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市井泼皮
宋阿七的行为在就快成功的时候被一个反手的巴掌直接打断,随后他被撂倒在地接着被狠狠的踩了几脚。
“哎哟....别踩了别踩了,我错了燕子....”
掐着腰的燕子踹了躺倒在地的宋阿七一脚随后走到一旁去再次靠着树随意的站着,她扯下面巾,露出一张苍白而冷峻的小脸,再次露出不屑的神色斜眯着宋阿七。
“老娘好歹也教了你三拳两脚还大你两岁,这次又救了你一命,你倒好,得着机会就又来轻薄我?”
“嘿嘿嘿....”
爬起来的宋阿七挠着脑袋笑着给燕子道歉
“对不起啊燕子,都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我一时没忍住就.....”
燕子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我长得怎么样还他妈用你来说,看看你那德行,怎么的,看见我就把你老头的事情全忘了个干净?不想知道怎么回事了?”
此话一出,宋阿七顿时兴致全无,他坐倒在地回忆起他在院子里看见的那具尸体,那毫无疑问就是老书生。
“唉.....我都想不明白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我只是跑出去耍个水,回来了就感觉世界都变了。”
宋阿七忽然想到自己最后一次听老头唠叨居然是那次临走前,而且自己还因为心急没听完就跑出去了,想到这里,再没心没肺的他也有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涌上来,眼圈一红流下两滴眼泪。
燕子扭头看了一眼宋阿七的狼狈样气的柳眉倒竖,走过去就是两巴掌把他扇的一愣一愣的。
“老娘没时间看你尿黄尿,实在的跟你说了,我二哥回来了,刚才把那个狗官引走的人就是他,这次救你一命算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帮你,我也想不明白怎么惹上你这么个冤家,动不动就得给你擦屁股。我们明天就得走,去了你家的那些狗官今天晚上一个都跑不掉,至于你.....你自己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宋阿七没想到今天要跟那么多人离别,他急的一把抓住燕子的手臂,但是因为太着急一时语塞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面色涨红。
燕子使劲挣脱了两下还是没弄开,最后看着宋阿七那张脸叹了一口气,任由他抓着那犹如白藕一般的手臂。
“我简单跟你说说吧,我们确实是跟朝廷做对的人,你也早就猜到了,你养父宋凯跟一个与我们有点性质类似的组织有关,这一次不知道那帮子人触动了朝廷哪根神经派了这些鹰犬下来缉拿。你养父估计是个暗桩,朝廷来的人还没到他就上吊自杀了,听说是还留下一封信.....但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以后你就再也别用宋子麒这名字了,就彻彻底底的当宋阿七吧。”
宋阿七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夜之间从一个生活充实的人生赢家变成一个浪荡通缉犯,忽然之间有太多问题涌上心头了。
“我....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么燕子?”
宋阿七期盼的看着燕子,燕子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忍,但是还是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等你有一天拾掇好自己,不再是今天这个动不动哭的跟个小丫头一样的癞头皮猴样子再来惦记我吧,我走了。”
对方没有再多留下一句话就走开了,宋阿七茫然的坐在一片漆黑的荒郊野地里,忽然又不伤心了。
“我能怎么办....左右不就是个活么。”
于是老龙港的两条巷少了一个屁孩子,混在老龙港破落城区的混混们多了微不足道的一份子,癞头阿七,这种名字在这地方一块石头能砸死五六个。
那件事情最后怎样了宋阿七并不感兴趣,他也不愿意再回到两条巷,因为官差们公告了老书生是五斗教的人,邻居们纷纷对过去让孩子去学塾上学感到后怕,甚至有人赶紧去寺庙求符给孩子保平安,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所有人都看着宋阿七眼神奇怪。
至于虎子一家,他们确实已经仁至义尽,官差们查封了学塾之后四处调查知晓了老书生还有一个名为宋子麒的养子,但是谁也说不清此人到底在哪,于是官差们以为此人早就逃之夭夭,没想到宋阿七居然还会自投罗网....至于那位总旗大人为何突下杀手,那又是另外一个可能宋阿七永远不会知道的故事了。
那天晚上官差与一伙不明的匪徒杀的血流成河,听说没多久更多的官差就来到了两条巷调查此案,最终结果是否像燕子说的那么轻松美好,宋阿七也是完全不知。
宋阿七曾打算偷偷去看虎子,结果意外听说了虎子一家全部搬走的消息,晚上他翻墙进到院子里发现了自己遗落在这里的衣裤和一封信,看字迹那是在学塾上过学的虎子写的。
“七哥,希望你能尽快看到这封信,我们家必须赶紧走了,我们只是普通人家担不起这个风险,谢谢你救我一命七哥,那时候官差四处找人,我们把你藏进地窖里才没有被他们抓走,没想到你醒来的那天我爹和我娘只是出去给你收拾包袱的功夫你就直接跑出去了,我娘那天是想告诉你离开两条巷,结果连告诉你不要回去自己家都没来得及说....七哥,不知道这一次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我会想你的。——徐二虎”
宋阿七长叹一口气,这下自己真的没任何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从此之后,宋阿七彻底成了宋阿七,宋子麒这个大名成了一个他不愿意提起的禁忌,随着时间过去,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光明正大的再次使用这个养父给他起的名字,但是至少不是现在。
宋阿七穿着一身破袄子在老龙港的老城区里面跟着一群奇奇怪怪的出身类似处境类似的人相依为命,日子过的苦巴巴,岂止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应该说是不知道上一顿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下一顿是什么时候。
那身破衣服不消几个月就变得不堪入目,过了年之后已经是补丁叠着补丁,最后甚至要用绳子捆,住在一个破窝棚里,唯一算点资产的东西就是一点没人看得上眼的破棉絮,天冷的时候可以当成衣服里子和被子。
今天,宋阿七披着那身破袄在大街上娴熟的讨饭,忽然周围的乞丐开始嚷嚷起来,他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过去。
原来是锅伙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