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蔡主任的道理
“邪了门了？”路过的信用社女员工说。
“往日蔡疯子不这样，只认钱不认人。”男厨子从厨房出来说。
“人邪心就邪。”女员工说。
“小点声，让蔡主任听到——会炒你的鱿鱼。”男厨子喘口气说。
“我知道，蔡主任的家庭观念很重。”女员工说。
“走吧，走吧，没有什么看头。”男厨子说。
还没有等女员工和男厨子走掉，蔡疯子就不顾天不顾地了。云小芳围着鱼塘躲着蔡疯子，蔡疯子一脚踩“秃噜”了，就滑进了深深的鱼塘。
“救命啊！”女员工惊呼。
“救命啊！”男厨子惊呼。
惊呼声惊动了许多的员工，就来到了院子里的鱼塘边，就看到了在鱼塘里挣扎的蔡疯子。蔡碟子听到了惊呼声也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田宁。
“闲着没事，谁掉进了鱼塘？”蔡碟子悠然自得问。
“蔡……不对，是蔡主任您的胞弟。”男厨子说。
“啊！淹上一会儿再救，也让他长长记性。”蔡碟子说。
蔡碟子不让救，几个脱了衣服的员工就把衣服穿上了。蔡疯子在鱼塘里已经是折腾的没有劲儿了，如果沉到了塘底儿，塘底有淤泥和杂草，缠住了手脚，再想救可就连救的人都有危险了。
“蔡主任，再不下去救人……”女员工说。
“蔡主任，人命关天？”男厨子说。
“蔡主任，你不能见死不救？”男员工说。
“……”
蔡碟子还是岿然不动，员工们是干着急没有什么办法。云小芳就沉不住气了，一个鱼跃跳到了塘里，游到了蔡疯子的背后，一只胳膊套住蔡疯子的脖子，游着仰泳，就把蔡疯子往塘边拖。蔡碟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就让田宁看到了。蔡疯子被拖了上来，人们都惊呆了。蔡疯子的两只手里，一只手攥着一条四、五斤重的红色脊梁的鲤鱼，一只手攥着一条三斤多重灰色脊梁的黑鱼棒子。两条鱼落在了蔡疯子的手里，尤其是那条凶猛的黑鱼棒子，也丧失了它的凶性，既不摇头又不摆尾，只是瞪圆了小眼睛，小圆嘴不断地往外吐水。蔡疯子“嗷”的大叫一声，攥着两条鱼飞快地跑没影了。
“蔡主任，你的胞弟是一条龙种？”男厨子说。
“可了不得了，鱼、鳖、虾、蟹都怕这条龙。”女员工说。
“水中之帅，今天直播的节目算是开了眼。”男员工说。
“……”
员工们议论着，蔡碟子却把眼光落在云小芳的身上。云小芳穿一条白色的裙子，经水一浸，整个淑女的轮廓就曝光了，身材是一览无余。蔡碟子看着云小芳，云小芳就看自己，许多眼光随之转了过来。三个信用社的女员工很快形成了犄角之势，就把云小芳围在了中间。
“散了，散了。”田宁说。
员工们都散了，一位女员工陪着云小芳来到女宿舍，女员工拿出自己的工作服给云小芳换上。云小芳穿着工作服出现在田宁、蔡碟子的面前，依然是那样落落大方。
“谢了，云小姐！”蔡碟子抱拳说。
“谢什么？”云小芳问。
“救命之恩。”
“在蔡主任的眼中疯人就不是人了，还谢我有什么用？”云小芳说。
云小芳揭开蔡碟子的底儿，蔡碟子连忙掩饰。蔡碟在大学读书时，一次参加武装泅渡，教官就说了，刚挨淹了的人不能下水就救，一旦被被淹的人抱住，可就是九死一生了。蔡碟子是在等待时机，然后跳进水里去救人。还有，那些员工跳进水里救人，有的不会水跳进塘水里淹死了，信用社主任就得负全责……蔡碟子说的条条是道，田宁、云小芳不得不佩服蔡碟子雄辩的口才。云小芳被蔡碟子卷了回来，心里是老大的不舒服。
“蔡主任，我和田总？”云小芳问。
田宁就在脚上使动静，意思不让云小芳说话太过火了。其实，云小芳也是知道了。这个蔡碟子自视高学历，目中无人，就得给他几句。云小芳还想给蔡碟子几句，见到田宁不高兴也就罢了。这时，她想到了车里装的蝴蝶兰，就起身把蝴蝶兰搬了进来。蔡碟子就开始褶巴了，一连气儿放了几个地方都不合适，最后，云小芳把蝴蝶兰放在他的办公桌角上，他才算满意了。
“田总，凭你送来的蝴蝶兰。蔡某人，一定知恩回报。不是回报一只金蜻蜓，也不是回报一只金蜘蛛，而是要回报一只金蛤蟆。话已至此，工作就算谈完了，咱们就该进行下一个节目了。”蔡碟子说。
“请蔡主任吃上一顿，怎么样？”田宁问。
“喧宾夺主了。”蔡碟子说。
蔡蝶子说完就进了休息间，再出来时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西服，扎着星条旗的领带，看上去更加风流倜傥。
“有人秀肌肉，有人秀拳脚，有人秀名车，有人秀金银，蔡主任秀什么？”田宁问。
“拿网络上的语言说只能哈这身西装了。”蔡碟子说。
三个人说说笑笑往外走，司机早已恭候在门口，很有礼貌的请客人上车。蔡碟子瞪司机一眼，司机杀猪不吹就蔫褪（退）了，蔡碟子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云小芳却是下了车，她知道蔡碟子没有驾驶证，是个黑户开车者，就是马路上的杀手。云小芳不肯上车，蔡碟子把司机又打发了。田宁要开车，蔡碟子又是不肯。但是，僵局很快就打破了，就餐的位置离信用社办公地点并不远，三个人就溜溜达达走着，向蔡碟子心中既定的大酒店走去。一路上，蔡碟子总是侧着身子走，很像一个患了脑瘫的螃蟹，把半边脸都让给了云小芳。
“想当年，国家总社组织有关人员到国外去考察，我还就得到了真谛。你们说，外国人为什么长得又粗又壮？”蔡碟子问。
“错了，蔡主任没有设置好范围状语。”云小芳说。
“范围状语？”蔡碟子愣了一下问。
“范围状语应该说是去了欧洲，去了美洲，还是去了东南亚？”云小芳问。
“我们是去了欧洲，确切讲是德国。德国的国民顿顿喝牛奶、吃牛肉、香肠、比萨……身体就吸收了大量的卡路里，大多又都是坐在电脑前工作，热量在体内散发不出去，还有不胖不壮的道理。再看看国人，喝大米粥、小米粥、高粱米粥……再看吃的菜，菠菜、韭菜、芹菜、香菜……都是一些碳水化合物，体格还能健壮？”蔡碟子说。
云小芳就在心里想，人的基因是不可忽视的，这跟人的文化程度没有太大关系？蔡疯子没有什么文化就是一个吃，蔡碟子处于白领阶层文化不谓不高，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吃，民以食为天，不错呀？两个饭桶一根扁担挑着，挑担子的人当然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云小芳想到这儿，三个人就来到了一家信用社分社，蔡碟子随着转门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