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危机
上半夜罗逸辗转难眠,睡得很浅,主要是赤色光芒透过门帘的缝隙在他脸上照出一道线,这让他似乎一直提着心,就算他不断暗示自己现在很安全,那股光芒却一直提醒他危险时刻会来临。
他再次翻了个身,然后突然像是吓了一跳,面前的是一个尖耳朵的脸庞,这个克族人脸部面对着他,嘴里还流着一道浅浅的口水,赤色光芒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用手挡在眼前,嘀咕几声,翻过身睡了。
罗逸实在是不像这位克族人一样习惯了在这个环境里睡觉,咬咬牙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紧了紧衣物,吐着寒气掀开了门帘,顿时赤色光芒荡漾在他的眼里,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他摇了摇头,待自己熟悉了光芒的照射,便缩着身子向篝火走去,似是要去驱散身子骨里头的寒劲。这时篝火处已经了无人烟,只有一束火花在噼啪作响,两边有着两位守夜人握着长枪盘坐在地上,正警惕地看着他。
罗逸搓了搓手,呼出一口气,向着守夜人走去,守夜人立刻警觉了起来,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似乎随时可以出鞘。罗逸友好地笑了笑,停在守夜人的十米之外,向着他招手说道:“你们有酒吗?”
“酒?”守夜人收起了握住刀柄的那只手,沉吟了片刻,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向着罗逸抛去,仿佛带着一丝不舍,不耐地说道,“没多少了,少喝点,我们还需要蓝镶花酒提神呢。”
“谢了。”罗逸的脸上因为赤红光芒的照射而显得似乎有些晦暗不明,他接过抛来的酒壶,向着篝火走去。他蹲在篝火前面,出神地望向摇曳的火花,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中的蓝镶花酒。
他似乎回到了穿越之前,那时他和他的朋友们就像现在一样露宿野外,试图登上高峰。一样的帐篷,一样的篝火,只不过他们是在夜里睡去,而现在是夜晚吗?谁知道呢。
喝了几口,他忽地有些醉意,于是自嘲般想道:“我还以为自己的酒量很好呢,这酒的烈度比起科威酒来还有所不如,竟然能让我喝醉。”不过他也清楚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道理,若不是他想起了上一世,还有可能能再喝几杯。
顿时,一股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并不属于这篇众神之墓,但同样的,他似乎也并不属于米和斯大陆,自己的家一直是在蓝星那里,这点是他不管多强大都无法忘却的,因为他的根就属于那颗蔚蓝的星球。
忽地,他眼睛一眯,抬起头来,竖起耳朵向着远方看去。远处似乎毫无变化,仍是一片赤土,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罗逸却仿佛感到一股危机感,而他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他猛地站起身来,裤子上的泥土被净身术寸寸剥落,他握住腰间的无魂,像是一头孤狼似的向着一处奔去,四位守夜人大吃一惊,喊道:“那个奇怪的人要跑,抓住他,抓住他……不对!”
“沙虫,是沙虫!”凄厉的声音像是警铃般在附近响起。罗逸所面对的,是四五只奇形怪状的外敌们,按理说黑色神力很少催化出相同的外敌,但这沙虫显然是特例,它们的强大深深烙印在每只寻花队的基因里。
沙虫长了一个很小的头颅,显然智慧似乎并不高,但却有个巨大的黄色腹部,充满褶皱的皮肤里盛满了沙砾。这些沙虫时不时地钻地潜行,又时不时地在赤红土壤上穿行。
罗逸将那股纯粹魂力附着在自己的脚上,顿时速度猛地提升。他在像是由赤红土壤板结而成的岩石间穿梭,忽地伸手一拍旁边的石壁,自己的身子便依靠着这股力量冲着沙虫飞身跃起,在空中握住了无魂的两个枪柄。
像这些弱点明显的生物最受罗逸和无魂喜欢,比如那个盛满沙砾的肚囊很容易就能够瞄准。罗逸用力地将无魂掷向沙虫,直直地命中了它的腹部,那褶皱的皮肤出乎意料地滑腻,只被戳出了一个小口,些许黑雾和赤红沙砾从其中流出。
“魂者中期吗……似乎不是什么强大的对手。”罗逸将无魂收回,它正浅浅地低吟着,仿佛对没有建功而有些许不满。“安啦安啦。”罗逸转了转无魂的链索,眼睛眯起,望着狰狞着面目冲他们奔来的沙虫,猛地将无魂掷出。
沙虫长开大口,喷出一股像是带着腐蚀力的赤红沙砾,沙砾漫天飞舞,影响到罗逸的视野,但随即一道流光从其中穿过,猛地卷起空气,将前方的沙砾一卷而空。无魂有灵,并没有受到沙砾的影响,猛地插入沙虫的口腔里。
“爆。”罗逸轻声说道,似乎有着一种力量从他所握着的链索上传递到枪头,枪头猛地像蝉翼一样颤动起来,紧接着是一次猛烈的爆炸,金银光芒猛地膨胀成球,将沙虫的脑袋炸得稀巴烂。
那只沙虫迅速化作黑雾消散在天地间,但紧接着另外几只却不怕死般地冲了上去,一股股滚烫得灼人的沙砾被吐了出来,散做漫天沙雾,袭向正闷头撞进它们包围圈的罗逸。
这时才刚刚赶来的小队队员们眼中似乎闪烁着震惊的光芒,像是在惊愕罗逸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杀掉一只沙虫,又像是在担忧他只身闯入沙虫群之内。甚至小妹抱着一个玻璃水瓶,发出一声尖叫。
齐克鲁握住双手长剑,咬了咬牙,就想要向前冲去,却被旁边的长脸奥卡姆挡住了。奥卡姆注视着在沙虫中蹦跳的罗逸,眼中似乎有着某种莫名的光芒,他叹息道:“队长,你上去就是送死,你可能可以杀死一只沙虫,但随后便会被其余的沙虫淹没,这一仗不能打。”
“可我无法接受自己就这么在旁边看着,而让别人去赌命厮杀!”齐克鲁怒吼道,却被卢卡斯紧紧地抓住,他苦笑道,“奥卡姆说的没错,咱们上去就是拖罗逸的后腿,起不到什么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