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蛮夷为兵
广阔的草原上耸立着大批的帐篷，可纵然是万人的大部落，也如同一滴水墨落入海中，几乎无有踪迹。
这是北方蛮夷赖以生存的根本，正因为是在这地广人稀之所在，哪怕中原王朝有族灭蛮夷的实力也不愿踏足其中。
同样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发现有人进入草原之后，立即就会将整个部落全都惊动。
“诸位大人，我乃是图塔部落的族长，不知道诸位大人可有什么要事？若我们图塔部落有能帮上大人的，还请大人直言，我等愿意效力。”
一个穿着相对完好的中年男子走在众人之前，在离着前哨还有二十余步的时候，就此恭敬地询问。
身后，是这个部落上千名男子，几乎人人眼中都带着戒备，隐隐约约之间更能发现他们已经握紧了拳头，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不少人畏缩的身态。
愤怒却又无力。
“真是……弱！”
方恪本来还在考虑着是先礼后兵还是直接动用武力镇压，但只在亲眼所见之后就明白，这个位面的所谓蛮夷就真的只是蛮夷，即便只是士卒对战，自己麾下任何一个士兵都以一敌三且战而胜之。
这也是炎黄体系文明所带来的影响。
炎黄体系文明可不单单只是文臣武将，精锐士卒乃至寻常百姓其实也包括其中。
受到炎黄体系文明影响的中原王朝子民，其本身就能在各个素质方面全都碾压。
单单文臣武将的强大可称不上什么体系文明，能被称为体系文明是因为全方面的强大。
“怪不得在大周王朝内少有人招募蛮夷为兵，原因恐怕正是如此，这等兵卒根本不堪一用。嗯，这么说来，如今大周境内几个号称统率蛮夷的势力就有趣了。是借此夸大实力，还是以此蛰伏呢？”
借由此时的了解，方恪又想到一些东西，不过纵然如此，招募蛮夷为兵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是的，因为不愿接受炎黄体系文明，所以蛮夷之中出不了超脱凡俗的文臣武将，但若只将之招募为兵丁倒也还是可以。
可惜，炎黄体系文明的影响在于方方面面，即便只是寻常士卒，也是中原王朝的百姓更为合适，至于蛮夷，即便真的招募入军中，大多数人的能力也只能后够去负责后勤，根本无法用于正面交锋。
此时，方恪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也很快就将之抛到一旁，招募些许蛮夷，是自己的打算，却不是自己目的。
“我乃大周王朝玉州治下将领，此次领兵进入草原，目的唯有一个，征收到足够的骏马良驹。”
方恪的确准备带上三千骏马返回玉州，但到时候是否如实交付，还要看到时情势。
不过此时话语一出，顿时就让不少蛮夷牧民脸现激愤之色，可还等他们开口解释，方恪已经给出了回答。
“不用说你们部落当中没有骏马，前些时候你们可是捕获一大型马群。也不用担心我会强夺，食盐、兵器，虽然东西不多，但价值也算等同，可以直接同你们交换。”
前一句令得图塔族长下意识就要反驳，后一句顿时却让其为之心喜。
蛮夷弱小、穷困，这个位面自然没有互市一说，而以中原富庶又大大削减往来利润，除了极少数赚取辛苦钱的商旅，这些部落根本无从交易。
牲口交易，的确是有不小的利润，但能同那样的商会搭上关系的唯有寥寥数个大部落，根本轮不到图塔部落。
“大人……”
没有等图塔族长开口，在方恪的示意下已经有麾下士兵打开一袋食盐，又随手丢出几柄利器。
这些都是方恪提前做的准备，放在中原价值不高，但在草原上却是难得的东西，在这蛮夷实力远不如中原正统的位面，这些东西在草原上的价值还要更高。
“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我们部落委实没有那么多价值对分的骏马！”
展露出来的东西不多，也足以令图塔部上下为之眼红，但在这蛮夷牧民弱势的位面，根本无人敢露出觊觎之意，甚至图塔族长赶紧是为解释说道。
“我们部落不久之前的确捕获了大量马匹，但其中良驹也才四十余匹，即便加上我们部落历年留存积蓄之数，也不过仅仅百匹良驹，如何能及得上大人的物资。”
马有优良之分，方恪真正所早点乃是上等良驹，这等良驹在马群之中基本都是最顶尖的一批，可不是随便找个马群捕捉些许野马就可算数。
若不然方堰做为州牧也不至于为三千马匹动心，毕竟幽州之内也不是没有牧区，寻常驽马哪里还需要跑到草原求取？
不过，此时闻听对方的解释，方恪却没有立即应答，只目光缓缓扫过，几乎所有牧民都身穿着老旧破损的衣物，纵使其族长也没有半点余裕。
炎黄体系文明影响之下，所有不能融入炎黄文明的人，即便没有渐渐消失，也只能生存在困苦的边缘。
这样的人，对自己还有些用，因此倒也介意同他们多说几句。
“把你们部落的骏马挑出来，然后让你们部落里骑术最厉害的一部分人加入到我的麾下，这些东西就算购买费用和给的安家费，另外入军的人，都可得领军饷，如此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
“要我们入军？”
“这不是卖身吗？”
方恪这话并不是对那族长一人叙说，在有意控制下，直接令其部落里的所有人全都听到。
顿时，图塔部落顿时为之惊诧不己，议论纷纷，毕竟蛮夷羸弱，入军之人多会丧命，哪怕在这部落性命其实没那么值钱，可谁愿意自家身死？
可方恪没有丝毫理会，只是继续缓缓说道。
“你们在怀疑什么？总不会认为我们就为了几十匹马就跑来吧？没有三千骏马，这趟就不算立功。可弄到那么多良驹，难道还要我麾下士卒一一照料？”
平淡地话语却给出了最为合理的解释，本来有些沸沸扬扬地喧哗当即为之停止，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一解释，唯有图塔族长有些不放心地开口，想要多问一声。
“大人，您的意思是……”
“挑选入军的人暂时列为我麾下士卒，待遇等同，待到此间事了，返回玉州之后，我会对所有人再行训练，合格者留为正兵，不合格者全部列入辅兵。至于有什么意外，不幸死了，只要是在军中，区区丧葬的费用还是会给的。”
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这就是方恪的目的，不过方恪的目标却不是这些蛮夷。
因此，方恪很清楚，这些人入军之后，能被安排为辅兵的几率并不高，但正需要人手之时，他却不介意安抚几句。
“不用担心我带走太多人，就抽出同骏马一般的人数就好，真的人多了，我还要担心携带的粮草不足，凭添麻烦。嗯，对了，你们应该也知道其他部落所在，同你们的人说清楚，带我们前往，若能在其他部落多收到些骏马，也能立些功劳。”
“没问题！没问题！”
听到方恪只要近百人，图塔族长顿时放下心来，一百个人还不至于损伤部落实力，不过还是有些担忧的询问说道。
“大人，您能体谅我们部族的不易实在是天大的恩德，但我必须要告诉您一件事，哪怕将我所知道的附近几个部落里的良驹全都集中起来，恐怕也就将近三百左右，远远不及三千之数啊！”
“呵！真当我所谓的征收是从你们这些部落手里弄到良驹吗？漫说你们这等部落，哪怕是这草原上仅有的几个大型部落加起来，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凑齐三千良驹之数。”
方恪冷笑一声，有昆仑镜在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关键放在这些部落之上，前来这些部落更多还是招募些可用的人手，然后以这些人手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三千良驹。
“实话告诉你们，我玉州之中有谋臣擅长卜算之术，近来夜观天象，昼查地理，早已经算定数十马群所在，我等前来，只为将其擒捉带回，待到玉州之后自然是有大师将其一一驯服为战马。这也是为何需要你们部落之人的缘由，马性虽烈，但你们部落的人若骑上应可临时驾驭，不至其胡乱逃窜。”
“想不到玉州之内竟然还有这等名臣坐镇，实在令人钦佩。”
方恪的话，所有人都信了。
这位面的名将名臣掌握超凡之能，时有展现，无论做到什么神奇之事，在普通人眼中都是十分正常。
“好了，这等事不是你们可容得插手的，且是将人马备好，我还要领兵赶往下一个部落。草原荒芜，远不及玉州繁华，若非此事乃州牧亲派，我也未必愿意走这一遭。”
方恪眼眸之中精光一闪，却没有再是多说，只径直吩咐而道。
草原蛮夷，地处荒芜，与外界少有联系，如此可信乎？
当然不可信。
即便这个位面的蛮夷衰弱到没有崛起的机会，但人的私心可不会因此有半点削减，最少方恪就不信他们会为自己保守什么隐秘，更别说方恪可不准备只在这一处部落如此‘明言’。
传出这些消息，本就是方恪的打算。
是的，方恪是有意同他们解释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他们把消息传递出去。
三千骏马，连州牧也会心动的财富，那对于其他人呢？
蛮夷牧民实力低弱不敢动手，但往来边陲的盗匪恶徒呢？
三千骏马已经可以组建一支实力不弱的骑兵，在这种王朝末年，那些野心勃勃之人，难道还能不对此动心？
方恪正等着他们来。
“青贼那边可能会是一个选择，可我暂时不知道事情演化成什么样子。更何况没有足够的实力，却强硬去参与这等与自身所不匹配的事件，即便能避免损失又能有多少收获？”
方恪不是没有考虑，正因为有所考虑，他才渐渐从之前的‘牛角尖’中脱出，有了更好的想法，先巩固根基，而后‘火中取栗’。
“现在这也是个选择，虽然这个选择也有明面上的风险，但只要能击破风险，那么成果可就在眼前。我正等着！”