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勇闯北都
秋蝉在树上奋力喊出最后一声嘶鸣的时候，临江踏上了北上的列车。不知道是车上冷气太足，还是受离别情绪的影响，一股寒意袭来，临江从双肩包里翻出一件杏色的开衫，这开衫又软又绵，颜色、大小正合适，吴老师该是偷偷丈量过她的身材才能买的这么合适吧！
临江坐的是一排三个座位的靠窗位置，身边的另两个座位坐着一对母子，母亲身材瘦小、男生高挑健壮。二人落座后母亲小声嘱咐着入校后的注意事项，一身名牌运动装的儿子和衣着简朴的母亲形成鲜明对比，母亲又小声说了几句，男生不耐烦的拿出耳机戴在头上，闭上了眼睛，母亲无奈地边叹气边削苹果喂进他的嘴里，他皱着眉头咀嚼着，眼皮都懒的抬一下。
临江眼前浮现出自己临行前去探视妈妈的情形，隔着厚厚的玻璃，妈妈穿着红色的马夹上面印着黄色的编号，一个半月的时间，她乌黑的头发已经掺杂了不少的银丝，用皮筋夸夸的束在脑后，面色像寒冬的草地一样枯黄，只有那双眼睛，在看到临江的时候闪着炉火一样温暖的光。两部电话机连通着玻璃内外的两个人，妈妈有些咳嗽，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临江啊，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千万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不要生病。”
临江点点头，关切地问：“妈，你怎么咳嗽了？我一会儿出去买药交给警官，你记得按时吃。”
妈妈摆摆手道：“我这不碍事，多喝点水就好了，你那点钱还要上学还要生活，别浪费在我身上。”
“我就你这一个妈妈，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怎么能说浪费呢？只有你好好的，我们三姐妹才能好好的！”临江连珠炮似地说道。
妈妈看临江急了，宽慰一笑道：“妈知道你们孝顺，妈妈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争取早日出去，咱们一家团聚。”
“嗯！”看到妈妈没有放弃，临江满意地笑了笑道：“妈妈，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苹果，又红又大，你每天吃一个，别又放坏了。”
“你这孩子，给妈买这干什么，妈在这里面吃的挺好的，可别再买了！”妈妈嘴上嗔怪着，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原来，妈妈偶尔买几个苹果总说自己牙不好，吃不了水果，切好块装盘里让临江三姐妹吃，有一次却被临江看到她躲在厨房悄悄啃切剩下的苹果核，妈妈慈爱的谎言才被拆穿。
临江望向窗外，绿色的树和金色的田野飞快向后倒退，只有天上的云依然慵懒闲适。
“姑娘，吃个苹果吧？”邻座的妈妈向临江递来一个红红的大苹果。
临江收回视线，微笑摆手道：“谢谢阿姨，我现在吃不下。”
“那你先拿着，一会儿饿了吃。”邻座妈妈热情地把苹果塞进临江手里。
临江只得微笑收下道：“谢谢阿姨！”
那个妈妈笑道：“不用谢！姑娘你这也是去上学吧？”
临江点点头，她并不擅长和陌生人聊天。
“你今年应该也是上初一？”邻座妈妈倒是个聊天的好手。
临江回答：“是的。”
“你是在哪个学校啊？”老母亲的好奇心真是无穷无尽。
“北都仁大附中”临江老实回答。
“哦，真是好巧啊！我们也是啊！”邻座妈妈拍手惊呼，惹得她旁边的儿子极为不满地睁开眼瞥了她一眼。邻座妈妈看儿子睁开眼忙道：“莫凡，你看，这个小姑娘也是到北都仁大附中上学的，也是初一新生，你说巧不巧？”
莫凡闻言用眼角扫了临江一眼，非常无感地“哦！”了一声，起身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莫凡妈妈倒是兴奋异常，问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聊了半天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曲临江。”临江不知道怎么结束谈话，只能一句一句的老实回答。
没想到莫凡妈妈听了她的名字之后立马瞪大了眼睛，道：“你就是曲临江啊！我的天啊！我们凡凡老师在家长会上讲过你，你好厉害啊！你总得冠军的是不是？”莫凡妈妈的声音引得前排的人都回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看曲临江。
临江尴尬地脸都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道：“如果威廉在就好了！他总是能很洽到好处地化解临江的尴尬。”
这时，莫凡从卫生间回来，莫凡妈妈像被高压电冲击一样弹起来，拉着比自己高两头的儿子兴奋道：“莫凡，你知道她是谁啊？”
“谁啊？七仙女下凡了？”莫凡不以为然，这个既不时尚也不漂亮的女孩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莫凡妈完全不理莫凡的揶揄语气，故意压低声音道：“曲临江啊，记不记得，你们老师说的那个总得奥数冠军的那个曲！临！江！”
莫凡脸上的不以为然转为震惊，皱着眉头看曲临江，好像在说：“冠军就是这个样子？”
临江受不了了，站起身来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卫生间。”在莫凡和莫凡妈以及前后座的注视下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车门处才靠着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一个列车员过来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多危险啊，尽快回座位吧！”
临江不得不鼓起勇气在一众注目礼中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莫凡妈妈更加殷勤了，道：“你自己一个人去报到啊，行李那么多你怎么拿得住啊？阿姨帮你好不好？”
临江道：“谢谢阿姨，我的行李不太多。”
就算临江再三推辞也没能逃出莫凡妈妈的热情攻势，最终还是被莫凡妈妈拉到同一辆出租车里前往共同的目的地——北都仁大附中。莫凡妈妈小小的身体里储藏着大大的能量，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点评着北都的风土人情，不时回忆一下当年自己在北都上大学时的情景，感慨世事变迁。后座两人则各自己贴着车门，尽量打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全程无交流。好在男女宿舍分属两栋楼，莫凡妈妈留下临江的手机号之后万分不舍的挥手告别，再三叮嘱今后一定要帮她关照一下莫凡，临江抿着嘴为难地点头。看着莫凡妈妈扛着大包、拎着小包去追她空着两手早已走远的儿子。
北都仁大附中校园并没有诺顿的校园大，因为建校历史久远，校园保存着浓浓的书香古韵，绿荫如盖、鸟语花香，蜿蜒小路的尽头还隐约可见一座八角古亭。
顺着笔直的林荫道向前走，一座五层高的建筑出现大道旁，青灰色的外墙上挂着“宿舍楼”三个大字，非常简朴。
一位身穿蓝白相间校服的学姐看到临江走来远远热情招呼道：“你好，你是新生入学对吗？”
临江点点头道：“是的！”
学姐做了一个引导手势亲切说道：“请来这边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