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送别老马
病房内，只剩下王尧和慢慢清醒过来的老马，为了能沟通自如，医生给老马注射了特制药剂。
这种药剂会透支老马最后的生命力，不过为了完成老马的遗愿，老马儿子也忍痛答应了。
“唔，你来了。”老马逐渐清醒，说话还有些吐词不清。
“帮我摘下来，摘下来。”王尧通过老马的眼神，判断出老马是要王尧帮忙把呼吸器摘下来。
虽然可能会让老马加速消耗生命力，可他意志坚决，只能照做。
“老马，我来了，你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王尧抓住老马长满老茧的手哽咽道。
老马去掉了呼吸器的束缚，说话非常清晰有力：“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况我还看到你现在的成就。”
“武神啊，哈哈哈哈！我这辈子也，咳咳。”
王尧看见老马情绪激动，连忙上去扶他坐起来，拍了拍背道：“你慢点，武神算什么，还不是你教出来的，你多活几年，我也让你风光一下。”
老马手轻轻一摆，神色平静，淡然道：“不活了，满足了已经，活那么久干嘛？”
“对了，你打开电视新闻，我要看看你的报道，看我干什么，快去！”
王尧没办法只能找来遥控，打开电视，果不其然，刚打开就是武神相关的新闻。
是陈冬刚刚下飞机，被人围着，连衣服都被撕烂的那一段。
“陈武神现身机场，偶遇疯狂粉丝围堵，目前武神陈冬签名在网上已经卖到15万元。”
老马嘴都笑裂开了，戏谑的眼神让王尧无地自容，还要王尧给他签名。
“我这辈子也没出过名，想不到捡了个流浪娃现在这么有名，哈哈哈。”
王尧“怒”道：“你等着，我会让你出名的。”
老马依旧是戏谑地看着王尧道：“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一个糟老头子出名。”
王尧忍住不了，赶忙调了下一个频道，不料。
“武神陈冬，今日回到天南，当街呵斥堵路的议员江乐，直言江乐不配做一个武者。
据了解，人类议会已启动对江乐的失职调查，以及武者规范调查，目前江乐已停职前往总部接受质询。
陈武神自称亲人病重，而且根据现场画面陈武神脸色十分不好，目前社会各界都非常关注事件进展。”
然后是一段王尧被江乐堵住，愤怒开喷的视频，可以看出王尧当时确实很着急。
看完这个新闻老马脸色不好了，虽然王尧直言亲人病重让他很暖心，不过还是很担忧。
“何必呢，那可是议员，他万一没查出什么，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王尧不屑地回道：“你放心，我和议长关系好着呢，江乐这次完了。”
“那就好，咳，我时间不多了，咱俩聊聊这三年的好玩的事。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老是给你吃菠萝包吗？”
“因为便宜？哈哈哈。”
“你讨打。”
……
聊着聊着，老马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直到王尧有些听不清了。
王尧实在不舍，他在老马身上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亲情的滋味，如今让他眼睁睁看着老马死怎么行。
“老马，如果现在我能让你多活几年，你愿意吗？”王尧眼神真诚地看着老马，希望他答应。
王尧的练气期法术里面有个小回春术，针对修仙者可以治疗轻微外伤，对于普通凡人更是可以用灵气蕴养全身。
多用几次小回春术提升老马的生命力，再加上王尧用精纯的法力推拿，起码也能让老马多活两年。
然而老马摇摇头，眼睛看向窗外，虚弱又坚定地道：“不用了，我这辈子武者的遗憾已经被你完成了，可我对不起我老伴，她等我够久了。
我爱她，思她，念她，我不想等了。”
王尧无奈之下只能退出病房，让老马儿子等一会儿。
钟雪也一直等在外面，十分担心地看着王尧，弱弱地说了句：“没事吧，别太伤心了。”
王尧示意没事，让钟雪拿来纸笔，刷刷一首词就写成了。
江城子·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他想到的方式，让老马出名的方式，想必他应该也很喜欢。
随后王尧将这页纸交给老马儿子，让他进去，问问老马喜不喜欢。
王尧就这样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看着门口发呆，最后一程是轮不到他送了。
十多分钟后，老马儿子眼睛发红痴痴地走了出来，王尧起身看着他。
“走了，父亲走了，他说很满意你这首词，让你烧给他，这样也许母亲不会打他。”
神识扫过，老马确实没有了生命体征，王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一种是时候离开的感觉涌上心头，对了，他或许也该回去。
老马葬礼上，王尧亲自立碑刻文，还将江城子这首词刻在了碑上。
由于并没有完全保密，瞬间全网都知道了武神的师父去世的消息，议论纷纷。
“武神节哀，感谢马师父培养出陈武神。”
“十年生死两茫茫，这世界还有如此真挚的爱情，呜呜呜。”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希望马师父下辈子还能找到她！”
“真情郁勃，句句哀思，读着都令人肠断难抑，实在难以想象马师傅该如何沉痛。”
而为此词盖棺定论的还是人类议会议长张远：“此实乃千古第一悼亡词。”
此言一出，马师父的声望居然在短时间内超过了王尧，因为这个世界的文化实在太贫瘠了。
当即，江城子入选教科书，东华之外的国家也兴起学诗词高潮，老马千古留名。
完成让老马出名的承诺之后，王尧收拾收拾前往首都议会总部，张远告诉他有个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到场。
两天之内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说是十万火急，都把张远急得派飞梭来接他。
王尧可不和他猜谜语，逼得张远没办法，只好说了两个字，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