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突然觉得一阵旋晕,饭碗由手中滑落到桌子上。二嫂说的什么我并没有在意,可她要去广州。这意味着什么?生离死别吗?
“你怎么了四儿,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了?”母亲见我脸色刹白,顿时慌了手脚。
小丽在一旁扶住了我,对着母亲说:“妈您别急,四哥一定是感冒了,我扶他过去休息一下就没事儿。”
说着她不等我同意,架起了我向小屋走去。
“坏了吧!别看他一天到晚象是很要强的人,感情方面却脆弱的很。”二嫂的话我依昔听的见。
“就他妈的怨你跟着乱呛呛。”二哥埋怨着说。
“要不去我那里坐坐吧!就当是为我送别吧!”丽俯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月明稀星,嗖嗖的冷风让人不仅脖子一缩。小丽将棉衣领立起挡住了脸,赤裸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丰满的身子依偎在我身上。阵阵的幽香顺风灌到了我鼻子里,让人阵阵的旋晕。她要走了,要是今天早晨知道,我也许会得到解脱。可现在哪!我极力的收寻着理由。街上空空如野,只有闪烁的灯光与明亮的月光交相辉映。街上很滑,我深一脚浅一脚向姐姐家走着。以往的这段路一晃儿就到了,可今天却走了很久。我目视着前方,却能感到她时时都在看着我。
姐家异常的安静,我刚进了屋就被丽拽到了西屋。一进屋她死死的抱着我,猩红诱人的唇雨点般在脸上狂亲子。泪水也同时流了下来,复合着脂粉的苦涩淌进了咽喉。
时间过了许久,激情过后是一片的死寂。寂静的能听到外面积雪挤压的声音,还有我俩彼此的心跳声。
“四哥你相信缘分吗?”不知过了多久她先打破了沉寂。
“什么是缘分?不过是文人墨客在卖弄学问而哄骗世人而已。”我不知道这么偏激的解释几个人能认同。
“我相信,更相信命运。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村上来了剧团唱戏。他们就住在家中,也吃在家中。”说到这里她光滑的胴体离开了我的身体,翻身点上了一颗香烟:“其中一个男演员比我大不了多少。那时我一见到他整个魂都被勾了去,特别是他的嗓音还有一些偏激的言论。真的,当时我都认为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天使。”
“于是你们就好上了对吗?”我的语气之中有了些醋意。
“没有,不知为什么他却不喜欢我,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上了表姐,那时的表姐已经有了孩子,而且比他还大了三岁。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们认识只三天,三天后他竟然带表姐私奔了。你说这算什么?难道我真的连个已婚女人都不如吗?”
我没有说话,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思想也在不停地转变。改变了些什么?
“那个男人走后,我失落了许多,甚至再也不去想男人。”
“你才几岁呀!为什每天都在想着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不恥的问到。
“这也许是地域文化的关系吧?在我们那里十七八岁结婚是正常的。如果到了二十还没有订亲会被别人笑话的。正在我心情失落的那阵子,常家便来提亲了。可是我怎么能嫁给他,甚至一见到他就想吐。”说到这里她的泪又流了下来:“我拚命的反对着,可母亲就象那铁石心肠的西王母。最后让我有了一走了之的想法。”
她拚命的吸了口烟,也许太用力接下来便是一顿咳嗽。我随手夺过了烟塞进了烟灰缸中,用空心掌轻敲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再度将她揽入了怀中,紧紧的拥着那充满了诱惑的身体。由男孩变成了男人,我的人生第一次处在了感情的叉路上。
“于是我在家里偷了一百钱,趁着夜色逃了出来。可天苍苍野茫茫,我要去那里?正巧有一列南下的列车,我毫不犹豫的爬了上去。当再一次醒来时,列车进入了群山之中,终于在这里停了下来。”
我静静的聆听着她的述说,不知道该不该信,更不知道这荒唐的苟合后该何去何从。是逢场做戏,还是要担负起责任。她是个女孩子,一个“坏女人”。坏女人就该这样被人轻薄吗?
“当我由车站里走出后,才感觉到了孤独与可怕。首先就是先找工作,可那那么容易。我在巿内转悠了几天,兜里的钱也见了底。最后终于在饭店找了份端盘子的工作。可谁知老板早就起了坏心,并且早早地就注意到了我。在我去的第二天他在饭菜中动了手脚,夜里强奸了我,并以此威胁我去旅店里当小姐。”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我不是个好女人,就象电视里讲的让人可恶的妓女。”
我的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自古红颜多薄命,小丽就是现实生活中真实的写照。同时也为自己不平,我竟然跟个当过妓女的女人搞到了一起。在这封闭的小山村简直就是空前绝后,以后让我怎么出见人?可她的遭遇又怨谁哪?
“日子一晃就是几个月,可我却渡日如年。终于有一天李哥出现了,是他将我救出了魔窟。可他是有家室的,根本就不能给我一个稳定的家。就托朋友在这里租了房子。四哥!我想有个家,穷点儿苦点儿都不怕。可我知道咱俩根本就不行,你们家克守本分,怎么会找个象我这样的女人哪!姐姐已经下了最后通谍,李哥也决定去广州了。虽然我的身子脏,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她哭的乱七八遭,我的心也跌宕起伏。到了我该做决定的时候,可我怎么办?
“你去广州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实在不行还做老本行呗!”她点上了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揪起了猩红的唇克意的吐了个烟圈。当烟圈变大变淡时又伸出藕一般白的手臂,涂了红指夹油的纤纤玉指随之一挥,一蓬淡淡的烟雾弥漫到了洁白的屋棚上。
十九岁,待放花蕾般的年华。她要去做一个千人骑、万人摧残的婊子。这是个多么让人悲痛欲绝的现实,如果我这时留下她算不算功德无量,算不算变向拯救了一个不良少女走向深渊的悲剧。如果但但从长相上说,跟她相比我自愧不如。如果不是她被封建思想所迫害,不是失身堕落自己怎么可能得到。这时我又想起了郑蛤蟆的话,如果你天天面对的是盛开的牡丹心情一定抒畅开怀,若是面对着牛粪哪?是啊!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別人说什么就全当是没听见,大不了回家我窝在屋里不去见人好了。我深情的搂住那迷人的身体,在那猩红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双手尽情的蠕动着,再一次进入了消魂的空间。
世间的事物总是那么的美好,严冬即将过去,鲜花必是开满了山岗。蜂蝶纷飞与花丛之中,碧水蓝天阳光明媚…。如果人生总在梦里会是什么样子?
屋子里异常的冷,她蜷缩在我的怀中,鼻吸匀称的进入了梦乡。
如果这就算婚姻,未免太草率了。如果算是游戏,岂不是玩笑。看着那熟睡的样子,我一动都不敢动。希望那是个美梦,梦臆着天堂般的生活。女娲造人时她也有迷糊的时候,我希望那个吋段会有我。可命运的不幸为什么耍降临在她的身上?这时我想到舅姥爷说书时常唱过的一句静堂诗:“千古一祸,君子失德,小人常乐,大丈夫也难把美人关过。”我不是大丈夫,更不能名留千古。为什要墨守陈规而误人误已。那张脸很白,白里又透着鲜活的青春。杀身取义,突然间将自己想的很伟人。就象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又象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救民于水火。可平凡就是干凡,太阳照常由东方升起,明天的生活将继续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