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司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响个不停。
谢斐然从床上醒过来，胡乱在空中摸了半天，终于把那“催命声”关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趿着拖鞋走到卫生间洗漱。
电动牙刷发出“嗡嗡”的声音，谢斐然半眯着眼睛看向镜子。
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脸上带着的几分笑意。
她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见鬼啦？”
李知晓同样蓬头散发走进卫生间，不怎么宽敞的响起了“嗡嗡”的双重奏。
谢斐然看到自己一大早莫名其妙的笑容已经惊奇万分，再看李知晓顶着两个熊猫眼。
她想：这屋里不会来了什么不速之客吧。
谢斐然天生的唯物主义者，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否决了。
她撅屁股股撞李知晓：“你昨晚干嘛了？”
李知晓没精打采答：“文思泉涌，慷慨激昂，一夜未眠。”
“你又不用上班，没睡觉干嘛爬起来？”
“暑假已经结束了，我的姐姐。最近开学，事情多到爆，不去不行啊。”
“我还以为李老师在学校可有可无，是我狭隘了。”
李知晓：“你少来，还不赶紧的上班迟到了。难道你就不急着去见顾大神？”
谢斐然：“你的灵感不会来自顾寒吧！”
李知晓：“错，是你和顾寒。”
“你不是不写GL文？”
“这次破例，谁让女主是你呢？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要积累素材。”
谢斐然：“……”
谢斐然与李知晓毕业的时候为了方便，找了既离学校近又离公司近的房子。
这样上班不用挤公交地铁，她骑着她的小电驴能一路畅通无阻。
凌风属于大型的汽车制造公司，在G城新开发区，占地面积足有一个大学校园那么大。
谢斐然驶进凌风大门，拐了三道弯到了六角大楼前的半露天停车场。
她这个点来，停车位基本都被占满了。
围着停车场转了一圈，终于找了个空隙插进去。
拎着路上买的早点，谢斐然踏进办公室，“早上好啊，各位。”
郭小胖：“然然姐，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郭小胖住在公司宿舍，买早点不方便，谢斐然成了她的外卖小哥。
她照例将给他带的早点放到他桌面上：“我不是每天都这么好心情？”
郭小胖颇有深意的摇头：“今天不一样。”
谢斐然：“哦，那可能是我终于要见到我的大黄。你呢就少八卦，吃你早点去。”
C区的校车项目要尽快投入生产，谢斐然上班虽然吊儿郎当的，但该她完成的从不含糊。
五天，不对，只有四天了。
再用一天校对模型，后三天出图纸。
准时动工绝对不是事。
谢斐然在她那位置上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手机叮铃铃提醒她，“主人，该喝水了。不能久坐，记得起来动一动哦。”
谢斐然升了个懒腰，拿着自己的杯子往茶水间走去。
走到一半，她突然又折了回来，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老黄在的时候，都是她帮老黄斟茶倒水。
换了个领导，她这倒水小妹的本分还是不能丢的。
她到了门口，踮着脚偷瞄……
顾寒端端正正坐在电脑前，手里拿着一份材料在翻阅。
谢斐然伸手在门上叩了两下。
顾寒：“请进。”
谢斐然推门进去，“顾总，我来帮你打水。”
顾寒抬眼见是谢斐然，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
他已经连续两次梦到眼前这个人……
梦里的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身上挂着松松垮垮的校服。
前一秒还气鼓鼓地瞪着他，把他吃了的心都有，后一秒又发自内心地关心他。
完全没察觉他的故意。
做个梦而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捉弄她一下。
现在一头卷毛的谢斐然站在他面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凭着眼前这张脸就能自行想象出她十六七岁的样子。
谢斐然等了半天，见顾寒似乎没准备开腔，她打破沉默。
“我脸上有东西？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渗人的。”
顾寒不答反问：“你很闲？”
谢斐然好心被当驴肝肺气的掉头就走，刚转身，她就又说服了自己，微笑，回头。
“再忙也要给领导倒水不是，您到底喝是不喝。”
顾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水杯，“有劳。”
谢斐然一把拿起杯子，走出去几步后，小声道诽谤道：“想喝就喝嘛，哪来那么多废话。”
顾寒：“我还能听到。”
谢斐然：“……。”
她打个水一来一回要不了五分钟，“哐”一声，顾寒的杯子归了位。
“顾总请慢用，小的这就不打扰了。”
顾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眉头一皱，“热水？”
谢斐然径直离开的身影停了下来，“不然呢？”
顾寒：“我不喝热水。”
谢斐然算得上半个养生小达人，春夏秋冬都喝热水。
隔三差五还得泡个绿茶、枸杞。
热水怎么了？
放下一了不就凉了。
喝热水不好吗？
喝热水促进新陈代谢，延缓衰老……多好啊。
难怪冷冰冰的，感情是凉水喝多了。
谢斐然在心里一通吐槽。
顾寒：“愣着干什么，赶紧换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让她要多管闲事。
谢斐然颔首，“行，您稍等。”
伺候完顾冰块，谢斐然对着电脑屏幕心生感慨。
什么人生如梦，人生哪里如梦了。
梦里的小顾寒多乖巧。
领导不好伺候，工作还得继续。
谢斐然跟模型较劲了一天，往骨架组跑了好几趟，把位置突出的几根支柱挪了又挪，终于校对完成。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
干脆将效果图一并完成。
造型简单，线条单一的客车，谢斐然一般就在三维模型上直接改颜色。
大黄是给幼儿园小孩做的校车，客户要求多，外观上标准、图像都不是单一的直曲线。
谢斐然需要将车子的前后左右面截图，导入PS中修改。
一来二去，等她弄完，已经下班有一会儿了。
她给客户邮箱发了一份过去，直到闪烁的的小信封消失，她才不紧不慢起身，关机走人。
办公室这个时候走的都差不多了，就她头顶的灯还明晃晃亮着。
谢斐然拎起小挎包绕道柱子后面关灯。
没来由地，她朝顾寒办公室瞄了一眼。
灯还亮着。
她关了自己头顶的灯，鬼使神差又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这次顾寒没理她，她自己推开一条缝，脑袋伸了进去。
结果与正欲出门的顾寒来了个四目相对。
谢斐然快速站直了身子，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我敲门没人应，所以……”
顾寒示意她不要挡路，道：“找我有事？”
谢斐然让到一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事，就是想提醒领导下班了。常言道：工作事小，身体为大。哪能一天到晚都工作，累垮身体就不好了。”
顾寒边走边说：“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谢斐然快步跟上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顾寒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谢斐然没注意撞了上去。
靠，好疼。
这人的的后背是水泥做的吗？
硬邦邦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谢斐然揉了揉惨遭横祸的额头，哭诉道：“你走的好好的，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顾寒转身说道：“撞了人不道歉，还有理了。”
这丫还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谢斐然欲哭无泪，“行行行，我错了，对不起。您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是您的自由。”
顾寒瞥见谢斐然被撞的通红的额头，不免产生了一丝愧疚。
第一次主动没话找话道：“你和林阳是朋友？”
谢斐然：“算是。怎么，你这个当哥的也要管弟弟交朋友？”
什么？
他是疯了才会没话找话。
顾寒沉默着往前走下楼。
说起林阳，谢斐然突然想起他的话。
顾寒一个人被丢在国内，在小姨家长大。
小小年纪就尝过了被抛下的滋味。
若不是如此，想必顾寒也是个阳光大男孩。
谢斐然想她高中一直追着他跑，都追了些什么呢？
家住哪里？
家里几口人？
最基本的问题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