凤华和秦左他们这边。
秦左冷不丁和赤优的眼睛对了个正着,浑身鸡皮疙瘩炸起,一阵彻骨的寒意直窜天灵盖。
这完全不像一个十二三岁小女孩的眼睛,秦左与赤优对视的那一眼,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阴狠、毒辣、残酷、阴鸷等等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未成年小女孩眼里的情绪,那眼神里的多重情绪揉杂纷繁闪过,最后竟然归为了纯真,那种好似婴儿初临人世的纯真无暇。
秦左心里一阵恶寒,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被秦左认定为怪物的赤优举着煤油灯缓缓走到了秦凤华面前,脸上带着纯真笑意地问秦凤华:“秦姐姐,昨晚休息得可好。”
这句话如果换个正常些的地点来问,秦左不会觉得奇怪,但你他妈站在地牢外问在地牢里的我家小姐休息的好不好,就是欺人太甚了!
秦左当即就跳起来,怒喝道:“赤优!你为何平白无故要将我等关在这里?”
赤优眼睛紧紧地盯着牢里的秦凤华,嘴巴却回答了秦左的话:“因为我喜欢秦姐姐啊。”
秦左:“有你这样喜欢人的?把喜欢的人关在地牢里?按照你这个逻辑,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赤优移开实现,抽空瞥了秦左一眼,然后冷冷扔下一句“你也配”,就又将目光转回了秦凤华这里。
她隔着地牢的铁栅栏,语气娇嗔地道:“秦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呢?你昨晚睡得好不好呀?”
秦凤华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质问道:“赤优,你究竟要干什么?”
赤优凝望着秦凤华绝美的脸庞,语气似真似幻地道:“我要留下你啊,我要秦姐姐留下来陪我一辈子,一辈子给我梳好看的双丫髻。”
一旁的秦左:“你做梦!”
敢情兜了这么一大圈,赤优就是想让他家小姐留下来做她的梳头丫鬟?她怎么敢?她也配?!
秦左生平第一次对着一个小女孩破口大骂:“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家小姐给你做梳头丫鬟?你可真敢想,也真敢做啊……”
“我怎么不敢,我现在不就做了吗?”秦左话还没说完,就被赤优突然打断了。
“你!”秦左气得七窍生烟,嘴唇哆嗦了半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相比于秦左的暴跳如雷,当事人秦凤华倒是平静许多,如今她眼睛瞎了,看不见,她只能听声分辨赤优在哪个方向,然后面对她,忽然笑了笑,这笑容带着难言的暖意,竟叫这寒凉彻骨的地牢都漫上了些许温度。
她缓缓道:“赤优,你是想你母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