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剑神之心
这里是？
叶凡眼前一片漆黑，头痛欲裂。
有光！前面有光！
叶凡看清前路，有些阴湿的山洞，当中点一堆柴火，一个布衣男人孤坐在地，捡一根树枝，丢入火中。
“师傅？”
男人明显诧异一下。
“你怎么也...”十方空出位置，示意叶凡来坐。
叶凡盘腿坐下，也捡一根树枝，丢入火堆。
“你肯定有很多疑惑。”
叶凡点点头。
“我们时间不多，我先跟你讲一个故事吧。”十方开始说。
很久以前，那时候十方还不叫十方，也不叫剑豪，他叫，剑鬼！
魔天堡第一杀手，剑鬼。
江湖上传说：
三流的杀手，偷偷潜入目标身边，不知不觉杀死目标，从容离去。
二流的杀手，单刀闯入目标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死目标。
一流的杀手，任何时间来到目标身边，杀死所有看见自己之人。只要刀够快，不留活口，就没有人会发现自己来过。
剑鬼，就是最一流的杀手。被剑鬼盯上的目标，没有一例生还。
但是那一次，他离开天魔堡执行暗杀任务，归来以后，那熟悉的天魔堡已经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仅在后院马舍里，发现唯一幸存的小少主，琉璃。
剑鬼隐姓埋名，终于调查清楚，那件事的主使乃是，玄剑门，天下第一剑宗。那一夜，他单人提剑，怒闯玄剑山庄，欲杀剑玄门宗主，李剑英。但那晚，帝国推行禁武令，独崇法术，玄剑门不降，满门被屠，等到剑鬼赶到之时，只看见余一妇人，她为了躲避追杀，把怀中孩童藏入水井筐中，那妇人她认识，是李剑英之妻，穆萍，那小孩不难猜测，定是他们之子。
自此，剑鬼收留了两个孩子，但仇人和恩人，都已不在，只剩子嗣。仇恨一定要继承，剑鬼想清楚自己以后路该如何走下去，那便是让杀戮延续到下一代。
天魔琉璃，要杀死李守正！
但是，这一切随着两个孩子的长大，他心境却慢慢开始改变。一个声音告诉他，仇恨已经过去，两个孩子一起长大，他们的人生已经翻开新的一章，又何必执念老一辈的怨恨。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老堡主的恩情不能忘记，如果这份仇怨，不由他来完成，就不会有一点意义，他就算是死，也无脸再见九泉之下的那些故人。
两种情绪，在他胸中激烈纠缠，以至于很多年，他的境界都很难提升。那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少年，自称，黑王子！
那个雨夜，他杀死了自己的光明面，遁入黑暗。琉璃和守正也因为误会，相互厮杀，本来一切都在按照那个少年的计划进行，可是其中却生变数，你，叶凡！
直到最后那一剑，六道归墟！一心十方顿悟，哪有什么光明面和黑暗面，自己就是自己，不管哪一面都是不能逃避的自己，他收剑了，让叶凡把他打入尘埃。
也许那是不太完美的人生，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剑鬼，剑豪，就让自己带着这份仇恨，一起下地狱去吧。
火堆发出啪啪的燃烧响声，两人一直不断地往上添着柴火，但是火苗却慢慢黯淡下来。
“时间不多，我该走了。”十方拍了拍双手，站立起来。
叶凡也停下动作，跟着起身。
“你不走这边，你的路在那头！”十方指了指叶凡背后。
叶凡心生疑惑，转头看去，蓦地，感觉背后被一脚飞踹！
我TM！
咳咳咳！叶凡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咳嗽，吐出一口焦黑。
我还活着？旁边躺着昏迷不醒的守正，叶凡微微探鼻息，还好，还有气...
“他们在那里！”一声清脆女音划破晨曦的宁静，是蔷薇！
叶凡安心下来，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入夜。
守正比叶凡醒得早，已经在一旁等待，还有一脸担忧的蔷薇。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叶凡坐起身子，活动一下关节，看起来并无大碍。
“我们都在等着你说出真相。”守正努力压抑自己声音。
“我们？你是说？”
“是师妹救了我们俩。”守正看向洞外，一袭红衣，不是琉璃是谁。
“请她进来吧。”叶凡轻轻说道。
洞里踏进一抹艳红，让众人感觉一下温暖开来，只是蔷薇那个小丫头，怎么有些气鼓鼓的，就像？一只金鱼！
“看我做什？还不快出去，我们要谈秘密。”叶凡奇怪地回看小金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她出去。
蔷薇一跺脚，扭过头不去看他，转身便走。
琉璃笑了笑，不说话，坐在刚才蔷薇留下的凳子，保持与守正距离，等待叶凡解释发生事情。
“从何说起呢？”叶凡犯难起来。
既然如此，我也跟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叶凡开始说：
故事的开头，有一个侠客，他行侠仗义，救下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父亲对侠客有恩，所以他决定要帮小女孩一家报仇，不管自己能不能成功。
一日，大侠只身来到仇家，准备以死相搏，可仇家却早一步被灭门，只留下一遗孤。大侠觉得现在杀死小孩也不足以平息仇怨，准备也把他收养成人之后，再让小女孩手刃仇人。
故事的结尾，小女孩没有鼓足勇气杀死男孩，大侠只好自己出手，却被男孩反杀。男孩双手沾满鲜血，无法再过平凡的一生，一直生活在抑郁当中。
叶凡顿了顿，端起茶杯，左右各看两人一眼，喝一口茶水。
场面平静，且尴尬。
咳咳！叶凡轻咳两声。
“你们，要不要听第二个故事？”
哦？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向叶凡，眼中露出难以言明之色。
叶凡继续讲：
故事开头也是一名侠客，救下一个小女孩，后面的事情，刚才已经交代，一直到他杀入仇家府中。
侠客看仇家只剩下一个孤儿，只要亲手杀死他，仇家就被灭门了，可是那只是一个孩子。大侠从不会对弱者出剑。
后来，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大侠传授他们毕生所学，只为以后，能够堂堂正正宿命一战，可是真正要到那一天，他开始害怕了，因为他们两个人当中，会有人死...
他纵横一生，从没有哪怕一天怕过死，可是这一天，他却深深地害怕他们中的谁，会死。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对，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
所以，他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了恶魔，但却在最后关头，摆了恶魔一道。
叶凡取出一物，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枝树枝！
“这不是什么无尽之剑，也不是什么圣剑，只是一枝树枝，剑神的树枝！”
守正长剑落地，楞在当场。师傅！
父亲！琉璃掩面而泣，呼喊一声。
叶凡难得灿烂一笑，站起身来，小腿微麻。还是走吧，让他们师兄妹，好好冰释前嫌，我就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叶凡！”
“嗯！怎么...”
叶凡反应不及，一个火热拥抱上来，感觉胸前，瞬间铺上了一层温柔。
这！！！
“谢谢你！”不等叶凡反应，琉璃冲了出去，消失在月光当中。
“以后敢对师妹...我...”守正也走了出来，递给叶凡一个凶狠眼神，右手，拿着十方留下的树枝。
我招谁惹谁了了？我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有错了不是？叶凡此刻心中百味杂陈。
又偏偏正面迎上一个狠戾的眼神。
“呃...蔷薇酱，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你不要这样地偷瞄着我，我还只想和你做朋友，我是男生，害羞的男生...”
“诶！打人别打脸啊...”叶凡像是中学时代的男女打闹一样鬼吼鬼叫地跑起来，蔷薇也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势要生吞活剥了叶凡，营地里一时热闹开来，总算一扫往日来的压抑。
另一边
“主上，剑士他？”
少年摆摆手，不耐烦地把仆从赶下去。
想不到，他算到了一切，却怎么也算不到人心。
叶凡，又是叶凡！
“大皇子那边怎么样了？”王子恢复冷静，冷冷问到。
“回禀主人，金甲龙骑已经出发。”
“嗯，二皇子呢？”王子单手托腮，目光深远。
“二皇子没有动作。”
“那就逼他动一动。”
“是！主人。”
仆从急急退下，大殿中重归于平静。
你回来了。
阴影中走出一个人，脱下兜帽，面容竟与黑王子一模一样。
哦？竟是这样！碍事之人，看来应该早早除去！
但可用之人现在都不在身边，该？
放魔镜出来吧！
魔镜？她不是还没有洗脱嫌疑？
对破晓来说，忠诚毫无意义，连接破晓的，只有利益，也唯有利益，牢不可破，只要把握利益的核心，破晓将永立于不败之地。
好！听你的。
黑色身影重新隐入黑暗。
叶凡？我可能高估你了，但也，小心为上，你就乖乖赴死吧！
阿嚏！！！
谁在说我帅？叶凡揉了揉鼻子，看着天气已经开始转凉，转眼就要入冬。
“统帅，再有两日就到叶城了。”
“知道...”叶凡望向南方，面露忧色。
为了争取行军的速度，他们放弃了大多数战士，只出动少数精英，连夜赶路，军马早已跑死，徒步行军，又有更多人掉队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叶城！
末日剩余，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