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子夜的梦

也许是忙了一天真的累了，张万民家的院子里，随着最后一盏灯的熄灭，早早的就进入了宁静。他向单位走后，就剩下了李桂莲和张志华母子二人。子夜时分，整个村子都进入了梦想！

“万民…！万民…！万民…！”几声急促的呼喊声，打破了原本熟睡的小院，张志华一听就知道是自己母亲喊出来的声音。他急忙穿上衣服，向母亲的房间跑去。

当他打开房门，见到自己的母亲时，只见自己的母亲蜷缩在床角，脸色煞白，额头的汗水把头发都粘在了鬓角，浑身瑟瑟发抖。

“妈，是我志华，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张志华走到母亲面前，轻声问道）

“啊…！嗯嗯！”（这时的李桂莲还恍然大悟，自己刚刚做的只是一个梦）

“妈你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张志华坐下来轻轻的拍着自己的母亲肩膀安慰道）

“我…我梦见你和文翠结婚了，我和你爸在张罗你的婚礼！”（李桂莲心惊胆战的说道自己的梦境）

“这不好梦吗？你咋还怕成这样了！”（张志华继续问道自己的母亲）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当文翠给你爸爸敬茶的时候，你爸爸突然就变成了一辆摩托车，就是他平时骑着上班的那辆摩托车！”（一提到这里，李桂莲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妈！梦都是反的，你可千万不能信！”（张志华向母亲安慰道）

“我想跟你爸打个电话，我想亲自听他给我报个平安，我今天就不该让他去上班，我后悔死了我…！”（李桂莲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哎呀…妈！我爸现在在矿井下干活呢，他不可能接听到你的电话，我都说了，梦是反的，爸爸肯定会平安无事的！你可别胡思乱想了，快早点休息吧！马上就是做婆婆的人了，我还等着让你抱孙子呢！”（张志华只有通过让母亲当奶奶的时，扭转她的注意力，设法让她赶紧忘掉刚才的噩梦）

虽然张志华努力的劝导自己的母亲，让她尽快忘掉噩梦带给她的心理阴影，然而此时的李桂莲因为受到梦镜的恐吓，却迟迟难以入眠，无奈的儿子张志华，只能陪在她身边，听她讲述自己和爸爸的恋爱往事…！

因为张志华知道，母亲目前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也许有很多事是他不能马上就理解的，但是他知道，母亲和父亲的感情绝对是很深的。张志华干脆脱了鞋子，上床来依附到母亲身边，慢慢的去聆听

他们老一辈人当年的坎坷经历……！

“我和你爸是1979年开始处对象的，那个时候国家刚刚宣布开始改革开放，很多人还不理解“改革开放”的真正意义和目的，在这之前，我们的童年和少年跟你们的今天可比不了，那个时候是灾荒年代，要饿死人的！”（李桂莲满怀深情的、认真的和儿子讲道）

“哎呀妈……！一个时代跟一个时代是没法比的！”（张志华对自己母亲的话不耐烦了）

“你到底听不听，不听回屋子睡觉去！”（李桂莲面对不可教的儿子发火了）

“妈…我错了妈，是儿子的不对，我真不是故意的，您老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张志华看见母亲生气了，马上向母亲赔礼道歉）

“坐好了！”（母亲呵斥道张志华）

“嗯嗯嗯嗯嗯！坐好坐好马上坐好，妈您说吧，儿子听着呢！”（张志华马上振作精神，板板正正的坐在了母亲的对面）

“我们那个时代呀，日子虽说过的穷了点，但是人人都特别争气，女的不那么“拜金”，男的也不那么“颓废”，只要你人好老实肯干，不管你穷和富，我们女生就肯嫁给你，把一辈子托付给你！可不像你们这一代人，男男女女的光想着“享清福”！（李桂莲认真的给儿子讲道）

“嗯嗯！老妈说的对！”（张志华虽有少许的叛逆，但他还是怕自己的母亲）

“当年你爷爷过世的早，就剩下你奶奶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你大大爷、二大爷、和你爸哥儿三个一起生活！你想想他们的日子能好过到哪去？”（李桂莲深情的跟儿子讲道）

“妈，我有三大爷吗？”（张志华突然问道母亲）

“废话！你一共两个大爷，加你爸爸一共哥儿三个，你哪来的三大爷？”（母亲责声斥道）

“哦…对对对对对！我爸家里一共哥儿三个！”（张志华努力的让自己集中精力）

“那时候你爸爸，为了给咱家盖这一团院子的房子，就差把老命搭上了！”（李桂莲每每回忆起过去，止不住的泪水就淌了下来）

“那个时候咱们村里还没有大吊车，如果需要高空工作，只有人挂上绳子亲自上。村里有一次要在百米高的地方接管道送水，结果别人声称说自己恐高，没人愿意去干，你爸却一口应了下来。后来雇主为了感谢你爸，人家答应免费给咱家盖房子提供水泥和沙子，而且还派车送到了家门口。”（李桂莲讲道这里充满了委屈）

“我爸当年那么厉害呢！”（张志华诧异的问道母亲）

“那不是厉害，那是没办法？等你将来成家了你就知道了，不当家你永远不知材柴米贵！”（李桂莲指了一下儿子的鼻子说道）

张志华听着母亲的谈话，渐渐的困意难耐就睡着了，母亲也不忍心再把他叫醒。帮他掩了掩被子后，自己便也躺下了。宁静的夜晚，小院里的谈话暂告了一段落，广阔的夜空，唯独继续忙碌的，是一颗颗奔跑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