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夜冰的抉择
夜雪帝国曾经的都城，某座冰山附近。
千里冰封！
刺骨的寒风呜呜作响，常人别说站立，多待几分钟都会心跳骤停，全身僵硬。
却有三道身影笔直矗立在冰原之上，在他们脚下厚厚的冰层之中，埋葬着许多好似安详入睡的尸体。
窨环视一圈：“桀桀桀，这便是夜雪帝国特有的冰葬么，‘永恒的死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夜冰凝视着脚下那具新被葬入的尸体，往昔美好的回忆涌上脑海，心中悲凉之感愈甚。
一切都已消亡，一切都已成空。
夜冰轻声喃喃道：“父皇，安息吧...”
而后看向了邪，那位将自己父皇尸体带来的“恩人”，缓缓开口道：“多谢。”
邪笑了笑：“不必言谢，这对我而言只是一件交易罢了，我会倾尽全力助你复仇。而作为代价，往后的某天，我需要你为我提供大量属于你自身的鲜血，希望你不要忘记。”
夜冰点了点头：“自然不会。”
邪：“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接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想必对你而言肯定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他看向了窨，后者心领神会，凭空造出了一扇黑气大门。
邪率先进入黑气大门之中，夜冰毫不犹豫跟着进入。
大门内外连接的是两处空间，夜冰出了门，就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洞穴内部。
即便他已经走过一次窨的黑气大门（从湖畔来到夜雪帝国），此时还是不由得暗暗咂舌：这空间类灵术，真是神鬼莫测...
“呼呼呼...”
洞穴两壁上放置的火把接连点燃，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跟我来吧。”邪走向了洞穴内部。
夜冰跟了上去，穿过一条条曲折道路，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个筑于山体上的高台，高台下方是一块偌大的平地，这平地的面积相比于帝都，简直过犹不及。
而平地上的景象，更是出乎夜冰的想象——平地上人潮涌动，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这...”夜冰缓步上前，扶着栏杆，怔怔失神。
邪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这些人以前可都是夜雪帝国的子民，还有许多人是你父皇的旧部，是夜雪帝国的士兵、灵师！在他们听到了你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相应了我们组织发出的号召，来到了这里。当然了，除了那些早已归化于其他国家的叛徒外，外面还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到来，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全都准备好了跟随在你的身后！”
邪来到了夜冰的身边，用充满魅惑的声音说道：“来吧，你就是他们新的皇帝，只要振臂一呼，就能让那些十多个国家的无耻掠夺者记起被支配的恐惧。带领他们，对这世界发起复仇，再度创造出那个曾经雄踞大陆的帝国！”
“你们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下方一名身穿夜雪帝国曾经特级灵师制服的灵师，激动地大喊道。
“夜殿！”
“夜殿！”
“夜殿！”
下方响起海啸般的呼喊，震得山洞摇晃，连S级音系灵术都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一声声呼喊震得夜冰全身发麻，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戴，在恢复了记忆之后，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将会在逃亡中度过，毕竟夜雪帝国已经消亡，任哪个国家都不会放过曾经的太子，肯定要将战争的火种掐灭。
而被关押在天牢，受尽折磨、无人救援之时，夜冰更是绝望地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就此在痛苦摧残中终结。
可现在！
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一场对东玄大陆所有国家同时发动战争的资格！
“夜殿！”
“夜殿！”
下方的呼喊一直在持续，夜冰失神良久才恢复了平静。
“呼~”
夜冰深呼吸一口气，深思熟虑一番，开口道：“我不会带领他们的。”
“？”
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心底更是泛起少许不满，要知道为了这一天，他可是筹划了一段足以耗死几代人的漫长岁月。
夜冰眼中光芒跳动，振振有词道：“曾经的帝国已经消亡，没有再度复国的必要，战争只会带来杀戮，令更多无辜的人流血、死亡，给更多的人带来痛苦，让这大陆处于混乱之中。他们现在也有自己的妻儿、亲人、生活，我不想再把他们给牵扯进来。这是一场复仇没错，但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复仇！”
竟想独自一人背负么...邪愣了愣，微微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没想到这位经受无尽磨难的夜雪帝国太子，竟会作出这样的抉择。
不过邪很快便释然了，他觉得这样的抉择，对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而言，似乎也不会偏离自己最终的目的太远。
“真是遗憾...好吧，那么就由你来发表声明，遣散他们吧。”邪退后了两步，将舞台让给了夜冰。
夜冰看向下方热情拥戴自己的子民，咬了咬牙，大声道：“散去吧！”
“夜殿！”
“夜殿！”
“夜殿...”
下方的呼喊戛然而止，但依旧有着回声在回荡，数秒过后，这些回声彻底才消失。
夜雪帝国曾经的子民们面面相觑，都是不解为何夜冰会拒绝大家。
“殿下，您在说什么，我们可都是做好了为您赴死的准备！”
“太子殿下！带领我们重塑帝国的风光吧！”
“夜殿！老将我当初没有保护好您的父皇和母后，后悔至极，请给我一个为你们皇室征战的机会吧！”
“殿下！请接受我们的跟随，让我们弥补心中的遗憾吧！”
一声声殷切的呼喊回绕在夜冰的耳畔。
夜冰再度斩钉截铁道：“散去！”
简短的两个字，却好似拥有着曾经那位帝皇的威严！
下方的人群停止了呼喊，停止了私语，停止了规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的命令不可违背，在他们的心中，夜冰已经是他们的皇帝了！
再没有过多的语言，夜冰毅然转身离去，而他的身上，似乎已经背负了更多的痛苦，以及，帝王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