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外面的空气很冷，酒精在血管里燃烧让他视线天旋地转。沈烨稳了稳身形，长出一口气，闻到自己浑身上下满是酒味，他摇摇晃晃走过马路，汽车的灯光四处摇晃让他想吐，好像远远的传来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不在乎的走过马路回到庄园。

房间里没开灯，没有人。沈烨背靠房门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眼睛习惯了黑暗，才跌跌撞撞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光晕穿过玻璃照进屋内，沈烨看见东西到处散着，地上还有一摊纸屑，他拢了拢目光，认出是那张遗愿清单。

这张是他复制的，那天看见许笙的日记里掉出那张纸他不是没想过立刻拿着去找人对质，他简直想不顾形象的尖叫，质问对方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最后，沈烨只是神差鬼使的复制了一张，将原来的放进日记本，恢复原样。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许笙一直在准备离开。但是他又抱有期望，想要许笙告诉自己，这只是她曾经的一段黑暗时光，现在已经过去了。

沈烨倒在床上，几个小时前，在这张床上，他和许笙发生了一段失败的性爱，许笙充满恐惧却依然小心翼翼望着他问他是不是满足了的样子瞬间充斥他的脑海。

你是个混蛋，沈烨，现在许笙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恭喜你，再次亲手推开她，毁掉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尖锐的电话撕破空气中的寂静，沈烨烦躁地接起来。

“喂？”

“沈烨先生？这里是酒吧前台，我们刚刚接到医院的来电，说和您同行的那位女士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沈烨握着电话听筒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喝太多产生了幻听

“喂？您在听吗？警察从她的身上找到电话您是第一联系人......”

“我马上下来！”

沈烨也不是没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作为患者家属闯进医院，上学时他做了很多这样的梦，梦见许笙把自己弄进了曼彻斯特的重症监护室，他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最后一次醒来以后他立刻找到希金斯校长，希望他能举荐自己去曼彻斯特。

但是他的确没想过自己会在别的医院如此狼狈。

“你不能进去！里面在做手术！”几个护士将沈烨拦在门口

“放开我！让我进去！你们知道她是谁吗？你们用那些落后的医疗手段碰她，出事了谁来负责！”沈烨歇斯底里地怒吼，想陪在许笙身边，但是他做不到，

他和许笙之间隔着手术室的门，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让我进去！我可以治好她！”

“这位先生......算了，拿镇定剂来，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装着蓝色药水的针管扎在沈烨身上，意识被抽离，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变得模糊，他和许笙之间就像这样，永远隔着一道他跨不过去的门。

沈烨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快要裂开，明晃晃的白光在他视网膜上印出层层叠叠的重影，悬在头顶的药瓶终于从五个变成一个，顺着滴管往下，看到透明的胶管用白色的布胶贴在自己手背上，沈烨这才意识回笼，他在医院！许笙！许笙怎么样了?

沈烨一把扯下手上的针管，跌跌撞撞跑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