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第十九章“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秦复雪？秦雪雪？这名字……”，霍小扇听到在二皇子哪里之后，内心松了一口气，转而这个名字有点感兴趣。
“是诗词歌赋的赋，没文化在观里就多读点书。”，二皇子把三年以前的那句还了回来。
“你这……也有点记仇啊。”
“……好。”，霍小扇嘴巴张了张，憋了半天，说了个好字，脸色有点不太自然。
二皇子看见霍小扇脸色有点变化，自然是开心的开怀大笑。之后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今天玄武湖的鱼不错，我再钓几条。”
之后站起来身来，迈着一双大脚，走到了之前自己钓鱼的地方。
鱼钩上的鱼饵，在二皇子的手中，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在了烟雨笼罩的玄武湖的湖水中。
……
“二皇子，秦赋雪手中的东西，您……拿到了吗？”
霍小扇想着自己脑中分析的情况，这个正在钓鱼的二皇子，不出所料的话，就是之前霍小扇盘出的那个，秣陵里带节奏的大佬！
“拿到了。”，只见二皇子头也没回，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您既然拿到了，那倒是干他啊！军伍之人是最痛恨的，不就是陈七幽这种通敌叛国之徒吗？”
“拿到了证据之后，二皇子怎么没有动作？”
秣陵的情景，还像这玄武湖的湖面一样风平浪静。
霍小扇心里有点纳闷，但心底的这些话并没有说出来。
……
突然二皇子的鱼竿轻轻动了一下，有鱼儿咬食了。
霍小扇眼睛里的光收成了一束，之后低下头，对着二皇子的背影低声道：“二皇子，有鱼上钩了，您……该起竿了！”
二皇子仿佛没发现鱼儿上钩一般，并未去起竿。
反而把所带来的蚯蚓全部倒进了玄武湖中。
玄武平静的水面，因水下的鱼儿的抢食中，泛起了一片片涟漪。
二皇子站起身来，目光深邃，静静地观赏着玄武湖的涟漪不断的湖面。
“一条小鱼而已。”
二皇子的鱼竿还在徐徐颤抖，水下的鱼儿虽然吃痛了，但还是没有放弃口中的美味。
“把你袖中的袖剑借我用下。”，二皇子转过身来，对着霍小扇说道。
霍小扇目光变得有点呆滞。
之后收束心神，左手探手入袖，取出了袖剑，恭敬地递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伸手接过了袖剑，掐了个手决，只见袖剑灵活的如同一只水蛇，在玄武湖的水面钻了一下之后，又回到了二皇子的手中。
“好剑！”，二皇子把袖剑还给了霍小扇。
之后，收起了没有鱼钩的鱼竿，深邃的眼光看着霍小扇的眼睛，轻声道：
“玄武湖的水也不浅，我聚起的大鱼，你别给我惊走了。”
“我过几天还会过来，到时候我再请你喝鱼汤。”
“微臣明白。”
“下次我请您喝。”，霍小扇低头对着二皇子行了一礼。
“善。”，二皇子满意点了点头。
二皇子戴起放在脚边的斗笠，指了指着烟雨桥的方向，低头对着霍小扇小声道：“烟雨桥上有个姑娘，应该是寻你的。”
看着霍小扇疑惑的眼神，二皇子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霍小扇头上的玉冠。
霍小扇下意识想躲开，奈何……一米九几的二皇子手臂臂展太长。
敲的力道之重……霍某人被敲的直翻白眼。
“去见见吧，三年了，姑娘也是个痴情之人。”
“你要是敢负了人家，小心我揍你。”
“哈哈哈……”
二皇子看着霍小扇整理头冠的幽怨目光，又是一阵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声，之后带着齐八幡走进了烟雨中，没一会，高大的身形也不见了踪迹……
烟雨桥的卞小玉从国师府门前离开之后，焦急的在秣陵的烟雨中寻找了好久。
自己心中的那双清澈眼神的主人，并没有在秣陵的小巷中出现。
“栖霞区里，国师府到玄武湖之间的这几条小巷子，也要阻拦自己找他吗？”
佳人失落地走上烟雨桥，抬起泪眼婆娑的眼，惊喜地发现，人潮汹涌中，未见身影的心上人，正跟二皇子坐在玄武湖边的石桌上，大口地喝着汤。
……
霍小扇昏迷的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三年后，一米九几的二皇子朱见信，又长高了几厘米。
三年后，被人打散灵魂的某人，变得也不再纯粹。
三年后，浔仙阁中的佳人，也变得亭亭玉立。
佳人把思念当做下酒菜，喝着秦淮水酿的酒，不知有多少无人所知的夜晚，醉的不省人事后，深情地看着霍小扇的画像，自己何时入睡也不自知……
……
二皇子走后，霍小扇看到了烟雨桥上，这个身穿一身淡粉色长裙的姑娘。
佳人也在烟雨桥上，泪眼婆娑的看着霍小扇。
……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霍小扇默默地看着这个发现了自己看向她的佳人，扔掉了手中的木伞，双手提着裙摆，迈着莲足跑下了烟雨桥，在秣陵的烟雨中，义无反顾地像自己奔赴而来……
仿佛自己就是她的星辰大海……
穆棱的烟雨，还有明眸里的泪花，打湿了卞小玉娇容上的白色面纱……
霍小扇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忍住了眼中快要落下的泪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冬天的边疆特别冷。
戈壁滩的冷冽冷风吹到营地里训练场的时候，并未吹散训练场上部队火热的比武氛围。
冷冽冷风如刀，一发入魂。
正在参加四百米障碍科目比武的霍小扇，在弹坑里，被脚踝粉碎性骨折的痛疼的脸色苍白。
冷汗在如刀的风中，还是布满了苍白的脸庞。
大西北的冬天，大雪说来就来，大的能比拟XJ的棉花，又大又雪白。
跟着这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一起来临的，还有霍小扇内心最深处的姑娘。
边疆的军区医院门口，左脚打着厚厚的石膏，双臂拄着一副拐杖，嘴角满是微笑地霍小扇，深情地看着自己对面已经哭成泪人的女朋友。
看着这个听说自己受伤了，从内地到XJ，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在大雪纷飞的军区医院门口，这个姑娘满脸泪水的奔向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义无反顾……
生活里的有些事，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道的清。
霍小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成为这个女孩的星辰大海。
……
思念本身就是一种道不明的酒，在时间的流淌中，越酿越浓。
卞小玉的酒量算得上是女中翘楚。
结果看到霍小扇的第一眼，卞小玉把这种唤做思念的浓酒，扒开盖子，全张在在嘴里……
佳人心已醉，但曼体未醉。
卞小玉的明眸里，满满的都是霍小扇的身影。
像个开心的仙女跑到霍小扇的身前，一把将自己心中思念多年的身影深深拥入怀中。
泪珠长了翅膀般，从卞小玉的婆娑泪眼中，流到了霍小扇的心里。
霍小扇的双手几次想伸起来，抱住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又缓缓放下。
“她眼中的星辰大海是原魂霍小扇，并不是你霍小扇，就算你喜欢，也别瞎搞啊……”，霍小扇内心告诫自己道。
秦淮水还在静静地流淌，抱住霍小扇的卞小玉还在轻声地抽泣，一双明眸中，担心之意已经被满满的幸福之意取代……
玄武湖畔，慢慢地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其中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士，带头鼓起了掌。
“抱她！”
“抱她！”
“抱她！”
……
人群里起哄地大喊声，慢慢地人群变成了一个节奏。
霍小扇内心苦笑一声，伸出了君子之手，用左手小臂轻轻地拍了拍卞小玉的后背，轻声道。
“小玉，你看人这么多……”
“要不你先松开……”
“我不。”，卞小玉执拗地把霍小扇抱的更紧了。
雪白的面纱下，吹弹可破的脸庞，像熟透的桃子一样通红。
若是有人能看到面纱下面的娇容，定会感慨一句：“佳人如斯，夫复何求！”
……
已经坐到星河居二楼上的二皇子朱见信，从窗户里看到了看热闹人群起哄的这一幕。
轻抿了自己茶杯中的已经放凉的茶水，心里唏嘘到：“这个卞小玉也算是个奇女子，但愿跟霍小扇这个呆逼能有个好结局吧。”
旁边站的笔直的齐八幡给朱见信续完了茶水，沉吟了一下，对着朱见信不确定地说道：“将军，刚才跟霍小扇对视，我感觉好像见到了同类人……”
“嗯？同类人？你是指什么人？”，朱见信疑惑地问道。
“军伍之人，那战阵中衍生而出的眼神做不了假的。”
“就是他的那个准备搏杀的起手式，有点奇怪。”，齐八幡外头想了想，如是说道。
霍小扇到秣陵之后的六年在朱见信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霍小扇在这秣陵的六年之内，从未听说他有从军之事。”二皇子摇了摇头，之后看着齐八幡打趣道：“你与申百户一起办了一次事，这个锦衣卫察言观色的能力倒是学的挺溜。”
“将军缪赞。”
齐八幡就是那个跟申百户一起跑了多个衙门的小队长！
“要学就要学精，不要学个四不像。”，朱见信叮嘱了一句，想了一下，对着齐八幡又说道：“你去把楼下的秦姑娘唤上来吧。”
“是。”
见齐八幡下楼之后，又把八卦的目光投向卞小玉跟霍小扇相拥之地。
结果发现，不知何时，人群已经散去，人群中自己八卦的两位主角也不见了踪影。
“可惜……我还以为要有相濡以沫的画面出现呢。”
“啥也不是。”
朱见信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
齐八幡把一身黑色，头戴黑色纬纱斗笠的秦赋雪带到朱见信面前之后，拱了拱手退到了二皇子身后。
“见过二皇子。”
“你弟弟秦佘桔，你妹妹秦莹莹，还有你师父的徒弟现在都在国师府，安然无恙，你可以放心了。”，苏见信看了一眼秦赋雪说道。
“谢谢二皇子。”，秦赋雪对着苏见信盈盈一礼。
“不必客气，你父亲乃是一位好官，自然福荫后代。”
“你再耐心等等，等秣陵这个鱼塘的大鱼再多一点，我就收网。”
“冤枉令堂的陈七幽，连同他的同党，一个都跑不了。”，朱见信的目光并未看向秦赋雪，而是看向玄武湖的湖面，眼神里，全是冷冽之色。
秦赋雪再次对着认认真真地对着二皇子行了一礼，语气哽咽道：“我替我父亲谢谢您。”
二皇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之后对着齐八幡说道：“你这会带着秦姑娘去趟国师府。让秦姑娘见见自己的弟弟妹妹。”
齐八幡抱拳点了点头，就带着秦赋雪也扎进了烟雨中。
朱见信目光里的冷冽之色隐去，眼睛微眯，望着江宁区皇城的方向，冷笑一声，喃喃道：“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大鱼，在这片安静的湖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