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虎头虎脑
外面的人声嘈杂,花静纯就打开了窗户,见是本市“青灯笼摄影社”的摄影车到了。车上下来了一位摄影师,穿着黑色的紧身衣紧身裤,两边鬓角剪得很禿,鼻子底下留着一撮仁丹胡,怎么看怎么像个东瀛人。仲芳见到了这个人,就疯了似地跑过来一把抓住。
“小子,可把你抓住了,看你还往哪里逃?”仲芳说。
“这位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叫宫本鉴男,东瀛青冈县人?”仲芳问。
“地址是对,但名字错了。”
“不会错的,小东瀛鬼子都修饰成你这个模样儿。”
“我不叫宫本鉴男,我的名字叫宫本鉴树。”摄影师摸摸仁丹胡子说。
“宫本鉴男、宫本鉴树,小东瀛鬼子的名字再乱套,你们也是哥俩,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坯。”
仲芳抓住宫本鉴树的胳膊不肯松手,眼见着眼圈就红了,就激愤了,就不是拽着宫本鉴树的胳膊了,而是薅住了他的脖领子。
“小东瀛鬼子,你还我的《万虎图》?”仲芳说。
“什么《万虎图》?这个,我的不明白。”宫本鉴树说。
“装疯卖傻,装傻充愣。你个小东瀛鬼子,来吧。”
仲芳一使劲儿就把宫本鉴树的脖领子拽了下来,原来是假领子。由于用力过猛,仲芳闹了个屁股墩。听到外面的嘈杂声,田宁、马尔金都出来了。仲芳从地上爬起来,见到马尔金就冷静下来了,就给人一种淑女的感觉了。
“你不是一个摄影师,你应该是一位画家?”仲芳指着宫本鉴树问。
“我在东瀛学的是摄影专业,这次来到‘青灯笼摄影社’,是出生地的情结所致,因为我童年就生活在这里。”
“你是东瀛的遗孤?”仲芳问。
“不,确切讲我爸是东瀛的遗孤。”
“这么说你是东瀛遗孤的孙子辈儿?”
“我现在受聘于‘青灯笼摄影社’,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就是一个小小的职员。我叫你姐姐你不愿意听,我叫你姑行不?”
仲芳和宫本鉴树的对话,田宁在静静地听着,还有一个人也是在静静地听着,而且是不落下每一个字,这个人就是云小芳云助。
“该着干什么去干什么,把道具从车上搬下来。”花静纯吩咐说。
“青灯笼摄影社”的工作人员就从车上往下搬着道具,田宁见到道具不是龙就是凤,简直是太庸俗化了。这些道具对花卉园区来讲有什么作用?是一点作用也不起的。
“花助理,不要再往下搬道具了。”田宁说。
“田总,你想拒绝……”花静纯问。
“这些道具都是婚礼、寿礼,孩子们过生日用的。我的意愿是,国外花商马尔金先生不远万里来到了花卉园区,照几张纪念照不为过。马尔金先生,你说,是不是?”田宁问。
“照相,留影,美哉!”马尔金说着中国话。
马尔金就拉着仲芳先照了一张,从相机上的回片上看两个人都是虎相。猴居士蹦到宫本鉴树的肩上,看到照片吓得跳下来就跑了。
“抹掉了,抹掉了,这哪里是我?尽糟践人。”仲芳自问。
“你是怎么照的,美女大画家怎么长出了虎须子?”田宁看着问。
这时,在场的都在看着仲芳,仲芳还真的长出了绒绒的胡须,若隐若现,细看还真的像虎须子。
“你,你,你……”田宁说。
仲芳掏出了小镜子照着,就在嘴巴上抹了一把,虎须子就不见了。宫本鉴树就窃窃地私笑,仲芳见到被宫本鉴树耍了,气得肚子鼓圆,像怀胎了六个月。
“小东瀛鬼子,你是一个摄影师,还是变戏法的?”仲芳问。
仲芳想上前去教训宫本鉴树,手机的铃声就响了。仲芳见是个陌生的号码,想接又不想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喂,是一个朋友,还是一个骚扰的电话?”仲芳问。
“女儿呀,我是你爸呀。”
“你是谁的爸,你个老犊子,你想捡便宜是不?”
“我是你爸,我是康健。”康健说。
“爸,真的是你呀?嗓子怎么哑了,再说手机号码也对不上号?”仲芳问。
“嗓子哑了,应该归属于田宁气的。手机的号码不对,是我又换了一个新的号码,这个号码属于家里人用的。现在骚扰我的电话太多了,我把那部手机关了。”
“爸,你就不要解释了,你有事?”
“我现在在五国画展的展厅,除了贝加尔湖的画家外,其余四国的画家都到齐了。你怎么还不露面,等着让人家挑你的理呀?到时,你说什么都不好听了?”
“好了,我知道了。”
仲芳就来到了停车场,上了车打着火摁了几下喇叭。田宁听见喇叭声,打了一声唿哨带着猴居士来到了车前。
“田宁,猴居士能否会传话?”仲芳问。
“目前,他还不具备这个功能,需要我进一步的调教。”田宁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说话就可以敞开了。田宁,我作为你的中介人,你的目的达到了,就会财源滚滚而来,到时可别忘了挖井的人?”
“你还想说什么?”
“拿下,要不惜一切手段把马尔金拿下,拿下!”
“凭我的本事没有这个可能,老毛子狡猾着呢。”
“你有花助理、云助理,你怕什么?哪个长得不是像花儿一样,要马尔金在花丛中幸福就行了,他就会温顺的像你身边的猴居士了。”
“拿下,拿下!”田宁似有所悟。他边想着边步履蹒跚地走着,不小心拌在一个破花盆上,重重地摔了一跤。
仲芳走进了五国画展的展厅,除了工作人员在扫尾外,连一个国际大画家也没有见到。仲芳坐下来冷静了一会儿,喝了一瓶冰冻橘子汁就更加冷静了。上次画展,若不是自己逞能,《百虎图》也不会落在小东瀛鬼子的手里……田宁也是赶了过来,坐在仲芳的面前。
“田宁,你在花卉园区不好好招待着马尔金,你来干什么?”仲芳问。
“你说来到展厅能干什么?”田宁问。
“你是来看画展的,我看不是的。”仲芳矛盾着说。
“画家大美女,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马尔金先生不愿意看我。”田宁说。
仲芳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号码是康健打进来的。仲芳就“喂喂”了几声,康健并没有回话,仲芳知道康健是触摸屏触摸错了,康健并没有给她打手机。仲芳在手机上给康健定了位,竟然定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田宁,我干爸就在楼上,我要去见他。你……”仲芳问。
“国际画虎的画家还有你干爸康总,鱼肉和熊掌我都想兼得。”田宁说。
“臭色。”仲芳说。
田宁、仲芳来到了楼上走进书画院的接待厅。挪威、韩国、蒙古国、东瀛的画家都在品茶,康健像个家长似的做着陪客。几位画虎的画家都是仲芳的熟人,前几年相识在蒙古国的骆驼山上。
“各位同仁、老朋友,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特给我面子,面子若说值钱也值钱,若说不值钱也不值钱,但这次我一定要让它值钱。”仲芳绕着圈子说。
“女儿,为父的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爸,你说。”
“我女儿有这样的国际影响,实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了。为父的想为画虎的画家尽一点绵薄之力,不知道这个面子女儿能给不能给?”
“爸,女儿的智力有限,你说的话没有听明白?”
“为父的在努鲁尔虎山上建了一座大房子,至今闲着。努鲁尔虎山里有一个“虎”字,我想请各位画虎的画家入住进去,让它名副其实。”
“爸,我知道了,这应该是一个特优的选项。”仲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