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见上官清流
“莫要告知于他!”我急急地回应,倒是惊了龙泉。
他皱起双眉,“却是为何?难不成你离他下处他竟不知?”
“额,”我一时情急,竟忘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他,自是知晓,只是,只是,”我急得不知如何自圆其说。
“哈哈哈,”龙泉再度笑起,“贤弟,为何每每与我说话你便如此?这羞涩之情如同女子一般,若非知晓你本男儿之身,旁人定要误会我有断袖之癖。”说着,龙泉不管不顾地紧拥了我一番,我被他弄得更是面红耳赤,只得佯装笑意。
“少将军,该换药了。”正当我踌躇不知所以之际,门外一名医吏唤出了声,刚巧解了尴尬。
但,待他二人欲宽衣解带时,我更加手足无措,背转身子不敢直面,“那个,兄长,莫不如我暂且回避。”
“少将军,这位小公子是?”本来医吏并未注意我,却被我的一反常态成功地吸引了。
龙泉此时已将上身的衣衫尽褪,露出健壮的腰背,“莫小瞧了他,虽年纪尚小,却夜战数十群狼且全身而退。”又转向我,“贤弟,你这性子真真要改改,岂是堂堂男儿该有的?那斗杀狼王的勇气去了何处?哈哈。”
医吏闻言亦是笑意满满,“是啊小公子,同是男子,你这身子确是弱了许多,若非少将军明言,我自是要轻视了。看我们少将军,虽伤了如此重,却也结实得很呢。”
我偷偷瞄了一眼,见得龙泉那身健壮的肌肉,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仿佛一只迷途的小鹿撞东撞西,瞬间便转回头来,却已面色酱紫。“请问,这伤,可,可,何日可痊愈?”我寻着话题缓解时局。
“贤弟安心,再逾十日便无碍。”
“是的,少将军却需按时服药。”医吏叮嘱。
“对了贤弟,你居于上官府中,可见得他夫人?”龙泉遣退了医吏,边穿着衣衫,边与我闲话。
“夫人?”我一惊,暗想难不成上官清流已将我的事情告知了?不对啊,若是,龙泉岂会如此待我?“何时的事?我竟不知啊。”
“哦?我也甚觉奇怪,那日孟子之送来一剂药方,上官兄称是其夫人研习古籍而得,我问之,他言不日便邀我观成婚之礼,故而问你,尚不知备何礼物。”
“呼,”我长出一口气,“莫不是上官兄玩笑?我确是不知。且兄长怎会问我?我与上官兄不过机缘相遇,并不熟识。”
“哈哈,是愚兄多言了。”龙泉拉过我,“不知为何,竟是如此欲亲近贤弟,莫不成前世你我便是兄弟?”
见着他满眼的欢喜,我不知如何应答,却亦是满心欢喜,难不成果真前世之缘?
“少将军,老将军相传。”门外一兵卒高声禀报。
“好。”龙泉抬手为我整理一下衣衫,“只顾着与贤弟闲话,却忘了你这一身装扮,呵呵,罢了,先随我去见过舅父吧。”说完便拉着我一起去了议事堂。
“舅父,这便是我与您提过的顾贤弟。”龙泉笑着将我推至了一位花白须髯、满面慈祥的老者面前。
“哦?便是被错抓进牢中之人?”老者带着笑意上下打量于我。
我闻此声浑厚有力,便知此人功力非凡。抬眼看去,只见老者双目炯炯,虽年过半百,却体态精干,一眼便知久经沙场、身历百战。“无名晚辈见过老将军。”我一揖而深。
老将军承了我的礼,便貌似闲话地与我聊起了如何救起的上官清流以及夜战群狼之事,我亦无所隐瞒,一一据实相告。“如此顾公子确是能人啊,不知尊师为何方高人?”
龙泉亦笑着接过,“听闻乃是靳先生同门高人,却并未知名,今日正好同问贤弟。”
我顿觉心内咯噔一响,强装笑意,“家师并非高人,仅是一届隐士,并不扬名。”确是啊,我连自己都忘却了,和谈师傅?且小院内的各项记载,并未留下任何名姓,仅存不过是家族居处,且需详加揣摩方得出。
“顾公子何须客套,若非一世高人,岂会教得如此高徒?想来泉儿若遇那群狼,亦未见得可全身而退。”老将军虽是客气,却令我听出了那弦外之音。
“确是如此。且家师严令晚辈不得外宣,还望老将军海涵。”我言罢再深施一礼。
“如此,”老将军尚未说完,便有下属进内回话,“启禀将军,上官公子业已返回,正于堂外求见。”
“快请。”我尚未有举动之前,老将军话已出口,而上官清流便随之而入。
我起身欲要避开,却恰与其直对。
“鸣儿?你竟在此?”上官清流亦惊亦喜,便脱口而出我的名字。
“哦?如此说来顾公子全名为顾名?”老将军捋着须髯,笑道,“果真好名字!还谦辞尊师无名,哈哈。”
上官清流出口唤我的同时便已觉不妥,却恰被老将军一番话岔了过去,随之笑答,“原来贤弟并未实言啊,”此话一语双关,顿令我紧皱双眉。他却一脸常态,转而先向老将军行了礼,方开口道,“老将军,清流去而复返,确是有事相告。近日匈奴两位贤王的试探已惊动了大都尉,此人素来行事谨慎,故而在下恐其会对我军不利,特赶回相助守城。”
“哦?”老将军微微思索片刻,“无非是试探城内疫症虚实与我等的应对之策。”
“正好,可以借此将人放回。”吕先明显已做了完全安排,“只是,若匈奴大举攻城,却是不利。”
上官清流急忙上前,“清流愿出城迎敌!”
老将军微微一笑,并未置可否,龙泉却从旁开言,“若是顾贤弟亦可辅助亦尚佳。”
我一愣,见他笑着看我,再看向老将军,遂了其心意,拱手抱拳,“老将军若是信得过,晚辈自当尽力!”
“好!”老将军拍案一喝,“却是老朽想见识一下公子的本领。”
上官清流却不赞同,“鸣儿尚年幼,且未经沙场,不宜出战。清流自恃无碍,还望老将军成全。”
“上官兄此言差矣,”龙泉自是想我能于老将军面前露脸,“顾贤弟虽最年轻,却是龙精虎猛,且武功本领不在兄长之下,若得历练,自是前途不可限量。”
“是啊,师傅虽为隐士,却是教导晚辈护国守土自是本分。若不得便罢了,现下恰逢其时,于情于理均该助一份力,岂有贪生怕死之理。”我急忙跟上龙泉的话语,“兄长疼惜小弟自是小弟之幸,却不可夺了小弟这份心才是啊。”我对着上官清流笑意浅浅,令他一时语塞。
老将军从中圆场,“顾公子其心可鉴,若一众少年皆如此,实乃我大汉之幸。上官公子莫要偏袒,尚不知如何,届时再定夺,也不负了顾公子此心此意,可好?”
上官清流自是无法辩驳,无奈只得应承。然转而踱步靠近,“贤弟,却常是令为兄忧心啊。”言未毕便抓起我的双手。
“额,上官兄见谅,只因闻听玉门关内瘟疫甚重,故而急切赶来,未待兄长返回奏禀,在此特向兄长告罪。”我一揖而下,却被他双手拦下。
“贤弟哪里话,为兄何时会怪罪于你?”说着便握紧我的双手,令我挣脱不能,“城中疫症已由贤内子辅之一二,贤弟大可安心。正巧再遇贤弟,不日便是为兄大婚,贤弟务必随我回去观礼。”
我二人的对话貌似平常,却暗藏玄机。见他一脸的失而复得,且更加用力握紧我的手,我心内烦躁异常。“呵呵,先恭喜兄长了!”我说话间便抬手抱拳,从而脱开他的桎梏,“龙泉兄方才提起此事,我二人正不知备何礼物呢,不如,”我转向龙泉,“兄长若是便宜,可否陪小弟于城中逛逛?”
龙泉看出了我的窘态,笑着应承,“好啊。这便去吧。”说罢起身将我拉开上官清流身前,“却是需为贤弟先换身衣衫。”
“不必了,”上官清流接过话,“我曾承诺为鸣儿购置新装,既然恰逢其时,不如同去。”
老将军见此情景,颇有些不解,有心开口,却未及之时,一名兵卒飞奔进堂内,“启禀将军,前军探马回报,匈奴大军有所动作,似是再度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