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弈
宋大人听完欧阳枫的话，却是满脸的愤怒与不屑。他对着李千户说：“两天？好啊，没想到你们自己主动缩短了时间，那我倒是很高兴，早一天抓住凶手，我儿也早一天能安息。”
李千户不紧不慢的说：“在下以官职担保，如果两天破不了案，请宋大人告知陆大统领，找个人替换我。”
宋大人应声说；“李千户，我也不是为难你，只不过希望能体谅我这父亲的心。”
欧阳枫看到宋大人已经答应，料他心里已经缓和了一些，便在一旁轻声说：“既然宋大人也迫切希望破案，还望能支持一下我们锦衣卫。关于案情，在下有几个问题，希望宋大人能协助回答。”
“什么问题，若有助于破案，宋某当知无不言，不过我也是刚刚才到这里，对案情的了解比不过二位。”
“无妨，但是对贵公子的了解，大人肯定要胜过我们。”
“你要了解小儿什么事？”
“宋公子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大人也没想到，欧阳枫这么单刀直入，他站了起来，抬头望向窗外的深邃的黑暗，叹了一口气说：“哎，也是我平日里对他太过严厉，从小就把他给逼成了叛逆的孩子，他当时和死去的向天逸这些人天天游手好闲，不好好读书。因此我就把他专门送到了书院。在书院这里快三年，他已经变化很大，越来越懂事了，没想到……”说到这里，他已经眼泛泪光，说不下去了。
“那在书院这三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没什么特别的，都是按部就班的上课。”
“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比较异常吗？”
“没有。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上次书院夏休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他和几个朋友跑哪儿去了。对了，如果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前年夏休有一天，那是他第一次没回来，我听下人说，他没回家，和几个人在明月楼喝酒。我当时正好公事繁忙，也就没有去管。”
“夏休，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七月十五左右吧。”
接下来就是一些琐事的絮叨，欧阳枫发现宋大人对自己的儿子的疼爱确实很深，平日里在朝堂上看不到的老态，此刻在众人面前也表露出来。
欧阳枫自信满满的给他保证，要两天之内找出凶手，算是给他一点安慰。
等两人辞别宋大人出来，约莫已经是亥时了。李千户看到他一脸的疲惫，叫他赶紧回去休息，自己再去查看一些书院的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欧阳枫便独自往自己住的后院走去，因为派了很多人手的缘故，书院加了不少岗哨。他一路思考着所有的线索，总觉得在这里几天的探索，已经有些方向了。就像是一粒粒珍珠散落在地，需要一根线才能串联成美丽的项链。
路过后院的时候，他习惯性的往院子里瞟了一眼，发现窗子的烛火映照下，正是棋术老师萧文远的身影。
他想了一想，正好有件事要去找老师们请教，不如就在这里吧。
想到此处，他敲了敲门扉。
里面的人影闪动，清亮的声音答道：“请进来。”
欧阳枫推门走了进去，萧老师正坐在一方小桌前，一边在旁边的木几上沏着茶。
萧老师看到是欧阳枫，微微一愣，随即招呼他坐下：“欧阳兄，怎么是你？请坐。”说着从地上站起来，并指了指旁边的坐席。
欧阳枫笑笑：“怎么，老师没想到是我，我看到这里烛火明亮，想着白天老师说的，就进来和老师聊聊。老师有事，我就不便打扰，先行告辞了。”
老师摇摇手：“哪里哪里，我本来约了书院负责绘画的郑院长，今夜在此对弈几局以消愁，没想到是欧阳兄先来。”
“哈哈哈，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被我赶上了，两位想必都是棋中高手，我也想看看二位的精彩对弈。”
欧阳枫看到萧老师摆好的小桌，旁边的茶几上已经烧好了一壶冒着热气腾腾的水，还有两个茶碗。
他坐在了小桌的侧面，两人开始闲聊起来，欧阳枫想问问老师，他对这两个学生的了解。
“宋孟飞和向天逸他们几个，说实话，平日里也是这群学生里面很让人头痛的，碍于书院的管教，他们倒是不敢在老师面前捣鬼，但是我也曾私下里听同学说过，他们在同学之间倒是惹了很多人不满。”
“前年夏休的时候，老师见过他们吗？可曾听说过什么事情？”
“前年的事，我也记不得了，对了，我记得那年夏休放假的时候，皇帝还亲自到书院来了，为此我们连续忙了半个月，那段时间没有精力顾及这些学生。”
“皇帝来书院巡查？难怪了，这么大的事。”
说着说着，外面敲门声响起，郑老师也走了进来。看到欧阳枫，三人寒暄一阵。郑老师也满脸疲惫的说：“近日来书院发生这么多事，我也是折腾的够呛。今天老师约我下棋，我想，正好趁这晚上能放松一下。”
欧阳枫说：“久闻萧老师棋艺精湛，我也是被这案子搅的头晕，那就偷个闲在这里看看二位的对战。”
萧老师和郑老师在小桌两端坐下，他为二人倒好了清茶。清宵良夜，欧阳枫难得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两人在此寒夜中专心下棋，欧阳枫在一旁专心观战。两盘过后，两人竟打成平手。这时门外响起了打更的声音，此时已经是子时三更天了。
下完一局，萧老师看到大家有些疲惫，便招呼欧阳枫来替他。他在后面房间收拾一下，刚坐下来，欧阳枫就闻到一股酒香。
“难得今日如此雅兴，我也非常高兴，这清茶喝着不够，我们就用这坛酒暖暖身子。”
三人玩的尽兴，就一人一碗喝了起来。寒冷的夜晚，酒劲上来，浑身都觉得热，欧阳枫劳累了一天，望着眼前的棋子，脑子似乎转不动了，便投子认了输。
他喊叫萧老师接着下，自己坐在旁边，看着看着，只觉得睡意上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