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事现实
余轻清把她们扶起,水影一服惊魂不定心荡神摇的失措状态。余轻清望着窗外谈谈道:“明天我们去一趟寺庙吧。”
水仙顺着她的目光接过话:“小姐,儒执书交代的事......”
她现在只想去找个寺庙给苗木做一场法事,不问初心、不为别的。
“那就后天。”余轻清不经遐想、言简意明告知她们。
说到要写一篇‘罪尤陈请’,余轻清有些犯难了。
她看过原主的笔记,品过原主写过的文章。那一手字曲线细匀、柔美并茂,那文章更是咳珠唾玉、天机云锦,让人读着就会产生谐婉入画的书中世界。
问题就出在这,余轻清连之前吃的穿的都是姐姐剩下的,也别说去学别的什么东西了。这原主这么优秀能写文章能练字的,真是一条活路也不给啊!
几人在书桌上待着有一会了。
看着书案上的白纸黑墨余轻清陷入了沉思,不是她不想写;只是提笔每每书信写到一半或写到某个字眼时,她就会因为困恼而下手重了一点就将那不堪一击的书信纸划出一道黑重的墨来。因此她只能另寻一张,以微知著便浪费了十几张书信纸。
少顷,余轻清无力道:“水影,要不你帮我写吧?”
水影正细致地将余轻清刚刚作废的几张书纸相交折叠翻放在书案一旁,耳闻后回道:“奴婢和小姐的字迹不一样,执书看得出来。”
余轻清又看向水仙,她在一旁认真磨墨中感知到余轻清的那似是求救的目光后,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弱弱道:“奴婢......不识字。”
“那怎么办?明天就要交了。”余轻清心烦放下笔,转头看向窗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看来今晚是别想睡了。”
“应该有子时了。”水仙边磨墨边答。
余轻清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好奇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水仙停手,“奴婢学过武功的,以前奴婢的师傅就让奴婢练到子时过后才准休息。”
余轻清微微一顿,转头看向水仙顿时来了兴趣,“水影,你把那陈请写完,我到时候就照抄就行。水仙,你说说就说说你是怎么到这的事吧。”
俩人:“啊?”
余轻清解释道:“你们看啊,这天都这么晚啦,今天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折腾都折腾累了。你们不困吗?”
二人相看两眼后,默契点头。
余轻清又道:“所以啊,诊现在我们还有点精气神,快把手头的事做完呀。但是要写完一编文章是不是要时间,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就只做一件事,那就很容易犯困的。我们聊聊天分散一下困的注意力嘛。”
水仙试问,“小姐是要听我的事吗?”
余轻清点点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水仙用她那听的懂的词语和形象的比喻说起了她的事。
水仙跟着爷爷长大,爷爷还是个武痴。
在水仙不满周岁时,她爷爷就带着她走了。但她爷爷告诉她的并不多,她知道她不属于旅州,她正真的家在浮城。
屋内烛火洋洋,主仆三人各是各的状态。
余轻清定定地看着一本正经的水仙,她刚刚都为吃瓜做好准备了结果就等来俩句话,“啊?没了?”
水仙正经严肃道:“嗯。”
正在余轻清失望之际,站在一旁的水影问道:“那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这话问到点上了,余轻清刚刚还奄奄无精神的状态瞬间回血。她把手中的笔搁回砚台上,不想让她刚刚抄写到一半的陈请书被笔头上的汁墨给毁了。
水仙道:“那日我在林间习武,有个人找上门来说余家有个人需要我。”
在一如平常的日子里水仙在林间练着她的剑术,刹那间一把匕首从远处向她刺来。水仙灵敏非常,一跃而起旋身划出两道剑气,劈向林中,那把向她刺来的匕首被她挡了回去。完美落地,竹叶随风飘落划过她的身旁,水仙举起青木剑指向林中,等待林中之人的下一招。
半响,下一招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位年轻人。
余轻清在抄水影刚写好的那篇报呈,水影在整理已写好的纸张,水仙则是在把开笔。
各忙各的事互不打扰,一个讲俩个听。
水仙最后道:“那人和爷爷交谈一番后我就来了。”
余轻清一连想到在码头时的情景就问:“他长什么样?”
水仙道:“还挺好看的。”
余轻清“哦”了一声后,铺上另一张白纸又道:“所以你是保镖?”
水仙道:“保镖?是什么?”
“额......侍卫。”余轻清眼珠子一转道。
“应该......算是吧。”水仙见笔尖成形后拿起笔去除水渍。
余轻清道:“那你会在我身边待多久?”
水仙道:“不清楚,看缘分吧。”
余轻清耸耸肩:“好吧。”说完,拿起她那刚刚抄好的那篇所谓的罪尤陈请,伸伸腰。
睡觉。
第二天晨时三人一如往常那般来到书塾,书塾里早到有些许学子。
由于昨天睡的晚些她就自行走向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还是那张苇席,还是那个同窗。
出奇的是这同窗今天安静的很,余轻清也没精神和她对嘴,儒执书让余轻清和她上交的陈请书她们都交上了。看着余轻清递交的字和她往日里的字不一样,儒执书开口欲问,蹩见她手有异样便知其中道理装装样子点点头就算是通过了。
说起来从三月到四月也没几天了,天气也是要回暖,气氛也比冬日要暖和许多。儒执书在讲课时也是会有几名学生在私语打闹,课时发呆。
天气回暖鸟儿南迁,书塾是及其幽静之地,花草百种、树木众多。坐于书塾内常常能听鸟声风声,闻花香树香。
书塾后山有一处池塘,水里养着些许的小鲤鱼,岸上有座房屋,样式简雅、空谷优美,那是原本是儒执书的专属地界,悠闲时常呆地方。
不过自从有学子向他请示说想到后山去找一处清静之地陶情养性、修养性灵以便更好的消化学养后,那片鱼塘也就变成了这些尖尖学子们闲暇时学而时习之的圣地之一。
余轻清在下堂后便闻其名去了。
后山甚是空广,池塘占地有些许。水面清澈见底,有一轴平桥直通屋宇。
来的不是时候那里有人了。余轻清向着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转身就要回去。
里木木在她身后喊道:“余轻清!”
余轻清没有回头,“叫我干嘛?”
“我有事。”里木木把余轻清拉到一处角落里,紧张道:“端丰姐姐昨晚出事了,是毒发。好几名青囊医师都在,你爹娘也在。他们一同救治直到后三更天是才抢回一口气。我昨天也在现场。我去看她了,她说想见你。你有时间出看看她吧。”
“我?我去的话。那,那她家人会让我去吗?”余轻清扒拉着身旁长在斜边的青草,有些为难道。
这事在当下的‘余轻清’看来还真是挺微妙的,在别人看来她还是那个原先的余轻清只不过只是失忆了而已。但现在的‘余轻清’早就不是原先的‘余轻清’了。这下药的事还没查清楚受害人就要见她这个嫌疑人,那会不会有去无回?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随你。”里木木上下看了她一眼,说完走了。
余轻清抬头看向天空,喃喃道:“我去。”
水仙道:“小姐真想去吗?”
余轻清咬咬牙,把那草一整颗拔出土道:“走。”
水影把装有书的书夹盒往怀里紧紧抱着,“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府告知夫人,在做打算?”
余轻清刚把那草拔完,又把手伸向另一株刚发出嫩芽的小草,“早晚都会见的,就算今天躲过了。人家日后也会再找上你,一直躲着也是行不通的。如果真的是我,那我就更应该去。”
原宅地处闹区属于中心地带,马车行在街道上。白天正是人最多的时候。街上的叫卖声,打铁声、吆喝声、车里的三人也不说话。
余轻清思付着。
原端丰一个好好的人,就因为原主变成了现在这样,本该是花一般的年纪,她应该像书塾里的我们一样每天看日出每天看日落得。能在书塾读书学字、能和喜爱者谈论诗词听风雨,如今却像只受伤的金丝雀一般,要躲在笼里安养起来,还真是挺让人惋惜的。
稍许后,马车到原宅前停下了。
余轻清下马,水影水仙跟随着,原宅门面与其他的府宅门面毫无区别。门前都有镇府雄狮,屋檐廊上也挂着几个红色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