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年礼物
已经一周了，还是没有半点音信，大卫和亚力克几乎每天都会和临江联络，可都是一些零星传言，并不能代表什么；临江每天都关注叶氏集团的动向，还是一如继往的平稳运营，股价也很正常，没有半点高层动荡的苗头。“或许一切都是误会，威廉只是和家人出去旅行，忘记带手机了也不一定呢？”临江每晚辗转反侧的时候，都会这样安慰自己。
小月看着坐在餐桌前发愣的临江，碗里的粥热气早已散尽，不满道：“临江！你是怎么了？在北都读书读傻了吗？怎么像得了失魂症一样？”
“小月！”大月瞪了小月一眼，小月心大看不出来，但是大月一眼就看出临江有心事，而且她不想说。
临江回过神拿勺子去喝粥，大月伸手把碗拿走道：“等等，粥凉了，我再给你添点热的。”
“谢谢大姐！”临江眼中一片黯淡。
“临江，你出去转转买个好看的如意福回来吧，明天就除夕了，咱们也喜庆喜庆！”大月早晨出门前交待给临江一个任务。
“哦，好的，如意福是什么样的？”临江有些不明白，大月菜场里不是什么都有得卖吗？可大姐既然开口了，临江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反正她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你到超市问售货员就知道了，挑个漂亮的啊！”大月存心让临江出门转转，真怕她一个人在家憋出病来。
“哦，好的。”临江顺从地点点头。
商业街果然是年味最浓的地方，到处张灯结彩，红红的灯笼、各色的彩带、气球扎成的彩虹，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买东西不花钱似的，一推车一推车的往外搬。
临江顺着人流往商场里面走，进来之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走近些看清扶梯旁鲁西西书店促销的广告牌才想起来这是威廉带她来的地方！不由自主的迈步上了扶梯，好久没来，书店的陈设布局一点也没有变，临江在她和威廉之前看书的地方坐下来，拿本书翻着，心想：“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等一会儿威廉就会端着一杯奶茶过来呢？”过了一会儿，威廉没来，却过来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吵的不可开交，临江起身向书店里面走去，里面是个咖啡厅，可以边看书边喝咖啡。临江拿出自己的小钱包，把威廉当时送的书店会员卡抽出来，走向收银台，怯怯地问道：“请问，这张卡我好久没用了，不知道还能用吗？”
店员小姐标准式的微笑，伸手接过卡在机器上扫了一下，笑意就无比灿烂地道：“您好，您这是至尊金卡，不限消费金额，不限有效期，永久有效。”
“永久有效？”临江重复确认道。
“是的，小姐，这样的卡我们发出的数量很少，而且这卡是不出售的，只作赠送，所以是不会搞错的。您可以在我们店以及全国所有的鲁西西书店任意消费，买书、点餐都是可以出示这张卡结算的，您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店员小姐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哦！”临江喃喃，威廉当时轻描淡写只说是可以来看书时喝杯东西、点个三明治，若是她知道是这么贵重的卡是断然不会接受的！“嗯，也许威廉就是怕她拒绝，才说的这么避重就轻吧！”临江心道。
“请问您今天想点些什么呢？”店员小姐热情洋溢地问。
“那就来杯珍珠奶茶和一个三明治吧。”临江道。
“好的，请您到VIP区就座，稍后会送餐给您。”店员小姐恭敬伸手示意，VIP区与普通区相隔一排一米多高的绿植栅栏，临江按照店员的指引在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坐下，沙发扶手边有一排矮矮的红木书柜，可以让客人随手选择自己喜欢的书，角落的加湿器喷着淡淡的水雾，它一旁的绿植因为沾染了水气，宽大的叶片青翠欲滴，气氛静谧而悠闲。随手在书架了抽了一本书，淡蓝色的封皮上一行柔美的手写体《别怕，我一直都在》，临江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道：“威廉，你究竟在哪里啊？”
手机在口袋里欢快地唱着，临江合上书，拿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狐疑着接通电话，对方是一个成熟男士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曲临江小姐吗？”
“我是，请问您是？”对方的声音很陌生，但又称呼自己的全名，临江不由得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我姓古，是威廉少爷的管家，有些东西需要交给您，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方便见一面。”对方客气地问道。
“我随时都可以，现在就可以！”临江心脏咚咚地跳着，好像马上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临江回答的太快、太迫切，古管家略微停顿了一下道：“哦，好的，那您告诉我您的地址，我现在过去。”
“我在天盛广场三楼的鲁西西书店。”临江快速回答道。
“天盛广场鲁西西书店，好的，我十五分钟到，辛苦您稍作等候。”古管家根本不用问天盛广场在什么路上，似乎非常熟悉这里。
“不辛苦！我等着！”临江恳切地回答道。
挂断电话的下一秒钟，临江就开始透过栅栏朝着书店的入口张望，之后再看手机上的时钟，然后再望向书店入口，再看手机，周而复始，漫长的十五分钟，临江好像等了一辈子，不知道多少次回望，多少次低头，终于看到一个最接近她想像的古管家的男人出现在书店入口处，他毫不迟疑地向临江走了过来。他大约五十多岁，灰白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个子不高，身材消瘦笔直，眼角有一些皱纹，目光非常温和，身穿一套藏蓝色西服，裁剪的非常合体，手上提着一个墨绿色的大手提袋，手提袋上方束着一条酒红色的金丝绒飘带。
他走到临江对面道：“曲小姐您好，我是古沐苍。”
临江起身惊讶道：“您认识我？”
“我家少爷的朋友，我都有印象。”古沐苍的回答不仅自信还有些自负。
临江心里暗暗赞叹，伸手示意道：“您请坐！”
古沐苍欠身与临江隔着圆形茶几坐下道：“临江小姐，这样打给您电话很冒昧，也很无奈，希望您见谅。”
“没关系的，您别客气，您喝点什么，我去点。”临江微笑道。
古沐苍和蔼一笑道：“不用了，我说完还要赶紧回去。”
临江点点头。
古沐苍把墨绿色的手提袋放到茶几上推到临江面前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把这个东西转交给您。”
“这是？”临江并没有动手，而是先问。
“这是威廉少爷为您准备的新年礼物，一直在他房间里放着，我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卡片上写的您的名字，所以联系您。我并没有打开，里面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古沐苍话语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威廉他现在在哪？”临江才不关心里面是什么，只想知道威廉的下落。
“对不起，这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其实，我也想很知道威廉少爷的下落。”古沐苍抿了抿薄薄的嘴唇。
“他手机也关机了，他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临江身体前倾，满眼期待地看着古沐苍。
“据我所知——没有！”古沐苍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临江满眼希冀的光亮瞬间黯淡下来，她原以为古沐苍可以告诉他一些关于威廉的消息，却还是一无所获！一颗疯狂跳动的心重重地跌入谷底！
古沐苍看着临江难以掩饰的失望，半晌道：“我想，威廉少爷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定会主动和您联系的，您要相信他！以目前的情况，您安心等待对您、对他都是最好的。”
“万一，他的手机没电了、欠费了、没信号了，怎么办？”临江问道。
古沐苍笑了笑，满脸的皱纹瞬间爬满他消瘦的脸，“临江小姐，你的手机号有欠费过或没有信号过吗？”
临江摇摇头，她以为是她很少用手机打电话，所以话费用的很省，从来没欠过费；至于信号，她总是在固定的地方用，也确实没有出现过信号不稳定的情况。
“因为您的手机号和威廉少爷的手机号一样都是特殊定制的，专属服务，永远不会欠费或者信号丢失！”古沐苍为临江揭开谜底。
临江无语！宿舍里除了她自己，芯儿三人天天吵着话费不够用、流量不够用、信号不稳定，吓得她从来不敢主动打电话，基本上都是接电话，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根本不计费！回想当初，威廉把电话手表塞给她的时候，好像就是塞了一张公共电话卡那么轻松！
“威廉呀威廉！你究竟在背后为我做了多少事情？”临江心中长叹！
古沐苍道：“临江小姐，请您存一下我刚才打给您的号码，如果威廉少爷和您联系，还请您务必告诉我一声。”
“好的。”临江点头。
“非常感谢，那我就先告辞了。”古沐苍准备起身离开。
“等一下！”临江拿出鲁西西书店的卡道：“这张卡太贵重了，我当时不知道就糊涂地收了，现在请您收回去吧！”
古沐苍接过卡看了看又重新放到临江面前道：“这张卡对于别人来说确实很稀有，对于威廉少爷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天盛广场原本就是叶氏集团的产业，鲁西西书店就更不用说了。既然威廉少爷把卡送给您，您就安心使用，您用的开心，他应该会更开心的！”
“我！”临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我就先告辞了，再会！”古沐苍微微躬身，非常绅士地转身离开了。
“再见！”临江轻声道。
看着古沐苍消瘦地背影消失在书店入口，临江重新坐下，取下手提袋上挂着的淡粉色信封，信封上用漂亮的英伦手写题写着“临江新年快乐！WL”
卡片是非常精美的立体城堡，一位美丽的公主头戴王冠身穿礼服裙站在城堡前，笑得眉眼弯弯。卡片背面写道：“公主归我，城堡归你，可好？”
临江噗哧一笑，可瞬间又眼眶湿润，喃喃自语道：“只要你平安，城堡和公主都归你也没问题！”
大盒子打开，一件银灰色的羽绒服，那么厚实、温暖，羽绒服拉链坠上有一个像鹌鹑蛋大小的气囊，气囊里面装着几片洁白羽绒絮，气囊上的小链子串着一张卡片，卡片上有人用彩笔写着：“学霸不能冻，冻了会变傻！学霸不能傻，快点穿上它！WL”
临江再次被威廉逗笑了，连打油诗都写了，他这也是拼了！要知道这可是亚力克的强项，威廉一向最鄙视的莫过于此了！
不得不赞叹威廉的品味和对尺寸的把握，这件银灰色的羽绒服又轻又暖，时尚的银灰色把临江偏黄的肤色完美提亮，衣服长度正好到盖住临江的膝盖既保暖又不拖沓，修身版型把她偏瘦的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临江提着鲜红的如意结走在路上，赢得一众注目礼。随手插入口袋里，却碰到一个凉凉硬硬的长条形物品，临江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白色带屏幕的长方体，外形看着像空调遥控器一样，上面贴了一个字条，上面画了一个卡通小手，小手的食指斜指着一个方向，写着：“按红色按键！”临江按动红色按键，这个像遥控器一样的东西竟然播放出威廉的声音：“想不到吧？这才是真正的新年礼物！羽绒服只是为了给它打掩护！这是一支录音笔，上次你说有时候老师讲的太快有些没听清楚，有了这支录音笔你可以录下来，反复听，我试过了，就算在教室最后一排也可以清晰收到讲台上老师的声音！为了把它藏起来，包装盒被我扔了，充电器和说明书在另外一个口袋里，你这么笨，可能要看一个晚上才能看明白！这支录音笔内存很大，能录很长很长很——长时间，放心用吧！但是不要把自己累傻了，找我碰瓷啊！我可不负责哦！哈哈！”稍顿了顿道，突然大声喊道：“曲临江，新年快乐！哈哈！”临江原本贴着耳朵在听，声音骤然变大，吓的差点脱手把录音笔扔了。站在路边，把说明说仔细读了读，按照说明步骤认真地把威廉的那段录音标记收藏，以免误删。这些做完才把录音笔关机，小心翼翼地收在口袋里，一边用手在口袋里轻轻地摩挲着光滑的机身，一边缓缓地走着，似乎寒风已不再尖利、雪路也不那么难行了......
一进家门，吴老师正坐在桌边摘着青翠的芹菜，看见临江进来微笑道：“嗯，新棉服好漂亮！”
临江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直视吴老师，轻轻打了声招呼，就慌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进房间把棉衣脱了叠好放在床边，洗洗手坐下和吴老师一起摘菜。
“新年添件新衣服很正常，你怎么这个表情？”吴老师随口问。
“衣服是别人送的。”临江道。
“朋友之间互送新年礼物也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我也给你们姐妹准备了礼物。”吴老师拿出一条米白色的棒针围巾给临江，“这条是给你的。”
“谢谢您！”临江接过暖融融的围巾，感激道：“您对我们三姐妹这样好......”
“临江，我与你投缘，早就把你当女儿看待，你就不要太拘泥了。”吴老师温和说道。
临江抿了抿嘴唇，终究也叫不出“吴妈妈”三个字。
吴老师道：“明天除夕，我得回家陪我的妈妈守岁，就不过来陪你们过年了。今天提前给你们调好馅、和好面，你们三姐妹自己包饺子吃，好不？”
“好！”临江点头道。
“会包吗？”吴老师问。
“会！就是包的不太好。”临江道。
“没关系，咱们今天晚上先演练一遍，明天一定没问题！”吴老师对临江三姐妹的学习能力完全有信心。
晚上三姐妹围着餐桌跟吴老师一起包饺子，大月和临江包的饺子都扁扁的，没多少馅，只有小月包的饺子肚子圆鼓鼓的，一兜的馅！吴老师点评道：“若说持家，大月最棒；若说学习，临江最棒；若说厨艺，小月最有前途！”说完，大月、临江不禁大笑，小月一张圆脸被笑的绯红！最后，吴老师拿出一颗蜜枣包进饺子里，说谁吃到了就是今晚最幸运的人，可以许一个愿望！大月小月都摩拳擦掌地想要吃到这颗幸运饺子！临江从来都不争不抢的，可今天她也渴望能吃到这颗幸运饺子。为了公平也为了保持神秘感，吴老师把煮好的饺子分成三碗，还加了盖子，让她们自己选择吃哪一碗，大月、小月各自端了一碗出去，临江端了剩下的那一碗。大月觉得最漂亮的饺子一定是吴老师包的，所以挑着碗里最漂亮的饺子吃；小月就很迅速的把一碗饺子吃了个精光，到最后也没吃着幸运饺子；临江很虔诚地一口一口的吃着，看着碗里的饺子越来越少，她的希望之火也一点一点在熄灭，夹起最后一个，一口咬下去，甜蜜的汁液像幸福的泉水在嘴里流淌开来，动作不由的一顿！
小月喊到：“吃到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临江把剩下的一半饺子给小月看，那半颗蜜枣安然地躺在饺子皮的怀包里。
小月拉着吴老师的胳膊道：“吴妈妈，您还有蜜枣吗？”
吴老师摇了摇头。
小月撒娇道：“吴妈妈，我从来没吃过蜜枣味，我也好想尝一尝。”
吴老师捏了捏小月肉乎乎的脸蛋道：“好，下次给你多包几个蜜枣饺子，好吗？”
“那您可记着啊！”小月不放心地啰嗦。
“嗯！”吴老师点点头。
大月柔声催促道：“临江，你快许愿！”临江这段时间一直心事重重，刚好可以趁这个幸运的饺子让她心情好起来！
临江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地许了愿：“愿威廉平平安安，快点出现！”
愿望终究只是愿望，一直到寒假结束，威廉也没能出现在临江面前，叶氏集团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临江提着行李在站台上回望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没有那张熟悉的面孔，深吸一口气，迈入北上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