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认主
老者抬手抚摸小灰小脑袋，手上皮肤松驰枯皱，可见青筋，他抬眼看了看苏穆，露出诧异之色，“竟是五行灵根，这可比极品的单一属性天灵根还要稀罕。”
比起稀罕，万中、十万中无一更恰当。
稀罕这个词一般用在好的方面。
苏穆不知老者这算不算是夸奖，只能回之以苦笑。
是比之极品天灵根稀罕，但苏穆可不稀罕这五行灵根。
老者一眼洞悉苏穆灵根资质，摇了摇竹扇，又见苏穆一身外宗弟子服饰，道：“五行灵根，还俱是下品，老夫未见过，能在这个年纪突破炼气四重天之境，足可见修炼之勤克，难得。”
苏穆诧异老者看出他的灵根资质，静静听着，确实，虽说四重天之境是服用了聚气丹，但勤克二字对的上前身，除却生活必须，前身没有别的不良癖好、嗜好，将闲余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
老者感知一二，继续开口道：
“你修炼的应是木乙诀，进门左侧第三排书架第二层，有门功法名为碧波朝生诀，你可以看看。”
“谢前辈指点！”苏穆闻言面色一喜，将功法名称记下。
小灰盯上了老者颚下胡须，探着小手去抓，老者阻止小灰动作，慢声道：“指点谈不上，不过是一点儿小建议，权是觉得你顺眼。”
老者虽是如此说，苏穆还是觉得感谢，他瞥了一眼老者腿上小灰，觉得老者之所以建议有这小猴子的因素。
功法一事，重中之重，老者作为守阁者，必是对阁中功法熟知，他随口提点一句，胜过苏穆一门门的去挑选，能省苏穆时间不说，想必也是最契合苏穆的。
“老夫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算不得前辈，你就叫我莫老吧。”
“是，莫老！”
苏穆不知道的是莫老很少与来此弟子说这么多话，更别说是提点弟子挑选功法了。
“那莫老，小灰性子顽皮，就暂时待在外面吧，免得进去损了功法籍册。”
苏穆见小灰还在不甘心的去抢抓莫老花白胡子，眼角跳了跳，说道。
“嗯。”
莫老颔首，“老夫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
苏穆旋即转身进门。
“五行灵根！”
“这个少年，倒是有些不一样。”莫老抬头看了眼苏穆背影，很快的又低下了头，一手轻扇竹扇，一手逗弄小灰，脑中却是回忆某些古籍所载，“运道不错。”
藏书阁一层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步入其内，光线明亮，数根梁柱上嵌了照明玉石，一排排书架整齐排列，摆放功法、灵技，一股淡淡的书墨香气轻轻飘散。
一条㾿道将一层阁楼分成了两半，左边是功法区域，右边乃是灵技区域，此刻两边区域皆有寥余弟子挑选，专心入神。
第三排第二层！
苏穆进了阁中，先是四下看了看，而后直接按着莫老所提点位置走到了功法区域第三排第二层处，找到了那门名为碧波朝生诀的功法。
“太好了！”
简单翻看几眼后，令苏穆不胜欢喜的是这碧海朝生诀乃是少见的水、木双属性的功法，属实是难得。
这意味苏穆只需再找金土两种属性的功法，便是五行俱全了。
于外宗弟子而言，能进这藏书阁的机会可不多，又限时半个时辰，时间紧限，苏穆没有浪费时间，选了这碧海朝生诀后又迅速的挑了门名为磐沙的土属性功法，争分夺秒的背记。
虽说是挑选功法，但又没想说不让背记功法，半个时辰，记下一门完整功法，也是一种本事。
阁内寂静，唯有书页翻动的沙沙之声，来此挑选功法的外宗弟子也有与苏穆一般想法的，只是很少。
一则时间紧，待挑选了适合自己的功法已不足半个时辰；二则若是功法、经脉运转途径记错了，贸然修炼容易出岔子，得不偿失。
时间之上，有莫老提点，苏穆直奔主诀，无须从繁杂功法中挑选，余下便是考验他的记忆力了。
苏穆背倚书架，蹙眉眯眸，垂头聚精会神的背记磐沙内容，功法字诀倒是好记，无非死记硬背，对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他来说不难，倒是灵力于经脉运转路径有些难度，须得重复多记几遍，免得记错。
苏穆掐算着时间，待足了半个时辰后，合上了手中功法，眸子晶莹，嘴角噙笑，拿着碧海朝生诀，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收获颇丰。
走出藏书阁，莫老依旧在逗弄小灰，苏穆作了登记，抬头却见莫老上捏了一块儿灵石，满脸慈和。
“这是……”
苏穆眸子一震，感觉其上发散而出的精纯灵气，比之下品灵石浓郁了十倍不止，心中惊讶，他没有见过中品灵石，猜测应是中中品灵石。
听闻一块儿中品灵石足可兑换一百下品灵石。
“咿呀～”
灵石对小灰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更遑论中品灵石了，莫老甫一拿出，小灰亢奋的叫唤一声，欢天喜地的抢过，仰头便往嘴里吞。
苏穆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那可是中品灵石啊，相当于一百下品灵，抵的上它一年从宗门所领灵石了。
一百块儿下品灵石，就这么水灵灵的被小灰吞了，苏穆暗暗咂舌震惊。
莫老真是大方，这小家伙也是能讨人喜怜。
“咿呀～”小灰吞了灵石，又见苏穆从阁中见来，从莫老腿上跳到桌上，而后跳上了苏穆肩上，坐下后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咧嘴笑笑。
“你这小家伙！”莫老手抚胡须，呵笑道。
苏穆侧头，笑着摸摸小灰脑袋，这小家伙，中品灵石都吞得，真不知是何品种，这让他又想起了小灰那能吞噬灵力、灵念的肚子。
不过他怎么感觉小灰对它更亲近了呢？
莫老瞥了眼苏穆手中碧海朝生诀，轻摇竹扇，缓缓道：“老夫观你丹田之中有火、木双属性灵力，是打算五行同修吧？”
这是他建议苏穆去看碧海朝生诀的原因。
“嗯。”苏穆点点头，颇有无奈的苦笑道：“弟子灵根驳杂，又俱是下品，单修一门功法遇瓶颈之时灵力修为难有精进，便想尝试修炼其它属性的功法，总归是比苦修一门功法要好一些。”
莫老闻言，微微沉吟，笑道：“同时修炼两种以上的功法的修士老夫没少见，但是同修五行功法，却是第一次，人之精力有穷尽，倒不是多多益善……”
单一天灵根终是少数，有灵根者皆以双属性为多，三灵根者异有，四灵根者少数，大多数人都会专修一属性功法。
苏穆看着莫老，神情微变，眸光暗了些，明知自身资质，心头还是忍不住沉了沉。
“不过……”莫老话音一转，“五行相生相克，他人多修功法或有属性相悖影响而受困拢，与你来说，兼修五行功法，却能平衡，未尝不能生出些奇妙变化，倒是可走一条新的道。”
“真的？”苏穆闻言目光一亮，心头一喜，虽然他知晓自己的资质时也是这般想的，但听莫老这么一说还是心中大定，信心满满。
五行灵根咋了，大有可为！
莫老轻轻摇头，“老夫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毕竟你是老夫所见的第一个五行灵根。”
“不过万事无绝对，灵根资质也不代表了一个人的成就，决定不了一个的上限，天道酬勤，事在人为，一切都需自己去闯。”
天道酬勤，事在人为！
莫老说的在理，苏穆目光闪了闪，心中回味这八字，心底颇有触动，微微颔首，拱手行礼，正色道：“是，莫老说的是，弟子受教了。”
莫老摆摆竹扇，悠悠道：“不过是老夫随口一说，不必如此。”
说罢，目光又落到小灰身上，双眼微微一眯，不知在想什么，苏穆见莫老如此，想了想，开口道：“莫老，弟子想劳您帮忙看看这小家伙是否有灵魂契约或是血契之类的。”
“什么意思？”莫老略微错愕，“这小家伙不是你养的吗？”
他不由重新打量这个外弟子一二。
苏穆摇了摇头，道：“不是，它是突然冒出来，闯进我的房间，祸祸了好些东西，弟子正想着帮它找主人呢！”
莫老目兴在一人一猴身上流转，开口道：“老夫看过，这小家伙以前应是没有主人，但现在有了！”
“……”苏穆愣了愣，不明所以，“莫老这是什么意思啊？”
莫老笑笑，不言语。
苏穆稍一琢磨，瞥了眼肩上抠指头的小灰，身子一抖，突然叫道：“这家伙赖上我了？！”
二十块儿灵石、一张破禁符损失到现在还心疼，莫老现在却告诉他小灰认他为主了，不可能啊！
苏穆有些不愿相信，他还想找小灰的主人追赔灵石呢，现在莫老却告诉他自己小灰主人了！
“咿呀～”小灰被苏穆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不满哼叫一声。
“赖？”莫老哑然，有些失笑，“你小子，这小家伙能赖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乐意了？”
这叫福气？
苏穆抿据嘴，苦涩一笑，一次吞了二十块灵石，吃了他半只烤鸡，这还不是赖上他了吗！
“那莫老，小灰是有什么来历吗，我观它腹噬灵力、灵念，又吞灵石，胃口很大，不是一般猴子。”
苏穆想了想，又问道。
莫老抚须，“具体的老夫也不知晓，只是曾在古籍之上看到过只言片语，内容时间过了太久，老夫记不清了，只能告诉你这小家伙不简单。”
不简单！
苏穆看了看肩上小灰，小灰也扭头看来，四目相对，小灰咧嘴一笑。
“莫老，这不能吧，我与小灰才见面不到一日，而且中间发生了些不愉快，它怎会认我作主人。”苏穆不解。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问它，大概这就是你与它的缘分。”
真是如此，就是孽缘！
苏穆心底回到。
“好了，老夫今天话说的够多了，乏了，要补个觉。”
莫老躺回竹椅上，闭上双目，摆了摆竹扇，“记得三日内归还功法原本。”
苏穆本来还想问些什么，见莫老如此，终是动了动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拱手行礼，“弟子记住了。”
走出藏书阁范围，苏穆还在想着莫老的话，他停了下来，侧头盯着小灰，问道：“小灰，我是你的主人吗？”
小灰歪着脑袋瞅了瞅苏穆，想了想，点点头。
自己也没让它认主它就自作主张的认自己为主了？！
苏穆愣了一下，感觉心头空落落的，灵石回不来了，自己“破产”了。
不仅如此，还多了只吞灵石的小猴子。
苏穆短暂沉默之后继续问道：“小灰，那你为什么认我作主人啊？”
小灰比划一通，大概意思是你给我灵石和烤鸡吃。
苏穆破防，满脸黑线，娘的，烤鸡是我给你吃的，那灵石是我给你吃的吗，真是……
莫老给你吃中品灵石，怎么不见你认它为主啊～
“呼～”苏穆努力的不让自己生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问道：“莫老说你不简单，小灰你有什么技能啊，或者说是会什么啊？”
小灰又想了想，双手比在一起，然后仰头张圆了嘴巴，手往嘴前虚放，做出吞咽动作。
意为吞灵石！
“……”
苏穆整个人僵住，嘴角忍不住抽抽，突然肝有点疼，想静静。
小灰不知它对苏穆造成的“伤害”，没心没肺的咧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