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矶头相聚
1983年8月份的最后一天下午，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江家垸村的江朝北、钟一鸣、江江晓旭三个同年出生的好朋友，外加钟一鸣的妹妹钟凤莲，江晓旭的妹妹江晓艳，五个人在漫长的暑假后，约好了在江边的矶头相聚。多年后，聚会的发起人江朝北回想起来，总是感概不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次平常的相聚，竟然影响到了他的一生。
八月底的荆南署气渐消，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太阳已经西移，五个少年在矶头上拂着清凉宜人的江风，江朝北紧挨着恩哥钟一鸣坐着，小声交流着暑期生活见闻，江晓旭独自坐在一边默默地望着荆江发呆。钟凤莲跟江晓燕手挽着手站在一边，看着离矶头不远处的江滩上，一群跟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学生在沙滩上追逐，有男有女，嘻笑打闹，老远就能听得见。
钟凤莲跟江晓燕同一年出生的，只比江朝北他们小一岁多，钟凤莲是十月初十出生，江晓燕是十一月十一出生，翻年就进十五岁了，不过钟凤莲比江晓燕要高出大半个头，可是江晓燕已经长得有模有样了，带点儿婴儿肥有了女孩子的曲线美，钟凤莲偏瘦，倒像一棵长在贫瘠山坡上的小意杨，风一吹，倒是展现出阿娜多姿的韵味来，虽说还没有成年，摸样儿已经显出了美人的胚子！
江朝北见钟一鸣在跟他交谈的时候，不时的瞄着江滩上的一个玩水的高个子女生看，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群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学生在退了夏季洪水的河滩上嬉闹，有的在河滩上胡乱的涂鸦，他们有八个人，三个女伢儿，五个男伢儿，都是荆南镇中的学生，因为不是一个班上的，并不是很熟。江朝北发现那个面容姣好，长得高挑的女伢儿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钟一鸣看着，江晓旭认得她叫林倩，是荆南镇中公认的校花，因为不在一个班平时也没有机会打照面。
江朝北见钟一鸣没有交谈的兴趣，也不再缠着他了，便把目光转向一直闷闷不乐的江晓旭问道，“晓旭，你怎么回事？”
“哥不不让我跟着他来，我们吵了一架。”
“我们几个有事情商量，你一个女伢儿像个跟屁虫跟着干什么。”江晓旭不高兴的说道。
“什么事还要瞒着我们？”江晓燕嘴不饶人的问道。
“保密！”江晓旭神秘的说道。
“就你们那点破事还保密。”钟凤莲向着好朋友江晓燕打抱不平的说道。
“呃，难道你晓得了？”江晓旭看着钟凤莲白净好看的脸惊讶地问道。
“不就是商量你们三个人怎么才能分到一个班，好合起伙来欺负学生嘛！”钟凤莲不以为然的说道。
“哎——呀！钟一鸣，你居然出卖我们！”
“你少冤枉好人，不是我哥告诉我的，我瞎蒙滴好不好！”
“凤莲，你真厉害，居然蒙对了。”江朝北笑着说道：“又不是外人来就来呗，你也是的，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江朝北摆出长辈的姿态教训起仅小他三个月的江晓旭起了。
“还是幺爷对我最好了！”江晓燕对江朝北咧咧嘴笑着说道。
“哎，好人都让你做了，我倒成恶人了是吧！”江晓旭故意装作生气的说道：“哎，一鸣，我还没有问你呢，我们三个人到底能不能分到一个班哪？”
“我问过我爸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已经跟镇中的校长打过招呼了的，说我们不仅能分在一个班，还是重点班呢！”钟一鸣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沙滩上，一个玩水的一个高个子女生看，心不在焉的答道。
“我还听说我们初三班这学期也要设一个重点班，抽调最好的老师教重点班。”钟凤莲插了一句说道。
“凤莲，你也没用问你爸爸，我们能不能也进重点班啊？”江晓燕抱着钟凤莲急切地问道。
“我可以进重点班，你我就不晓得了噢！”钟凤莲说道。
“哎，凤莲，我们是不是好朋友啊？我不管，我反正跟着你，休想甩掉我。”
好好好，我们在一起永不分开行了吧！”钟凤莲晓得江晓燕肯定也能进重点班。
时节已经入秋，太阳明晃晃照在江面上，江水比起汛期的高峰时段退了不少，但是江面还是很宽阔，江水若带浑浊，自北而下遇到采石矶的矶头之后，很不服气一甩头缓缓向东流淌，在激流的回流处，一个接一个漩涡卷起飘浮在水中的杂物一沉一浮向下流奔去。
江朝北坐在矶头的岩石上，也随着钟一鸣的目光，看着那几个在江滩上玩耍的镇中的学生。钟一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大眼睛美女林倩看，那个叫林倩的女孩也在不时地偷偷看他，见钟一鸣一直盯着看她时脸一下子红了，还不好意思的搂着一个年龄相仿的矮个子女同伴耳语着，林倩搂着的那个同伴叫张婷，她们两个人的妈妈都是镇百货商场的营业员，住在一个院子里，从小玩到大关系好得很，张婷也偷偷地瞄了一眼钟一鸣，两个人抱作一团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们的笑声吸引了几个个男同伴的注意，问林倩张婷：“么事这么开心啊？”
张婷是个大喇叭，便大声说道：“刘冬，李磊，有人看上了林倩。”
那个叫刘冬的也在暗恋林倩便紧张地问道，“是哪个啊！”
矮个子张婷朝钟一鸣指着说，“就是他，那个高个子帅哥——哥。”
“张婷，莫要乱讲啊！”那个叫林倩的女孩嫌同伴话多，推了一下同伴嗔怪道。
那个叫刘冬的虽然没有钟一鸣长得高大帅气，但长得很壮实，不由分说就蹲下身子从江滩上抓起一把泥沙一扬手朝钟一鸣甩过去，甩偏了没有砸到钟一鸣，反而砸到了江晓燕米黄色的新裙子上，晓燕给砸的大骂起来，钟凤莲也帮着大骂，刘冬仗着自己父亲是镇干部，哪里把这几个乡巴佬放在眼里，又抓起一把泥沙砸在了钟凤莲的白裙子上，江朝北从小就喜欢打架，见刘冬欺负晓燕和凤莲，在学校本来就看刘冬不顺眼，便不由分说地一纵身跳下矶头，跑上去就给那个叫刘冬的飞起一脚，由于用力过大，竟把刘冬蹬倒在江滩上，刘冬的那个叫李磊的男同伴见刘冬被打，也跑过来帮忙打江朝北，江朝北个子又瘦小哪里是两个个男伢儿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拳脚像雨点落在江朝北身上，眼看江朝北要吃亏，钟一鸣和江晓旭也跳下矶头，加入**，场面一度很混乱，几个人身上都像滚了黑泥的咸鸭蛋，钟一鸣倒是很冷静，晓得刘冬他们人多再打下去肯定吃亏，待救出江朝北后拉着他就跑，那个叫刘冬的追了几一百多米见追不上了，就骂道：“你小子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