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各回各家
云小芳站在山丘上哼唱着《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的曲调,还欢快地跳起了“斗笠舞”。耀眼的朝阳、碧绿的青山、银亮的河水、无垠的庄稼、早起的鸟儿……大自然恩赐的幕布,巧夺天工。田宁、康健、司机从帐篷里出来,盘腿坐在草地上欣赏着舞蹈。金宝从河湾子饶腾回来了,拿着一把蒲团送到了云小芳的手中。当云小芳停住舞步时,见到一辆轿车开了上来,是镇长的轿车。镇长从车上下来了,看上去满脸的喜气。
“各位老总,刚才县长打来了电话。昨天开的县委常委会,专题研究的是本县鹅企业发展的问题。过两天,红头文件就会发下来,在资金、税收方面将会有许多优惠的政策,你们就闹个大实惠。”镇长说。
“镇长,咱们可是扯着耳朵连着腮。”康健说。
“关于工作的问题往后挪挪好不好?现在我饿了。”金宝说。
“那就收拾。那就上车。”康健说。
在小镇子上吃的早餐就很简单了,就是油炸的炉算子,再就是喝一碗鲜豆浆。看到面包车就要返程了,镇长派人送来一件特殊的礼物,还是不由分说,在镇长的指挥下就把特殊的礼物抬到了车上。
“没有什么高档的礼物可送,送上一头小肥羊,回去吃全羊喝羊汤。”镇长喜气洋洋地说。
面包车又开始行驶在颠簸的沙土路上,司机归心似箭,颠簸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云小芳在车上有活计干了,具体来说是看着一头小肥羊。猴居士见到人类不愿意搭理它了,就和小肥羊交起了朋友,不管小肥羊愿意不愿意,就用爪子“扒拉”着羊犄角。许是镇长怕小肥羊闹腾,小肥羊浑身上下是绑着的,躺在车上就起不来了,是白长了两只犄角不能顶,甘受着猴居士的气。云小芳非常心疼小肥羊,脑海里就打上了小肥羊的烙印,假如吃全羊喝羊汤时,这只被宰了的小肥羊的容貌老是在她的眼前来回晃动的话,羊汤怎么喝?全羊怎么吃?云小芳看看车上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把心思放在小肥羊的身上。既然你们不稀罕小肥羊,还喝什么羊汤?还吃什么全羊?就把小肥羊放了吧。云小芳悄悄地松开了绑羊的绳子,二百来斤重的小肥羊被绳子绑着是老老实实的,一旦松了绑浑劲儿可就上来了,以为透明的窗玻璃是逃生通道,就向窗玻璃撞了过去,三下两下就撞坏了两块车窗玻璃。司机见到小肥羊发怒再撞下去,一块窗玻璃也保不住了,就把车停了下来,开始和小肥羊搏斗。小肥羊可能知道要死是不管不顾了,一门心思想逃生,就把司机撞在了座椅的缝隙中,四条腿是紧着蹬。司机动弹不得,只好用双手捂住脸,其余的地方羊蹄子爱蹬哪儿就蹬哪儿吧。再看车上的人都怕小肥羊撞着,田宁是把炊灶横在了面前,当成了盾牌。金宝更是可以,一头钻进车座的下面,只是屁股撅在外面。康健不知道哪儿来的功夫,单腿蹲在座椅背上来了个金鸡独立。最鬼的是猴居士,抓破了车顶的装饰布,爪子抓着横乘吊在了车棚上。云小芳见到惹了祸,打开了车门就将小肥羊推了下去。小肥羊获得了自由,就感谢的回头看看云小芳往树林子里跑去。
“小肥羊能卖好几百,好几百块呀!”司机追着小肥羊喊。
田宁、金宝、康健也像着了魔似的追着小肥羊,追到树林子的边儿,小肥羊钻进了林子,哪里还有踪影儿。好在有一块大石头供人歇息,四个人坐在上面喘着粗气。云小芳牵着猴居士下了车,觉得车不能坐下去了。几个人若是群起而攻之的话,就难以招架了。恰好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云小芳把出租车拦下来,抱着猴居士上了车,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
司机开着破车将田宁、金宝、康健送到了“一壶茶楼”,然后将车开进了汽车修理厂。三个人进了镂花窗格的雅间,坐下来喝着茶水解渴。
“此次牤牛河一行,让一只小肥羊折腾的够呛。”康健说。
“还算是有惊无险。”田宁说。
“还是真他妈的爽。”金宝说。
“三阳开泰。”康健指着两个人又指指自己说。
说话间,田宁想到了云小芳。云小芳半途而逃,总得给金宝、康健一个交代。田宁拨着云小芳的手机号码,他真的怕不接,云小芳还就接了。
“怎么能半路上脚底下抹油溜了?这样做多不礼貌。”田宁说。
“田总,鹅也算是只大鸟吧?鹅走得慢,就算是笨鸟先飞吧。”云小芳狡辩说。
“你的这种做法,像是所谓的现代派作家。写小说没有什么场景,没有什么对话,没有什么人物,只有费解和反向思维,我可不敢恭维。”田宁说。
“田总,你到底想说什么?”云小芳问。
“喵喵喵,喵喵喵……”田宁学着羊乖乖叫。
田宁撂下了手机,不但云小芳听得胡里八涂,连金宝和康健也像是听天书一样。康健不屑的看了田宁一眼,就呛得把茶水吐了出来。
“田总,你现在可以走了。”康健说。
“金总,康总,我应该表个态再走好不好?”田宁问。
“田总付诸于行动总比表个态要好多了。”康健说。
“田总要走,我去送送。”金宝说。
田宁、金宝走出了镂花窗格子的雅间,两个人在下楼期间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田宁出了“一壶茶楼”的院子,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走了。金宝来到院子里的一个墙角,就给俞小凡打着手机。
“夫人,是我,金宝。”金宝说。
“我知道是你,打电话跟个偷鸡贼似的,你还活的有人样吗?”俞小凡说。
“夫人,你在哪儿呀?”金宝问。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啊!”
俞小凡开着“半截美”进了“一壶茶楼”的院子,打开车门拎根擀面杖就下了车。金宝见到大事不好,怎么说“一壶茶楼”也是个公众场合,挨了老婆揍,怎么说也是不雅。金宝就想跑,但是一想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就吓得抱着头蹲下了,身子哆嗦成了一个团儿。俞小凡举起了擀面杖,举是举了起来,却是没有落下来,就把擀面杖夹在裤裆下,伸手弹了金宝一个脑瓜崩,然后轻轻地踢上一脚,真是爱意浓浓,浓浓爱意。
“老公,你看见那个老鬼没有?他趴着窗户在看咱们两口子笑话,这个笑话绝对不能让他看见。”俞小凡说。
“夫人不打我,我可站起来了?”金宝说。
“蹲着撒尿,你可否是个爷们?”俞小凡问。
金宝就站了起来,俞小凡拽住金宝的耳朵,把金宝拽到“半截美”上。俞小凡开车把金宝拉走了,是一路上鸣着汽车喇叭声走的。想看热闹的康健,一屁股沉重地坐在沙发上,他叹着气,伸伸脖子,才把这口气咽下去。金宝也是有一些郁闷,自己拍了拍胸咳嗽几声。俞小凡赶忙把车停在路边,扶着金宝下了车。金宝弯下腰,俞小凡给他捶着背。
“老公,咳嗽了可不好,到医院去检查检查气管和肺的功能?”
“夫人,老公自从和田总参股了以后,胸是一直在郁闷,随之而来的是眼冒金花,身上冒虚汗,半拉脑袋就不拿事儿了。这种生物钟已是敲响无数次了,是一种不好的征兆,大凡中年人患脑血栓,都是这样逼出来的。”金宝垂头丧气地说。
“命里有就有,命里没有就没有。老公,你可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吓唬我。”
金宝回到家里一宿也没有睡踏实,脸上在河弯子让蚊子亲上了几口,如今痒痒的不行。俞小凡给他涂上了红花油,还问包是蚊子叮的,还是女人咬的?金宝是无言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