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阿尔坎迪亚
“游戏《洛克人ZERO》啊……”
达·芬奇敲着键盘，很快露出意料之中的失望。
“果然查不到。刑部姬，看你的了。”
刑部姬信心满满地朝达·芬奇竖起拇指。
“放心吧。就算是没怎么玩过的游戏，公主也会云一遍剧情，毕竟可能当成漫画创作的灵感嘛。”
“那可真好。所以你刚才说的新阿尔坎迪亚是什么样的城市？技术力和魔术体系是什么样？”
“总的来说，那是人类和Reploid（思考型机器人）共同居住的地方。所谓思考型机器人，就是外观和人几乎没有区别，甚至内部也有相似构造，可以像人一样思考，具有人格的机器人。简称雷普利也可以啦。”
达·芬奇两眼放光。
“具有思考能力和人格的机器人！？这么说他们也能学习，能进步，能自我成长吗？”
刑部姬几乎缩了一圈。
“应，应该是吧……”
“太厉害了！这可是当今世界一直在讨论的问题啊！”
这说的是智械危机和恐怖谷理论那档子事吧？立香不太了解。在三次元的现代，想造出和人一样的机器人，技术不够姑且不说，情理方面也是讲不通的。
但这里是二次元世界，源头来自三次元人类的想象。所以这其实是人类渴望的一种发展趋势？
“话题扯远了吧？”
修玛打断了达·芬奇的亢奋，望着一个方向说道。
“既然这里是科技感十足的世界，那就没有或者只有很稀少的魔力概念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达·芬奇恍然大悟地盯着显示屏。
“还真是……魔力浓度低得可怕。而且这可能都不是魔力，说不定是电子元件里漏出的能量反应之类。该不会这个世界连灵脉都没有吧？”
灵脉，潜藏于地下的魔力节点，可说是召唤从者所必须的东西。没有灵脉，基本意味着无法正常召唤。
一上来就碰到这种坎，立香和达·芬奇不由得露出些苦相。
“有车过来了。”
修玛忽然说。她一直望着的那个方向来了辆大厢货。那车明显在朝这边靠近，又停在垃圾堆外。
下来三个人，踏上垃圾堆，朝他们走来。
终于要开始了，新世界第一次与人接触。立香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脸。
按刑部姬的推测，二次元使用的语言都来自三次元，而且以英语和日语为主。即使有些特殊语言，借助手环搭载的通用翻译术式，沟通不成问题。
对方正盯着立香，越靠越近。
最前面的是个有些胖的大叔，类似技师的工装油渍斑斑，看着是个干活的人。他身后那两个，虽然是人形，但感觉不到人的温度。
他们的身体有金属装甲，一蓝一绿。绿色那个眼神很不友好，完全把立香他们当成敌人。蓝色那个则很平淡，说不上敌对，只是显得冷漠。
大叔先发话道。
“你们……是人类吧？从哪来的？为什么在这里？”
立香上前一步。
“您好，我叫藤丸立香，这位是修玛。我们来自名叫迦勒底的城市。”
瞎话张口就来。走过这么多特异点，他已经习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在不违背交涉原则的基础上尽可能说得含糊。
这次的原则是，不能和当地人说二次元与三次元的关系，因为迦勒底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确定敌我关系之前，不能暴露迦勒底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听了立香的话，后面那两人对视一眼。大叔则是狐疑地打量着立香和修玛。
“迦勒底？没听过。离这里很远吗？”
“是啊，很远很远。我叫达·芬奇，这位是刑部姬。请问这里是新阿尔坎迪亚吗？”
立香手环的影像里，达·芬奇热情地打着招呼。大叔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
“确实是新阿尔坎迪亚。话说你们这通讯设备有点老啊。”
一句话让达·芬奇只能苦笑。确实，对于这个雷普利满地跑的世界来说，地球的技术力太低了。
大叔话头一转。
“不过能干掉那个‘异常体’，看来你们也有些手段。”
“异常体？”修玛踩了踩脚下的残骸，“这个东西吗？”
“你们不知道异常体？”
“当然知道啦。”刑部姬赶紧接话，“就是出了问题，四处搞袭击和破坏的机器人嘛。”
她这波及时的解释总算打消了大叔的几分疑惑。
“真是群怪人。你们要进城吗？”
“嗯。”立香点头。
“那正好。我们也要往那边去，就捎你们一段路吧。”
“谢谢！”
“小事一桩。哦，还没自我介绍。我叫【亨利】，是个回收废品的。我们发现这附近有个不错的异常体反应，就赶过来。没想到被你们抢了先。”
“难不成你要回收这玩意？”修玛又踢了一脚残骸。
“哼，外行人就是外行人，什么都不懂，一惊一乍。”
亨利身后，那个眼神不友好的绿色家伙嘴也一样不留情。
“不要乱讲。”
亨利训斥一句，又笑着对立香说。
“见笑了。他们是和我一起的雷普利。绿的叫【阿尔法】，蓝的叫【贝塔】。”
“你们好。”
贝塔走过来。他的声音是有些低沉和磁性的男音，向立香伸出手。立香马上握住了。
这可真奇妙。和一个跟人类完全一样的机器人握手，恍惚间让立香有些做梦的感觉。
旁边阿尔法则是眯起眼睛，用女人的声音说。
“大叔，真要带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上路吗？身为人类能徒手消灭异常体，他们肯定隐瞒了什么，不值得相信。”
好家伙，这话虽说合理，但也太直接了吧？
立香尴尬地笑了笑。修玛可就没他那么好脾气了。
“说得也是。那你这绿铁皮要不要陪我‘深入交流’一下？”
阿尔法冷笑道。
“别以为收拾个异常体就了不起了，人类。你在我手下连一分钟都撑不过去。”
“有意思，来试试啊？”
“好啦别吵，都和气一些。”亨利把阿尔法往后推了推，“不好意思几位，阿尔法嘴巴有些毒，但是个好人，别太介意啊。”
“没事没事。”
立香也趁机说和。这事就算过去了。
众人上了货车，前往新阿尔坎迪亚。
*****
“你说现在新阿尔坎迪亚的状况啊？”
亨利将车开上高速公路，一边设定自动驾驶，一边听达·芬奇和刑部姬问话。他们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新阿尔坎迪亚的统治者是谁。
这样能判断出他们处在《洛克人ZERO》的哪部分剧情中。
“一年前，”亨利按下车载电脑显示屏上的“确定”键，“那场黄昏灾难结束以后，到现在还算安生。”
“黄昏灾难？”刑部姬听到了陌生的词，“是拜尔博士那个事吗？”
“不然还有谁这么疯狂？那家伙造出了卫星炮台‘诸神黄昏’，明明自己也是个人类，却要向人类复仇，还用卫星炮轰炸了新阿尔坎迪亚。不过他最后……”
亨利的嘴角有些翘起。
“……被传说中的英雄【ZERO】彻底消灭了。”
“赤色战神ZERO，”刑部姬感慨地点着头，“我记得他……”
亨利揉了揉耳朵。
“果然你们也听说了啊。ZERO独自传送到诸神黄昏，杀死了与诸神黄昏核心融为一体的拜尔。诸神黄昏粉碎，碎片在大气中燃烧殆尽，ZERO也就此死去。”
“这……”
立香一阵无语，不知道该说啥。
听意思，ZERO应该是游戏的主角吧？连主角都能死，这个游戏的主题未免有些沉重。
“好啦，你们问完我，也该我问问你们了。”
亨利去身后的箱子里摸出三瓶水来，扔给立香和修玛一人一瓶。
“说说你们迦勒底的事吧。我一直待在新阿尔坎迪亚，还真没听说过叫迦勒底的城市。”
“没问题。”
达·芬奇接过话头。亨利问了些事情，达·芬奇能回答就回答，不好说的就让刑部姬糊弄。算是没有露出马脚。
说话间，货车通过进城的卡点，在一处好似车站的地方停下。
“就到这里吧。”亨利说，“我们要去别的方向，你们在这里坐车，很快就能进市区了。”
“谢谢你，大叔。”
立香礼貌地回答，修玛则是和阿尔法最后互瞪了一眼。
“烦人的家伙。”
货车都开走了，修玛还是不快地说着。那样子就像小孩之间的斗嘴，让立香看了有点想笑。
他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刑部姬？能确定现在的时间线了吗？”
“当然。”
刑部姬忍了一路，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交给公主吧，顺便也介绍一下新阿尔坎迪亚的常识。”
*****
通过亨利的话，刑部姬能确定现在是《洛克人ZERO》第四代，也就是最后一代作品结束的一年后。
洛克人这个系列虽然分支众多，但也有着能够互相承接的主线剧情。以《洛克人ZERO》系列来说，它的故事大约发生在《洛克人X》系列的一百年之后。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异常体，洛克人系列永远的敌人。
早在一百多年前人们就发现，雷普利和机器人会因为感染病毒以及其他未知因素，开始反叛他们本该服务的人类，成为祸害。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名为“异常体猎人”，也叫“反叛猎人”的组织应运而生。
他们专门猎杀异常体，在各个城市间奔走，是维护世界和平的使者。
这支队伍里最有名的成员，便是由莱特博士制造的雷普利【X】。之后还有莱特博士的死对头，威利博士制造的雷普利ZERO。他们原本互相敌对，但经过一些事情后成了死党。
猎人们与异常体展开了漫长的战斗。在名为“精灵战争”的灾难结束后，ZERO自我封印，留下X自己面对一切。X建立了新阿尔坎迪亚，想打造一个人类和雷普利能共同生存的乐园。
后来，X用身体封印了名为“黑暗精灵”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很难解释，总之你可以理解为某种不好的存在。但他这么一搞，新阿尔坎迪亚就失去了领导人，如此下去会造成恐慌。
于是，执政者们委托年仅14岁的天才美少女科学家【雪儿】，制作了复制X，代替X管理新阿尔坎迪亚。
“什么？天才美少女？”
刑部姬正说在兴头上，突然被达·芬奇近乎尖叫的声音打断。连几个工作员都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们看到了达·芬奇有些抽^动的脸。
“可恶，这不是跟我的人设撞车了吗？而且，对啊……我为什么没想到？比起显得成熟的蒙娜丽莎，或许在外表上做得小巧一些会更受欢迎。”
修玛鄙夷的眼神一览无余。立香也感到无语。
“达·芬奇亲？咱先把审美的事放一放好不好？”
“就，就是啊达·芬奇亲，你都把公主吓坏了。”刑部姬抱着胳膊，可怜巴巴地望着达·芬奇。
达·芬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失态失态。不过，嗯，看来有必要考虑准备一个更小更年轻的身体的了……话说刑部姬，你介绍就介绍，干嘛非得加那么敏感的形容词？”
“这，这是设定里的东西啊，公主怕遗漏什么，就原封不动地说了。”
“呃，抱歉，请继续。”
虽然复制X努力管理着新阿尔坎迪亚，但城市的处境依旧艰难。外部有异常体的威胁，内部则被能源危机困扰。雪儿抓紧时间设计新的能源系统，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在研究完成前，复制X为了解决燃眉之急，不得不采取极端行动。
他下令处决那些没有功能，或者功能性很弱的雷普利和机器人，以节约能源。这大概就跟公司周转不开，被迫裁员一个道理，按说属于无奈的做法。但因为处决权全在复制X以及他麾下的四大天王手中，这个行为最后被认定为暴政。
雪儿对复制X的做法非常不满，于是组织了反抗军，试图保护要被处决的雷普利和机器人。反抗军很快被复制X盯上。两边一交手，反抗军迅速溃败。
危急时刻，雪儿根据传说找到了ZERO自我封印的地方。解除封印，放出了ZERO。
从此，赤色战神新的传说就开始了。
ZERO带着反抗军抵抗新阿尔坎迪亚的围剿，还数次打入新阿尔坎迪亚内部，消灭了复制X。一年后，新阿尔坎迪亚被前文提到的邪恶人类科学家拜尔占领，之后就是亨利说的事情了。
“虽然刚才问亨利大叔谁掌管城市的时候，大叔说是执政团。”刑部姬最后说，“但公主敢用珍藏的手办打赌，雪儿那样的功臣不可能不在新政府里。”
“而她显然更好说话。”修玛补充了一句。
“那当然，她可是温柔善良的美少女呢。”
“好吧，那就直接去问她。与其四处乱跑，这样会比较快。”
达·芬奇的腮帮子气鼓鼓的。
“虽然是个天才美少女，哼。”
“呃，那就这么定了。”
立香苦笑着说。心中默默祈祷这次见面能够顺利，起码别让达·芬奇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