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江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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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过年好!”姨父一进门先问了声好。

“你也好,快坐坐!”老谭见到了姨父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热情的招呼着。

对于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哑巴更是一双眼睛象喷火一般怒视着我,还没等我俩坐下就开始了她的个人表演。先是连比划带哇哇了一通,手象两只鸡爪子似的也看不懂她比划什么?

“老谭你让她别跟着哇哇了,吵死人了。”姨父说完转头看着我:“小四儿你去那屋吧!我跟老谭伙计唠一会儿!”

小屋冰冷冰冷的,金子趴在了炕头上,小红跟桂香坐在边上。桂香脸色红晕,没穿个外衣冻的双手抱肩。见我进来姊妹俩连忙站起,让出个位置来。

我摇了下头,要不是想听听什么结果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下去的。

“都是我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闺女,害的我年都没过好。”老谭终于长篇大论的开始了讲演:“小孙俺家这个哑巴虽然有些糊搅蛮缠,可做为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你得理解啊!再有我常年有病(真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干不了重活,弟弟妹妹还那么小。那管着你在家再帮我两年也好,小小年纪就想找婆家。更气人的是大过年白夜不着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那可不,”姨父终于等到了插嘴的机会:“即然到了这种地步你说怎么办?孩子是自己身上的肉,屁股再臭也不能割扔了。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那会儿不一样了,更不听话。你说轻了她根本不捋胡子,管严了他许是跑了,跟你玩个失踪。要说起来桂香这孩子还是好样的,小时候就帮着你种地放牛。说起老邓大姐家的几个孩子也行,从不打仗闹事儿的。小四儿个儿是小点儿,可他硬干。还有这前后屋住着多好啊!有点儿事不用出屋趴在窗台喊一声就行。”

“咱不说人家孩子,也没权力说人家。”老谭阴阳怪气的说。

房子不隔音,我实在听不惯他们谈话的语气与内容。随手由墙上拿起了桂香的外衣,一拉她的手:“回去吧!”

“回那吧!”

“回那去,那也不是我家。”她说着披上了衣服,又看了眼弟弟妹妹。

“走吧!”我一揽她的肩头。

姨父回来了,二千块彩礼。

山上的冰雪已经融化,小丽名正言顺的住了过来。生活再一次进入了平静。

“你俩就这么过也不是个办法,不行借点儿钱你们结婚吧?”母亲对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同居总感觉过意不去。

“不用了妈,剩下的我们自己现挣现制办就行了。”桂香不以为然的说:“我们不想带着饥荒过日子。”

“可行李总的买吧!我前几年买了两床被面,你一会儿过去看看不行就买点棉花做了。还有这窗帘什么小东西也得换了。你爸说去你小姑家借点儿钱,住家过日了锅碗瓢盆总的有吧!现在钱也毛,千八百块的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桂香,你回来一趟。”我们正在说着,岳父(过后就这么称呼)站在院里喊了一句。

“你爸叫你什么事儿?赶紧回去看看吧!”我下意识得说。

“好像来了个男人,挺高的个子。”母亲这才想起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儿,”桂香边穿鞋边向后户看着:“好像是老严来了。”

“老严是谁?”母亲总是刨根问底。

“我爸的朋友。”

桂香去了一会儿回来了,母亲又紧随其后的赶了过来:“什么事儿?”

“没事儿过来看看,听说我有了婆家叫去问问。”

我能看出桂香不高兴的样子,对母亲说:“你不要看被面吗?走桂香过去看看。”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对你如此关心。”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更不想因为小小的失误再一次失去了爱情。我是个赌不起的人,都三十岁了,已经没有了那个资本。

“老严,我爸年轻时给生产看青(看护没有成熟的粮食),老严在市政府上班。他是个钓鱼爱好者,常常到咱这边玩,就这样二人认识的。我爸拿着公家玉米给他,而他也常常送我们一些旧衣服。这个人我不喜欢,特别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色迷迷的。他跟我说不要嫁给你,即便是拿了彩礼也没关系,他帮着退回来。”

“这么说他要带你走喽?”

“我才不去哪!一看他就没按什么好心。”桂香坚决的回答着。

“你爸是怎么想的?”

“他那人我是看透了,这辈子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

“老严很有钱吗?”

“巿财政局局长你说有没有钱?”她没有等着我回答继续说到:“前几年他在儿童公园有个大饭店,如今又在大连买了房。其实都不是好道儿来的钱,他这回来是让我跟他去大连。”

“你不去他一定很失望吧?”

“不会吧!象他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永远都不缺女人。”她蔑视的说到。

桂香怀孕了,可我并没有多高兴,到是她兴奋不已:“今天韩立杰(村妇女主任)找我了,她说让咱俩快去登记。不然今年就拿不到准生证了。”

“你的岁数够适婚年龄(九六年她刚好二十岁)了吗?”我下班一回来她连忙凑了过来。

“她给想办法,反正也差不了几天。”

“等我倒过了班儿再说吧!”

我又回到了十八号井,大哥组的班儿,劳动强度很大的。父亲在小姑家借了一千块钱,购制了些炊事同具和些窗帘之类的小东西。她不太会做饭,有些活计都是妈妈亲手敎她。

“今天下围子我看见马书记的老婆,她说真没想到你还会揣上孩子?这个老娘们真是可恶之极。她还说我不该嫁给你,人又矮咱爸还不务正。说你要是随了咱爸那日后只有哭鼻子的份了。”

一提起老马我对他没有半点儿好印象,他的家人更是可恶。

“她为什么说你不能生孩子?”我明知故问了一句。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年轻吧?”她胡乱应付了一句,转头问我:“哥,我在柜子里发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妈妈说是你的第一个对象,她长的好漂亮呀?”

“照片哪?”现在这间屋子里小丽唯一的一件东西只有那张照片了。只从我跟了桂香,就连姐姐与大嫂都将他们家小丽的像片摘了下来。

“让妈妈拿去了,你们俩为什么黄了,听妈说她都怀了你的孩子?”女人对这些事情都很敏感,语气之中多多少少也有了些醋意。

“她结过婚的,而且当时还没有离婚。”我敷衍了一句。

“一听她就不是什么好干粮,即然有了婆家还来勾引你。听妈说你就是因为她才到现在的?”她一下子找到了泄愤的理由,咬牙切齿的说。

“有些事儿也不能全怪她。”我不想在究结这个问题了:“收拾一下吃饭吧!我都饿了。”

人都是双重面孔,有美丽就有丑陋。人更怕长时间的相处,彼此之间的一些个性与不足慢慢的就会显露出来。

“我今天看见小霞了,她问我用什么样的热情融化了你这座冰山?”说到这里神定气闲的看着我:“看样子她对你有好感哪?”

我的心当即扑通一下,她对我有好感我怎么没有发现?记得我们在一起时除了斗嘴就是斗嘴。更何况她家是什么条件,自己又是什么样子。还有就是年纪的差别。不对,桂香比她还小一岁,也许是爱情无差距吧?

如果当初我向她求婚会怎么样?现在一切都晚了,何况香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你发什么呆,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我三箴其口什么都不想说。她没有小丽懂事儿,起码她知道每个人心中都该有点儿隐私。

“她说你有三个月没去他家了?我说你让我迷住了,除了上班就在家陪我。”满足的脸上挂着丝丝的得意。

“哼!”她的这个举动让我很反感,也只能是心里反感一下。

我们终于登记了,由乡政府一出来她异常亲热的挽起了我胳膊,嗲嗲的说:“今天中午去那里庆祝一下哪?”

“你选个地方吧!”我的心情很好,拿到了结婚证就说明再也不是光棍了。

她笑呵呵的瞅着大道两旁的饭店,然后摇了下头:“还是去市场买点菜回家做吧!我在饭店当过服务员,点三四个菜就要几十块,还吃的不尽性。听妈说你会做菜,咱们全家乐呵一下吧!”

我做了八个菜,晚上也准备休息一天。上月干了个满勤,挣了九百一拾块。她正盘算着买个什么样的家具哪?母亲将岳父家三口人(小红又出去传教了)也叫了过来。岳父知道桂香怀孕了,拿着结婚证对着哑巴比划了半天。哑巴第一次乐了,又是胡乱的笔划了半天。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更多的是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